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夢境
科衛長看我一眼,不再說話。
“你晚上真的在這裏陪我?不要回去嗎?”
我看著麵前的科衛長,有些疑惑。
“你知道你的脖子怎麽撞的不?”
科衛長很顯然懶得再回答我這個問題,所以就轉了話鋒。
“怎麽撞的?”
我也很奇怪,不知道自己撞到自行車上就算了,竟然還把脖子給撞歪了。
想想我就覺得自己快要蠢死……
“你猜猜”
估計是為了轉移話題,也許也是不讓我那麽難受。
“我猜不到”
可是我現在哪裏還有心情去給他猜我自己的事,我現在就想著科衛長他今天不走,在這裏,美名其曰陪著我,可是我怎麽都不習慣,這個要怎麽破.……
“還沒開始猜呢,怎麽一臉垂頭喪氣的啊,又不是不會好了,就住兩天的院而已啊”
科衛長看起來心情還不錯,就一直在安慰我。
“好吧”
我深吸了口氣,腦袋裏浮現出幾種場景,是關於我被自行車撞出去的樣子。可是我哪裏有那樣弱不禁風,光是一自行車就可以把我給撞翻.……這說出去也實在是荒謬,最重要的是撞到我的脖子……這麽嚴重,可以說著自行車是騎的有多快。
我都有些不敢相信,不忍直視。
“難道,我是自己摔的?”
我試探性的開口,看著科衛長,卻發現科衛長一直在盯著我,我嚇了一跳,差點又扯到脖子,隻能微微別過頭。
“你這都可以猜到?”
幸好科衛長並沒有在意我的舉動,而是忽然笑了兩聲。
我一邊咽著口水,一邊小心翼翼的回過頭來看他。
“你說的,我剛剛說的,是我自己摔的?”
“對啊”
科衛長嘴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塞進了一塊橘子,一邊咀嚼著一邊跟我說話。
嘴裏飄出一股很大的橘子味,平時我的胃不是很好,但是對這些水果還是不會怎麽抗拒,所以一般是不會對這些水果的味道起反應。
可是科衛長這味道出來的時候,我的胃竟然會莫名的難受,我忍不住的就想吐,心裏恨難受,想動可是身體被束縛,雖然隻有脖子被圈住,卻感覺整個人都被控製住了,一點都不好動。
但是其實我是想吐的,越是這麽想,那種感覺就越強烈。
“怎麽了?”
科衛長忽然看到我感覺有些不對,便湊過來問。
結果他的那股味道讓我感覺更重了,所以根本就受不了。
他越是靠近,我就越加的不舒服。
可是我越不舒服,他就越靠近,還問我。
“你怎麽了,是不是又聞到什麽味道了”
“你在吃橘子?”
“對啊.……你不會對這個那啥吧,剛剛你也吃了的啊.……”
科衛長看著我,表情微微有些著急,又見我似乎更難受了,這才意識到是自己的味道,趕緊往後麵退了好幾步。
“我也不知道,就是莫名的,估計是自己不舒服,不是你的原因”
現在我還有些怕科衛長呢,怎麽可能把話說得那麽直,不過也可能是因為我太緊張了,醫學上說太過緊張的人也會適得其反,會因為太不舒服所以想吐。
而我的胃本來就不好,可能剛剛被我給刺激到了。
科衛長剛剛離開一點以後,我的感覺就沒有那麽強烈了,說得難聽點,似乎就是不願意他在我旁邊,所以才會這樣……
我幹嘔好半天,臉色都要被我給咳白了,但是實際上,我覺得很難受的是,這個套在我脖子上的東西。
這個玩意超級沉也重,還要套著我的頭,我都感覺我有些難以呼吸了。
所以我現在隻想把這東西給弄掉,但是我的脖子還沒好,我……
“所以我是怎麽摔的,竟然會摔成這樣?”
在沒有確定我是怎麽摔成這樣之前,我的那個夢,我想,我得好好理理。
如果科衛長真的是發瘋過撞到那個我沒有看到的東西,那現在這一切又要怎麽解釋。
這些都是我心裏的梗。
“你猜不到?”
“猜不到”
我坐在床頭,微微側臉看著一旁的科衛長,因為怕我吐,他已經挪到了另外一張床上去了。
“不就是被自行車撞了一下,然後你就撞樹上了,然後就暈了”
“就這麽簡單?”
“對啊,不然你覺得你會是怎麽摔的?當時我怎麽叫你都不醒,他們說你是中邪了”
科衛長說得我一驚,心裏莫名的咯噔了一下,沒有直接開口說話。
“你不會……真的中邪了吧?”
