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房詩菱下定決心(下)
拿起一塊提拉米蘇,楚垣夕準備喂給虞美人,沒想到被虞美人伸手拍開,小聲問他:“你沒點酒麽?”
“沒有啊,不過點了三杯無酒精的雞尾酒。”
虞美人偷偷看了看房詩菱:“真的不點一點?”
“酒精是最好的借口。”楚垣夕搖搖頭,“至少今天不需要。”
虞美人嗯了一聲,秋波流轉,往楚垣夕身邊挪了挪:“那,你沒喝酒,為什麽心跳加快了?”
楚垣夕心說我為什麽心跳加快?因為我怕房詩菱突然提出交往啊。她要是提了我該怎麽辦?就跟微信好友申請過來一樣,加不加?微信好友可以她幫我點了,表白呢?誰能替我答應或者拒絕?
他突然覺得自己真特麽賤,為什麽要跟房詩菱來唱歌?這不是受罪嗎?房詩菱這幾首歌選的真是絕了,歌詞如同溫柔的火焰,讓他產生了男人的三大直覺之一。
《東京愛情故事》裏的永尾完治為什麽最後沒跟赤名莉香,而是跟關口裏美在一起?是,觀眾都罵他是渣男,但是,這是渣男向自己的過去妥協,是男人心裏繞不開的坎,除非,從來就沒有坎。
早知道房詩菱選這幾首歌,自己會不會慫了不來?天曉得!他知道如果答應了就是奇蠢無比,但又知道內心深處又盼著房詩菱告白。至於要不要答應?“到時候再說吧,老夫母胎單身,不到時候回答不了這種問題!”
萬幸啊,虞美人這個燈泡的存在感非常強烈,簡直是神來之筆!他對虞美人紮紮眼睛。
虞美人都不把自己當外人,楚垣夕更不會了,他張開雙臂架在沙發靠背上,虞美人頓時會意,帶著香風靠過來,這個往日裏親密的動作,反而讓他清醒了一些。神特麽表白,不會是自作多情吧?他閉上眼睛。
這時房詩菱已經連著唱了兩首歌,剛唱完《千年等一回》,忽然瞥見楚垣夕和虞美人居然這樣?她的動作稍微一滯,然後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唱下一首,大屏幕上顯示出——《斯琴高麗的傷心》!
孤孤單單一人在家,總是想著出門。愛情來了纏綿過後,還會是一個人。為了交際陪人喝酒,最後還是惡心。這是斯琴高麗的傷心。
太多太多突然的誘惑,總是讓人動心。太多太多未知的結果,總是讓人疑問。回想童年天真的時候,真是讓人開心。這是斯琴高麗的傷心……
虞美人聽的怒從心頭起,這是指著禿子罵和尚?還是欺負我做平模的比你低賤?這首歌,在ktv有著特殊的含義。
她一抬頭,伸手摟住楚垣夕的脖子,把他的脖子一掰,一個深吻快意的印了上去。
房詩菱心裏“咯噔”一下,她終於看懂了,這個虞美人,是特麽楚垣夕找的姘頭!
“怎麽辦?還要不要繼續了?好你個楚垣夕,你個不要臉的渣男!你把姐姐當成什麽了?我的歌詞他肯定聽懂了,他是我的克星嗎?他不怕朱魑知道嗎?好像還真不用怕?他是膨脹了,還是成心的?是成心給我下馬威,還是蓄意讓我沒法開口?”
她連歌聲都要跑調了,心中一團沸水咕嘟嘟亂冒!不行!絕對不行!這隻羊的毛姐姐薅定了!隨著歌聲漸歇,房詩菱重新下定決心,這個口是一定要開,但是怎麽開?
等歌聲一停,虞美人立刻拿起麥,點了一首《狂浪》,站起來唱:
“一波一波接踵而來,大風帶著我搖擺。夢在燃燒心在澎拜,不用徘徊。
大搖大擺漂在人海,隨著心情放肆嗨。別服輸跟著腳步,要愛你就來。
狂浪是一種態度,狂浪在起起伏伏,狂浪——狂浪——”
這是首非常燃的歌,比《夜的黑》更燃,虞美人的長發肆意的甩動著,猛的,她一回頭,頓時歌聲一停,隻見房詩菱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挪到了楚垣夕身邊,居然用和她一樣的姿勢把頭靠在楚垣夕肩膀上,頎長纖細的腿和楚垣夕並在一起,沙宣發型柔軟的秀發鋪在楚垣夕的胸前!
“這個浪女!賤女人!”虞美人心裏不甘心的尖叫著,恨不能上去把房詩菱拉開!隻見房詩菱的手也摟住楚垣夕的脖子,高跟鞋蹭著楚垣夕的腳踝,她媚眼如絲的抬起頭,正好迎上楚垣夕迷亂的目光。
楚垣夕緩緩伸出左手,捏住房詩菱的烏框眼鏡,緩緩的把眼鏡摘掉。裸露在鏡片保護之外的房詩菱,眼睛仿佛小了一些,讓她精致的五官變得失去一點均衡感,但眼神更真實。
他被壓著的右臂動了動,房詩菱像是觸電一樣,身體抖了一下,然後低下頭,仍然靠在楚垣夕的肩上,閉上眼。虞美人心裏的天秤頓時瀕臨打翻,這個動作她太熟了,下一步就是楚垣夕捉起下巴一個吻印上去,不行!絕對不行!
她手拿麥克“嗖”的一下坐回沙發上,把麥克風一把塞到楚垣夕的手上。
楚垣夕被定身一樣靜止了幾秒鍾,然後長長的吐了口氣,用融合了感激、不舍和惱火的眼光在虞美人的車燈上掃了一圈,沉聲說:“我來唱首《盜將行》。”
“劫過九重城關,我座下馬正酣,看那輕飄飄的衣擺,趁擦肩把裙掀。
枕風宿雪多年,我與虎謀早餐,拎著釣叟的魚弦,問臥龍幾兩錢……”
一邊唱,楚垣夕一邊感到虞美人捉住手在不斷往上移動,另一邊,房詩菱身上的幽香充盈著他的鼻息,寧靜但不悠遠。當他唱到“我與虎謀早餐”的時候,房詩菱悄悄抬起頭。她看到楚垣夕專注的唱著,盯著屏幕上的字幕,屬於ktv最low的唱法。她正要把頭垂下,忽然遇到虞美人的目光,玩味的目光。
歌總有唱完的時候,看著字幕唱完這首最近大熱的古風大作,楚垣夕不斷回味著此時此刻特殊的感覺。右臂被壓的有些麻木,他又動了動,忽然,房詩菱長身而起,解放了他的右手,也帶走了迷人的香。
她拿起自己的印花外套,款步走到門口,回頭說:“有些晚了,我明天到巴人找你。”
“嗯,我就當是什麽都沒發生過。”楚垣夕低聲說。
房詩菱踩著“噠噠噠”的腳步聲離開,露出一抹勝利的微笑,心想:嗬嗬,真的嗎?真的,就算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