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是他
好像又是一個夢。
我從夢裏醒來，已經到了早上，身上仍舊是一身酸痛，我不得已想要讓自己放鬆一下，卻扯動了身上其他地方的疼。
所以，這究竟是一個夢，還是真的發生過？
不過，不管是不是夢，這一層樓，都不正常。
我趕緊從床上爬起來，然後下床，出門。
這一切，出了門的正常生活基本沒有差別，除了晚上睡覺的時候。
我不想待在這裏，但是也沒有地方可以去。直到林雅再次打電話來，說那個男人清醒了，我才想著要再次趕到局子裏去。
一如既往的，我打的，到警察局，問人，然後帶我去審訊室。
這一切，就像是被安排好了一般的重複，我也像個木乃伊一樣，似乎是被人牽著線跑的。
到了審訊室以後，我被這女警察帶著到了審訊室門口，她推開門，裏麵站著兩個警察。
林雅和科衛長在裏麵。
見我進來，科衛長叫了我一聲。
“黎恬，你來了”
“清醒了？”
我沒有敘舊，開口直奔主題。
“挪”
林雅朝著那邊點了點頭，示意我看過去。
“哦？”
我朝著那邊看去，那個男人坐在裏麵，這邊隔了一扇鐵門，他坐在椅子上，雙手拷在椅子上，微微低著頭。
“審訊出來了嗎？”
我看了眼旁邊，沒有椅子了，便站在他們的旁邊。
“既然都清醒了，不是應該交給他們麽”
其實我隻是想要一個答案，這些事情，我想，應該和我沒有關係吧。
我需要的，隻是一個答案。
關於鄧雯，關於向倩，關於美婷。
因為感覺越來越接近真相，所以手也情不自禁的抖了起來。
因為害怕，真相讓我更加很害怕。
“我們想要一個真相，知道你需要，所以就叫你來了”
林雅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清冷，她看著我時，也沒有再帶著昨天的表情。
一如既往，工作時冰冷的態度。
“哦”
我點頭，又朝著那個男人看去。
“你昨天說的情況，我們查了一下，當時那個男人確實是聯係了他的朋友，想要進警察局，可是他的朋友卻不讓。所以說，你昨天說的情況，不存在”
“哦”
我哦了一聲，這裏麵實在是安靜得很，我都覺得尷尬至極，而且，似乎並沒有問出什麽來。
“結果出來再告訴我吧”
站在這裏實在是讓我有些心塞，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那種因為失去朋友，傷心的感覺，我不知道該怎麽描述。
“等會，你不要一起嗎？”
林雅忽然叫住我，我轉過頭去，竟然感覺她的眼神很是真誠。
“不了”
看著這個人，莫名的就讓我心慌，加上昨天晚上又發生的事，那真實得讓我不得不懷疑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的事。
我有些承受不來。
“你害怕？”
這是一道陌生的聲音，我感覺這道目光很是冷冽，直接從那邊傳過來，撞擊到我的耳朵裏，疼得我耳膜都要爆炸。
我停下來，朝著聲音的來源處看去，果然是那個男人。
此時他微微抬了頭，眼裏似笑非笑的，一種說不出的陰冷，而他目光的最終地，是我。
林雅他們隨著他的話朝他看過去，又感覺到是在說我，便又看了我一眼。
似乎是在想我與這件事有什麽關係。
“我要害怕什麽？我一沒做虧心事，二不信這些”
雖然這些話我自己都感覺有些虛。
但是我還是裝作很有底氣的說了出來。
裏麵的男人卻忽然一笑：“你害怕成那個樣子，你說你不怕？”
我一頓，忽然反應過來他是說賓館的事？
難道……賓館的事是他做的？？
“跟你有關係？”
我一下沒有控製住情緒，加上本來鄧雯他們的命案就沒有解決，所以我更是怒氣上來，忍不住就發火，一時間，聲音擴大了好幾倍，在這審訊室裏都轉悠了幾圈，來回響蕩。
“跟我，沒有關係”
他與我對視，眼裏是我說不出的味道，像那種……嘲笑？鄙視？
冷諷。
對，就是這個。
他的眼裏看不起一切。
與那天到審訊室看我的那個男人的眼神，如出一轍！
而且，昨天，他本來也就沒有瘋！
這個男人，到底想幹什麽……
思及此，我又覺得一陣後怕，這個男人不僅隱藏得極深，很有可能身份也不簡單。
不然，他怎麽會這麽厲害的裝瘋？
而且，還故意裝成什麽都不知道模樣，再加上，他現在本來就是在局子裏，可是他的膽子出乎我意料的大。
想到這些那些的，我忽然覺得他的眼神很可怕。
這是一種超出人類的那種感覺，可是又不是鬼怪。我說不清楚，但是讓我背脊發涼。
“所以，鄧雯他們，是你殺的，動機是什麽？作案凶器在哪裏！”
林雅很快進入正題，比我要專業得多，而且，她一貫的冷靜與嚴肅，若是我是坐在裏麵的人，怕也會認為她是一個專業的警察。
而不是法醫。
“我先出去”
為了讓我自己冷靜，我就往外麵走。
“你不想親耳聽到結果？”
親耳聽到的結果，和我，有什麽關係？
雖然，我對鄧雯他們的事感到很心痛，但是我還是需要一個理由，我先靜靜吧。
“我先靜靜”
我打開門，準備出去，卻聽到後麵的林雅來了一句：“黎恬，你沒有心”
她的聲音比剛剛更冷了，可是聽在我的耳朵裏卻又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對啊，我沒有心。
所以我不會痛。
所以我這麽多年一個人。
所以……
我到底在堅持著什麽……
我的眸子閃了閃，不再繼續停留，直接出了門。
門外的冷風讓我稍微冷靜了一下，思緒也比剛剛好了幾許。
如果我像剛剛那樣衝動的話，興許會衝進去與林雅說一番。
還好……
我半眯著眼睛，想著這男人剛剛說的話。
我有一半的肯定，他是在說賓館的事，不然，我除了賓館的事以外，還有什麽好怕的。
大概過了幾分鍾，門再次打開。
林雅和科衛長陸續從裏麵出來，有警察關了門。
看到我站在門口，林雅隻微微抬頭看了一眼便離開了。
而科衛長倒是和我打了招呼，說：“暫時還沒問出什麽來，你，不要想太多了，她是這樣的，性子直”
我開始還沒想那麽多，但是一聽到科衛長剛剛說的，那種莫名的委屈又迅速的襲來。
對啊，林雅說的本來就沒錯。
她也是性格直，不會說彎話，所以說的訛謬實話。
我就是這樣的人，我就是一個沒有心，感覺不到痛的人……
想著想著，我竟然吃到了眼淚。看了眼一旁還有個警察，便立馬擦了擦。
“你現在出去麽？”
不知道他看了我多久，我聽到他開口問我。
“嗯”
我點頭，然後往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又說：“社會就是這樣，不必要太傷心了，每個人都是這樣”
我一愣，抬起頭來看他，眼裏還有眼淚模糊著我的眼睛，我卻隻看到他關了門，似乎是歎了口氣，然後轉身離開了。
我愣在原地想著他的話，大概過了幾秒，才又重新朝著之前來的方向走去。
其實，林雅說的，沒有錯。
錯的人，從來都是我……
而且，大家都不會考慮別人，說人不是自私的，那是假的，而其中，就我最最自私。
莫名的悲傷又湧了上來，我的眼睛微微發澀。
卻不敵我心裏的痛，比這眼淚更加的涼。
原來，我在科衛長和他們的心裏，一直都是這樣的形象……
原來還是我一直高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