科衛長忽然說,還小心翼翼的過來看我,那眼神就是在說,你隻要回答是或者不是,不管你怎麽回答我都知道,這種感覺。
“你才中邪了”
我白了他一眼,心裏卻難受起來,難道真的是我中邪了?
“不是,黎恬我跟你說啊,你最近真的很不對勁,你說不上班吧,我理解,你之前請了假,而且之前發生的事我相信對你的打擊還是挺大的,隻是……你最近的很多行為都感覺.……”
科衛長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可能是他以為我懂?
好吧,我知道他有什麽擔憂,他的這些擔憂也不是沒問題,估計早就覺得我不對勁,卻又不好直白的說吧。
已經不止一個人說過我是不是壓力太大。
也不是一個人說讓我多休息,但是今天科衛長總算是說了一句讓我為之驚詫的話。
他說我中邪了……
我就是中邪了,而且還不輕。
“恬啊,我建議你還是有時間找個算命的看看,最近已經很久了呢,你這個狀況,我們大家都很擔心,希望你快點好呢”
科衛長忽然歎了口氣。
“好吧”
我微微眯著眼睛,應了一句,然後別過頭,躺在床上。
“我在這呢,你不要怕,沒事的,有什麽事叫我就行”
“恩”
我輕聲答了一句,然後閉上了眼睛。
如果眼前發生的所有,包括最開始的,都是夢,該多好。
可是有些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管我有多麽不願意接受,它就是發生了.……
比如說鄧雯他們的死.……
我心裏難受著,卻很快又睡著了。
這一次,我又做了一個夢。
夢裏,我穿著一身大紅色的紅花嫁衣,嫁衣上刻著各式各樣的花,周遭望不盡的黑暗,隻有一盞昏暗的黃色的燈,說準確點,那不叫燈,是油紙做的,可以用來照明的而已。
這光線一閃一閃的,將這屋子周圍的黑暗全部照了個遍。我隻能隱約的猜到自己是坐在一個案板上,是被兩個架子架起來的,足有一米多高。我小心翼翼的放下腳,才發現自己穿的竟然是繡花鞋。
一雙白紅的鞋子,尖尖頭地方是耀眼的大紅,上麵繡了一牡丹,看起來很顯眼。
我再繼續往自己腿上看,才發現褲子也換了,是那種古代標配,褲子很寬鬆,外麵穿著的是大紅的配著這衣服喜慶的顏色,卻讓我怎麽都開心不起來。
我這是在哪?
我掐了自己一把,有感覺,說明,我不是在做夢?
人通常會將夢裏發生的那些看起來比較真實的事情誤認為是正在發生,正在經曆的,我想我現在就是這樣的錯覺。
因為我明明很清楚,這隻是一個夢。我的潛意識甚至都告訴我,這不過是一個夢而已。
可是在它發生的時候,我還是以為這是我的經曆。
我小心的下床,脖子竟然奇跡般的還是疼……我從這架子上下來,摸著一邊的扶手不讓自己直接摔下去,直到我穩穩地站在地上,我才能感覺到自己確實是在這裏。
我環顧一眼四周,與剛剛並沒什麽不同,可是,讓我覺得疑惑的是,我好像以前是不是做過這個夢。因為這個感覺很強烈,我有種以前就來過這裏的錯覺,總是會感覺自己來的地方會讓我產生錯覺。
為了讓我自己更加確認,我忍不住就往前麵走去,前麵一片黑暗,隻要那盞油紙燈的光還在一閃一閃的,我一邊咽口水,一邊小心的挪過去,忽然之間卻瞧見自己的手上有一朵花。剛好畫在我大拇指與食指交側的中間,豔麗得很,看得我都忍不住停了下來。
我的手上什麽時候多了一個這樣的玩意?
我收回手,仔細的看著這朵花,才發現這花並不像是畫上去的,就像.……與生俱來,和我的手是連在一起的,因為這花的根莖,正好連進了我的血脈.……
我看得真詫異,手上一晃,忽然發現自己的指甲都是大紅色的,尤其是在這詭異的地方,指甲很長很細。
這不是我的手……
我的手從來都不會這麽小,也不會這麽瘦.……
我忽然大驚,看著眼前這一幕,有些不太相信。
這不是我的手,那這是誰,我是誰?我現在是以什麽身份站在這裏的?
巨大的恐慌如潮水般襲來,我就像被別人狠狠的抓住了一般,怎麽都呼吸不過來。
我現在是誰?
為何穿著嫁衣在這荒無人煙的黑夜,為何陪伴我的隻有一盞黃燈.……
這些問題蜂擁而至,我忽然感覺自己的腳移動了,不是我控製的,卻往前麵慢慢的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