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試探
雷大龍之所以凝重，是因為楚垣夕既然這麽說了，說明確有其事，而且對於賺到這筆錢即認真也有把握，所謂的“大氣”對楚垣夕來不過說就事論事而已，不是對他zhuangbility。
隻是這個賺錢的目標讓他一個局外人都產生了巨大的壓力，這可是九個億，而他連九萬塊都覺得是筆不容忽視的錢……
這讓他產生了一些不妙的感覺，他隻是有自己的堅持，並不是傻。他的直覺告訴自己對麵這倆人的來意不簡單，不確定的問：“所以，你找我，是為了讓我一年，給你賺九個億？”
楚垣夕說：“是。說不定不止？”
“我要有這麽大本事，我會在星巴克門口見出品方？”雷大龍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在他理解中楚垣夕就是影視劇中的“出品方”，而且不是隻負責買單的“聯合出品方”。他自己是卡司。隻是自己並不是什麽大卡，而對方也不是正經的出品方，是一個還不能確定是否有資格碼卡司的野雞出品方。
這種情況，以雷大龍的經驗，楚垣夕在影視圈來說，從邏輯上……比較容易劃入空手套白狼的陣營裏。空手套白狼的人都愛吹牛逼，真是讓人頭疼！
思路走到這裏，雷大龍加倍謹慎：“所以，您打算怎麽讓我給你賺錢？”
“啊，我一開始想請您演主角，同時給我們的遊戲做代言，後來發現您從來不接廣告，那如果能夠有機會合作的話，把劇演好就行了。對您來說沒什麽複雜的，定檔期，出工，拿片酬。”
雷大龍想了一下發現沒毛病，作為一個年過四十的影帝，他見過的大忽悠不在少數，隻需要堅持一點就可以保持安全，那就是不該簽的東西不簽，隻簽製式的演出合同，對陰陽合同之類的敬而遠之，就足以立於不敗之地。不過楚垣夕居然還做遊戲倒是他沒想到的，但是影遊聯動現在也不是什麽新鮮事，所以也並不吃驚。
因此他再次追問：“確實不需要我做廣告？”
“您不願意沒人能逼您。李雪健老師拍了一次廣告後悔一輩子，我不想因為掙點錢讓別人後悔一輩子。”楚垣夕重重的說：“我也不想欠人情債。”
“你不是需要掙錢嗎？掙錢和欠人情債相比哪個更重要呢？”
“需要啊，但是我會掙很多很多錢。”楚垣夕極富自信的說：“您是否代言，錦上添花而已。”
聲叔靜靜的坐在一旁，腦子裏滿都是來的路上楚垣夕的解釋。
楚垣夕找雷大龍做代言根本不是為了錢，這個年代“影帝”根本就不夠份量，金雞百花和華表對普通人來說缺乏觸動，就雷大龍那點微不足道的知名度，請來做代言是真的不如請個流量小花小鮮肉。
聲叔一開始還以為楚垣夕犯糊塗了。
要知道楊洋李易峰的代言費是五千萬級別，鹿晗一個億，就算強如tfboys三小隻也無非這個數。至於吳磊弟弟等等，人氣和形象俱佳，人美價廉，還到不了楊洋這一檔。
而代言本身確實是有效果的，說是天價代言費，但商家肯定評估過，能夠產出更多的利潤才會砸這筆錢。因此小鮮肉的代言費隻有貴了點、便宜了點，隻是性價比的區別，但效果大差不差，而雷大龍隻有清名沒有流量，就算是0價代言，效果也遠不如請吳磊楊洋或者三小隻能賺。
楚垣夕要的隻有兩個字——出圈。他需要引起話題引起討論，讓一兩個小圈子外邊的人注意到。請小鮮肉無法讓人感到驚異，巴人娛樂也沒法主動炒這個話題，因為用戶看到了也無非就是感歎一句這遊戲公司特麽有錢、錢都讓小鮮肉掙走了，發出去的文宣全是通稿，頂多引起粉圈站隊撕逼，這有什麽意義？
隻有讓雷大龍這樣的人拿到天價代言費，才會產生社會性的話題。
話題性是自媒體最看重的屬性，楚垣夕別的不敢說，但是敢斷言這個代言如果能夠達成，借助巴人娛樂在自媒體領域中的行業地位，這個消息公布出去立刻就會長上翅膀，整個公眾號圈子裏百萬閱讀級別的爆文最少也能產生二十篇，甚至千萬級閱讀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
這就相當於楚垣夕把一個爆文生成器分享給整個自媒體圈，而且不需要去和電視、門戶網站等等新聞媒體去搶奪聲量。
