第六十五章 封鎖皇宮
慶瑭皇帝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淡淡的用一種極其平靜的目光看著這座宮殿。
“啊！”東宮門口，皇後瞥見門上一大股濺起的鮮血，恐懼的大喊了起來。“母後！”太子狂衝到宮門口，扶住了搖搖欲墜的皇後，心疼的看著她。
這時候，皇上動了。他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這對母子倆，神色淡漠。“你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皇上怔怔的開口，盯著皇後冷笑著說。
“這難道不是你的兒子？”皇後突然間不知從哪裏回來的勇氣，尖聲叫喊，“這難道不是你的兒子？”
“啪！”一聲脆響，皇上的巴掌已經落在了皇後的臉上。麵對自己麵前不敢置信，捂著臉顫抖的皇後，他冷漠的說：“從今往後不是了。”
皇後的眼中劃過一絲慌亂，怎麽了？怎麽皇帝今天會這麽瘋狂？今日雖然有太子黨被揭發，當貪腐這種事情又怎麽會讓皇上如此生氣，氣到以至於要不認這個兒子？
皇後和太子二人在皇上的氣勢之下根本無力反抗，隻能不甘心的盯著這個平日裏雖然不苟言笑但一直足夠溫和的父親或者丈夫。
“父皇，究竟是怎麽回事？”太子無措的看著慶瑭皇帝，聲音顫抖恐慌。
皇帝盯著他，一言不發。半晌，終於冷笑著說：“王家、死士、和親公主、毒藥。”他每說一句，太子的臉色便蒼白上幾分。終於，在他話音剛落的一瞬間，太子無力的垂下了自己的手臂，苦笑著看著自己的父皇，“您都知道了，對麽？”
皇帝什麽也沒有說，轉過身走出了東宮。“朕從來沒有想過換儲，隻想要好好地鍛煉你。”臨走前，皇帝留下了這麽一句話。
太子直接癱倒在宮門前，兩行清淚順著臉頰落在了地上。
好一個沒有想過換儲，好一個隻想鍛煉鍛煉你。太子仰天長笑，絕望苦澀的心情充盈在心裏。如果不想換儲，何必裝作一副不滿的樣子，何必給幾個弟弟那麽多機會，而從不讓自己接觸朝政？
父皇，你想要將我培育成好皇帝，可你卻用你的威懾和多疑，將我生生逼成了一隻不敢出現在陽光下，驚疑不定的老鼠！這就是你的良苦用心麽？這就是你的不願換儲麽？
荒唐，實在是荒唐！
先前皇帝封住皇宮之後下了個詔，將今日的早朝推遲了一個時辰。朝臣們在家中候著，也隱隱約約的聽說了一些事情。
因此不少大臣沒有老老實實的等著一個時辰之後再來上朝，而是按照往日的時間候在了皇宮外。隻是今日的氣氛很是詭異，沒有人聚在一起閑聊，人人都怕這場突如其來的災禍會降臨到自己的頭上。
就在封鎖皇宮之後不久，太子黨派遭到了清洗，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清洗。太子的所有勢力被一掃而光。甚至有些勢力從來沒有被擺在明麵上，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
這次行動迅速，動手狠辣，如此幹淨利落讓所有人都再一次認識到了他們所侍奉的君王是一個多麽強大不可小覷的存在。
隨著這些年慶瑭的風調雨順，大多數臣子都快要忘記了那個略微有些發胖的皇帝，是一個早年跟隨太祖征戰四方，打下了慶瑭江山的大功臣，是一個有著無上榮光和豐功偉績的真正偉大的皇帝。
但僅憑這一點，大臣們也不能夠全盤接受皇帝的行為。他們不是太子黨，不擔心清洗會洗到自己的頭上來。但是如此大動幹戈，完全徹底的大清洗，將會給慶瑭的朝堂帶來多大的震蕩，有多少職務會因此空缺，這是不可估量的。
為君為臣，多少人沒有些許汙點？如果清洗的太過於幹淨，誰來為慶瑭做事呢？
懷揣著這樣惴惴不安的心情，眾大臣們依次進殿。雖然看似人多，等到大家都按品階排好，龍椅之下還是空出了不少的位置。而這些人，正是方才淩晨被查抄的太子派係。
太監唱禮，身穿龍袍的皇帝緩緩地進入大殿。眾臣子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似的如往日般遞上奏折，依次稟報。
龍椅上的那位天子，麵色有些疲憊，但倒是沒有露出什麽不一樣的情緒。
等到早朝快要結束之時，終於有一位大臣問出了現在所有人心裏都在想的事情。
皇帝沉默許久，慢慢開口：“昨夜之事均為朕的旨意。太子結黨營私，不孝不悌，未能做好儲君之職務，已被朕廢黜。”
眾臣皆驚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做什麽回答。
