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那個老婆婆
什麽意思？
我還在走神中呢，他忽然問我一句，我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
但是很快，我便看向他。
他的手搭在方向盤上，略微轉過頭來，眼裏看不出什麽。隻冷笑了一聲，還笑得我一哆嗦，完全沒有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
“要你死”
！！！
他這話一出，我的臉色都變了。
“什麽？”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畢竟今天聽到的謊話實在是太多。多這一個怕是也不多吧。
所以看到他一臉平淡如水的樣子，我確實是不相信的。然而不相信歸不相信，我的心裏卻已經炸開了鍋。
114……要你死……
“你別開玩笑好嗎”
我說了一句，聲音卻不大好聽。
這句話的分量隻有我自己才清楚，我又說是抱著怎樣的心態說出這句話的。
淩槿倒是沒有回頭，空氣裏的氣氛一下子有些尷尬。而我心情還沒完全平複，可以說是被他剛剛的話嚇得不輕。
什麽叫做……要你死……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想著想著，我的心裏就更加的難受起來。
“我以為你知道的”
淩槿的聲音不鹹不淡，頗有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感覺，可是若是這樣，他也可以完全不管我。
“不過，我倒是挺好奇的，你怎麽下車的？”
他的問題讓我忍不住一慌。
我為什麽會下車……因為車裏有個老婆婆硬是逼著我下車……還有小孩子的哭聲，難道，她知道……？
可是這也不科學啊。
“確實是有這輛車，不過，這輛車是通往往生的公交”
淩槿默默的開口，沒有之前那樣憤怒了。
我的心這才慢慢平靜，雖然心裏仍舊亂成了一鍋，感覺無法承受這個消息，但是還是不得已接受，聽他講。
“往生……”
“傳說，往生是一個神奇的存在，那裏的人，不會老不會死，是一個極樂世界”
他說這話時，竟然還回過頭看著我笑了一聲。我愣住，什麽意思？
“不過，人一旦踏上往生路，這一車，怕是別想再回來了”
頓了頓，他又道：“所以，我還是挺好奇的，你是怎麽出來的”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雖然知道他和別人不一樣，可是我還是有些好奇，倒是很想知道他到底是如何知道我在什麽地方，又是如何這麽快就過來接到我？
“你猜”
他並沒有直接說，而是調著我的口味。
我疑惑得很，但是也沒有再問，既然人家不願意說，我也懶得再問了。
“定位係統”
見我沒問了，他這才說了四個字。
“定位係統……”
我喃喃，一驚：“你什麽時候在我手機裏裝了定位係統？？”
“你猜”
他但笑不語，倒是車裏的溫度慢慢的回升了一些。
“所以你還沒跟我講完剛剛的事”
聽到我這句，他的臉色又是一變。
我感覺車裏的溫度瞬間低了幾度，他的側臉挺嚴肅的，讓我感覺我好像問錯了什麽。
不該問的……
“往生車，以後別坐了，還有你怎麽下來的，你不知道嗎？”
“是，是一個老婆婆……”
他的話忽然變得很陰森，嚇得我立馬就說了出來。
“老婆婆……”
他的眼睛正視著前方，沒有被我的話打動半分，倒是若有所思的重複了一遍。
“我怎麽不記得往生車上有個老婆婆？”
“說得好像你上過一樣”
這話一出，空氣裏的溫度又下降了幾分，我自知又說錯了話，立馬又不做聲了。
淩槿也沒有再講話，隻是很專注的開車。
車子一路往北，駛進了之前他的房子。
“對了，你能不能幫我查查，沈九那棟樓的是住的什麽人”
忽然想到他的身份，我忍不住又想要他幫我。
“沈九住的哪棟樓？”
他下了車，幫我把車門打開，麵不改色的說著。
這……我不知道……
“我待會打個電話問問”
“不用了，信仁小區”
我詫異：“你怎麽知道的？”
他沒再說話，而是徑直往外麵走。
“又去坐電梯？”
我對他們負一樓的電梯實在是有些後怕，怕又看到那個玩意。
淩槿聽聞，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便直接！！直接向電梯走去！！！
我好想一巴掌抽死自己，他剛剛明明是往外麵走的！
我無法，自己又慫，不敢往外麵走，對這塊又不熟，所以隻能灰溜溜的跟著他。
進了電梯，他按了個7。
我沒有說話。
幸好今天我什麽都沒有看到，電梯裏有一盞很小的燈，閃著昏暗的燈光。
像壞了一樣。