熱點事件也是爆文生成器，但是自媒體天然吃虧，因為電視和門戶網站的新聞才是用戶了解熱點事件的第一途徑，新華社等等的官微和官方公眾號算第二途徑，自媒體隻能起到補充作用。
但雷大龍代言手遊的事件沒有電視和門戶網站會去播報，可是妥妥的能產生爆文。這種好事出現之後，整個自媒體圈都會發瘋，必然非常願意當楚垣夕的***，搶著發布文章。到時候爆文會集中爆發，刷屏效應又會把事件推上新的高峰。
彼時大量影視類經濟類的公眾號肯定會從各個角度替楚垣夕正向反向進行解讀，甚至情感號們也不會落後，因為這個事件能夠產生原創爆文，能夠大量吸粉。
他們的文章能獲得流量和粉絲，而楚垣夕大概率會樂瘋。請流量代言的目的是為了讓流量粉絲們來玩來付費，相當於流量明星的變現和分贓，而請雷大龍代言的目的就單純的多了，隻是為了影響力，為了ip本身更健壯，也能夠在影視項目上獲得更大的紅利，形成良性循環。
想要成為首屈一指的ip，必須經曆這種全民高曝光，而且不能是純的砸錢投廣告。如果砸錢投廣告就能成，這條賽道早就被大企鵝和阿裏霸占了，別人沒有機會。很多ip的內容都過硬，但炒作和運營上高下立判。
然而是否能夠成功，聲叔真沒把握，雷大龍如果是個容易說動的人，也輪不到巴人娛樂來占這個便宜。這位雷先生哏到什麽程度？開微博的目的是為了廣而告之自己從來不上微博。這麽哏的人豈能輕易說動？
此時聽楚垣夕大言不慚的說人家錦上添花，聲叔差點笑出聲來：“對，給我們做代言很有牌麵的。”
要不是雷大龍涵養好，早把這倆人給打死了！但是看聲叔胖乎乎的臉，又感覺他說的非常流暢自然，仿佛這位黃路軍黃先生確實是這麽想的？
相比於楚垣夕，黃路軍不論是武生、民謠唱作歌手，還是漫畫內容創作者的身份都更容易拉近和他的距離。
雷大龍捋了捋頭發，沉吟著說：“我是不是可以這麽理解？你們拍劇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拍劇賺錢，而是為了靠一部好的劇，擴大你們這個故事的知名度，然後通過遊戲賺更多的錢？你這麽有自信是因為你的遊戲做的很賺錢，隻要把人引來就能賺到？”
聲叔立刻扭頭看了楚垣夕一眼，心中無比震驚，這套路他跟著楚垣夕混了好幾個月，楚垣夕跟遛狗一樣言（tian）傳（tian）身（liu）教（ta），他才想明白，雷大龍怎麽三言兩語就看破了？
“是這樣的。千裏為官是為官，千裏為財是為財，我是個商人，無利不起早，請您或者請別人，最終都是為了賺錢。”
雷大龍露齒微笑，“我還頭一次見人把愛錢說得這麽理直氣壯的。”
雖然看到笑容，但楚垣夕聽出了一點拒絕的意味。縱倒是縱出去了，但人家跑的飛快，沒法擒。
這就是雷大龍不好請的原因。別的明星，有要價高的，有挑劇本的，有看卡司組成的，但這都是個人的得失，以這些為條件，楚垣夕很容易達成，而雷大龍似乎對這些都不太關心。可能他本能的排斥遊戲產業？也可能是過於清高不想做別人賺錢的工具？也難說是看到影視行業被資本利用後的種種怪現狀而對楚垣夕的資本屬性心懷芥蒂。
楚垣夕不知道，但他的心態反而變好了，欲擒故縱不行的話還有下一招。視金錢如糞土的人通常不會是鹹魚，有追求。有追求就有欲望，“欲望”不見得是什麽低三下四的東西，是“理想”和“情懷”的另一種表達方式。
不過說話需要仔細點了。下一招需要對方保持耐心聽你說完，說錯話的後果就是對方不聽你說完直接走了……
楚垣夕準備徹底釋放自我，成不成就是它。接住雷大龍的話，他咳嗽一聲：“我是個徹底的俗人，不忌諱談錢，不過沒您想的那麽愛錢。”
“徹底的俗人，就是隻認利益的那種？那不就是愛錢嗎？”
“不啊。因為您沒有錢，也不了解錢，所以才會先入為主覺得俗人隻愛錢。”楚垣夕看到雷大龍臉上一道黑線，心說他能被刺激那就不錯，於是露出一抹淺笑：“其實我對錢沒什麽感覺。”
雷大龍嗬嗬一樂：“那你俗在哪啊？”
“名。錢是好東西，有錢當然好了，但是我更喜歡名聲。不是在一個小圈子裏出名，而是舉世皆知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