“太子和皇後失德，已被朕幽禁於東宮之中。所有太子派係之人，均接受大理寺的調查，若有做過不法之事，皆按慶瑭律法處置。”
皇帝說完這些，疲憊的扶住自己的腦袋，閉上了眼睛揮了揮手。
連公公見此，便將早就擬好的詔書從龍椅邊的明黃色匣子裏抽出，遞給了殿下位高權重的左相手裏。
左相麵色變換，最終還是無奈的歎了口氣。
“所以太子和皇後隻是被囚禁了？”上官蓁顏半躺在軟榻上，往嘴裏喂酥酪，麵露不滿。“我和軒轅瑾曜做了那麽多事情，都沒能夠讓皇帝將太子和皇後弄死？”
青山半跪在上官蓁顏麵前，點點頭，“是的，太子隻是被廢掉了儲君，而皇後還沒有被廢。”
上官蓁顏皺起了眉頭，“這母子倆怎麽就跟打不死的小強似的呢？”
“這你就錯了。這已經是皇上能夠做的最狠的懲罰了。”軒轅瑾曜從門外進來，嘴邊也掛著笑容。“皇上對親子倒也心善，從來不會下狠手。太子被廢，幽禁已經是非常好的結果了。”
上官蓁顏撇撇嘴，斜著眼看向軒轅瑾曜，“你不說我也知道，現在不過隻是在發發牢騷罷了。”她翻了個白眼，“皇後母族還在，她的父親至今仍然把控著慶瑭軍隊不少於三分之一的力量。皇上怎麽感動她？”
軒轅瑾曜點點頭，“柳家是一頭龐然大物，他的親家分布在整個慶瑭朝堂上，要想連根拔起絕非易事。”他沉思了片刻，“比如說太子妃，不就是當朝右相的嫡長女嘛。這也是柳家結合文官集團的一種方式。”
上官蓁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曾經看過不少慶瑭皇後柳家的事情，也對軒轅瑾曜說的話深信不疑。
“實際上，如果真的有一天要將這個巨物徹底從慶瑭朝堂上挖出來，那慶瑭自身也會受到重創。”
軒轅濯燁讚同她的想法，柳家在慶瑭經營多年，根基頗深，拔出蘿卜帶出泥，整個慶瑭都會動蕩。如果沒有穩妥的法子，那現在的局麵說不定就是最好的結果了。隻是如果這個樣子的話，說不定自己和上官蓁顏的處境可能還是會有些危險。
“但如果能夠用一個更加溫和的方式呢？將他們的小聯盟一個個拆開，讓他們不能夠互相牽製，互相保存？”
上官蓁顏歪著腦袋，眼珠子一轉，突然笑了。“這次太子妃可是也遭受了無妄之災，右相能不心疼自己女兒嗎？如果這些事情越來越多，讓所有的同盟都不敢繼續和柳家來往呢？”
軒轅瑾曜看著這個臥在軟榻上的自己的妻子，有些意動。這麽一個機敏又勇敢，善良卻也不失果斷地女子，竟然成為了自己的妻子，實在是他一輩子的運氣。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這時候並不是想這些風花雪月的時候，他還是能夠分辨出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你說的不錯。”他點點頭，回應了上官蓁顏剛才的建議，“我和木清都有此意。”他頓了頓，想起了一件事，“皇上的壽辰很快就要到了，到那時候估計會有很多機會讓我們從中作梗的。”
“壽宴？”上官蓁顏歪著頭想了想，恍然大悟，“險些都忘了，今年可是皇帝的一個整壽。”
“是啊，到時候四國大概都會派人來賀壽的。”軒轅瑾曜皺起了眉頭，“險些忘記了，如果其他三國派人來賀壽的話，慶瑭朝政指不定又會發生些什麽呢。”
聞言，上官蓁顏也不由得擔憂起來。過不她擔心的並不是這個，時至今日她還是有些不願意見到周國的那些人，一個也不想。
難道自己真的要和周國做一個了斷了麽？上官蓁顏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苦笑，說起來自己還是有些放不下上官宇對她的傷害啊.……
另一邊，木清府。
“你當真要這麽做？”木清罕見的露出了一絲愁容，他看著軒轅濯燁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猶豫了半晌，他才終於艱難的開口，“你知道她和軒轅瑾曜的關係的，這樣你不介意？”
軒轅瑾曜一臉坦蕩，“你放心，這些事情她也和我說過了，我不在乎這些。”他直直的看著麵前的虛空，仿佛看見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女子，麵上露出了一絲溫柔，“我發誓我會用一生去守護她，敬她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