電梯很快到了七樓，下了電梯，跟著他一路走到一間房，刷卡，進房。
動作行如流水。
我也沒有猶豫，直接進去就坐沙發上了。
“查下信仁小區”
淩槿一進門就打了個電話，脫了自己的外套，從冰箱裏拿出冷飲給我。
我接過，不知道為什麽感覺特別的放鬆。見他掛了電話，才問：“所以，你到底是什麽人？”
淩家那麽大的家業，可是少爺卻是個能看到不幹淨東西的人，而且現在這社會這麽發達，這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
隻是…
“如你所見”
他拿了灌啤酒，坐在我旁邊，打開了電視。
“看看新聞吧”
我疑惑的轉過頭去，一邊喝他拿出來的冷飲，一邊看著剛被打開的電視。
原來這男人也喜歡看新聞。
隻是新聞剛打開，我就看到了科衛長他們熟悉的身影，看起來倒是像正在直播。
“這是哪裏？”
我有些奇怪，我並不知道科衛長他們什麽時候去了這裏，難道是現在又發生了什麽事？
“繼續看”
淩槿並沒有回答我，而是冷冷的說了一句。
我默默的別過頭去看了他一眼，冰山立於我的旁邊，我也沒有話講。
所以便乖乖的看著新聞。
新聞裏講的是一起車子事故，好像死了挺多的人。看起來是很嚴重。
看著看著，我就被驚呆了。
因為我看到他們抬出來的人，好像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熟悉，當然，這種熟悉感，可能又是因為我有些神經才有的。
所以我並沒有那麽快的對號入座。
隻是，看到那個熟悉的老婆婆時，我是真的瞬間就坐不住了，立馬就站了起來，指著屏幕大喊：“就是她！就是她！”
淩槿睨了我一眼，絲毫沒有被我這麽狂躁的情緒所影響到，反倒很平靜的喝了口啤酒。
“你說的老婆婆就是她？”
“對！！”
我想他也明白了我在說什麽，畢竟之前我在車上的時候就說的是老婆婆，我的稱呼又沒有變，加上我現在情緒這麽激動，他肯定可以猜得出來。
我再看向他時，他的眸子微微動了兩下，似乎陷入了沉思，倒是看得很仔細。
“等下，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
我反應過來，趕緊看了一下時間。
電視上顯示的……就在前不久！就是我們剛回來的時候差不多……
那麽意思就是，他們都是真人？
而現在才發生車禍……這……
“這個老婆婆，倒是挺好的”
淩槿說了這莫名其妙的一句，實在是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倒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他的語氣，總感覺怪怪的。但是我也沒有多想，我隻想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是說，如果我現在在那個車上的話，現在死者裏麵，估計也有我！
所以說，算是那個老婆婆救了我……
我語塞，一想到自己之前還想要給她臉色，她還那麽堅定的讓我下車，我就覺得慚愧。
不過，她怎麽會知道……
我心裏七上八下的，一時間沒個主意，便看向淩槿。
他還是剛剛那副樣子，並沒有要理我的意思。
“所以，這個老婆婆不是正常人？”
我看他一直關注點在這個老婆婆身上，所以忍不住問了一句。
“不知道”
他搖頭，一副我怎麽知道的表情。
過了兩秒，又重新以一種葛優躺的姿勢隨意的躺在了沙發上。
半晌，才說：“如果你今天在上麵，今天被抬出來的人，就是你了”
我……
他說得像開玩笑，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把一個人的生死說得這麽輕鬆。
“不過，你那科衛長，他們的速度倒是挺快的啊”
他說著，我才重新看向電視。電視裏映著的是科衛長還有沈九他們的臉，有救護隊的從裏麵把人推出來。
反正現場感覺人很多的，有記者一直在追蹤報道，看起來事故比較嚴重。
“我們剛回來不久，這消息都傳遍了”
我沒有怎麽明白他的意思，不過我倒是發現了一個事。那就是，不管科衛長去哪裏辦事什麽的，沈九總會跟在旁邊。
雖然說是好兄弟可以理解，但是沈九一不是我們法醫隊的，二也不是咱們這邊刑警隊的，所以我也想不通他到底是什麽身份。
“這次事故，挺嚴重的，還是多謝謝那個老婆婆吧，希望她下輩子能過好”
我默默的說了一句，卻感覺某人的視線忽然遞過來。
淩槿看著我半晌，忽然笑了一聲：”你是不是傻？”
我沒明白他的意思，不理會他，盯著電視沒有說話。
卻聽到他在一旁自己默默的又笑了兩聲：“完了，真的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