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道德的平衡感
《清明雨上》，是著名音樂人許嵩的名作，裏麵有一句“我在人間彷徨”，起調的方式和“我應在江湖悠悠”這句確實是非常相似的，然而《清明雨上》發行於2009年。楚垣夕聽的歌沒聲叔多，但是因為原世界中《離人愁》就陷入過各種口水仗，所以多少也知道一點。
楚垣夕有點犯難，他本想讓聲叔翻唱一下的。這首《離人愁》不管有多少汙名吧，反正它在抖音上是一時無兩，呈橫掃無雙之勢，拿粉絕對不會比《紙短情長》少。
再說，翻唱的人不用承擔汙名，所以楚垣夕今天按慣例掃描新出的熱歌時看到《離人愁》上線了，真的非常激動，忍不住叫出聲來。可是看聲叔這臉色，似乎是……
“你打算翻這個，是不？”聲叔斜著眼看楚垣夕。楚垣夕翻唱的騷操作又不是頭一回了，屁股撅起來還不知道要拉什麽屎？他又嗬嗬了兩聲，才說：“我跟你說，你這可是助紂為虐啊楚垣夕。”
楚垣夕還沒說話，王京突然搶著說：“這怎麽叫助紂為虐呢我不明白。”剛剛聲叔說的那些歌，周董的倆他都聽過，其它都隻聽過歌名，畢竟不是人人都喜歡國風。
“是助紂為虐。”楚垣夕很平靜的說，“不過也得看助多助少——”
“哎你可別說了。”聲叔一擺手，打斷楚垣夕的辯解：“你之前翻的歌造成多大影響你自己看不見？最美的期待跟私奔，各大榜單新專都第一第二了吧？紙短情長都發行多久了？基本上算死透了吧？你翻完了什麽樣？人家樂隊現在演唱會一場接一場，開都開不完。”
聲叔拿眼瞅著楚垣夕，楚垣夕終於知道他們的認識偏差在哪了。
對楚垣夕來說這些都是必火的，他不去做有什麽影響？無非晚兩天早兩天的事，《離人愁》就算他置之不理，過不了一個月也得火遍半邊天。《紙短情長》就更不用說了，算是抖音的一個積極作用，就是真正的明珠越來越難埋沒了，會有無數自媒體人削尖了腦袋去找子彈。
但是從聲叔的眼睛裏看到的事情卻不是這樣，而是——《紙短情長》死而複生，死透了的玩意，原地滿血複活；《私奔》新專打榜折戟沉沙，被人幹的不要不要的，那可是迎著臉懟上去一拳擊倒，然後被楚垣夕妙手回春，居然緩過來了。
現在楚垣夕的眼睛又盯上李裁縫的新歌了……
臥槽！原來老夫在聲叔眼裏已經這麽牛逼了？楚垣夕心裏一樂，說：“叔兒啊，你說的我都懂，但是，咱們什麽都不做，這歌也會火的。”
“你確定？就憑他？就憑你剛聽這麽一耳朵？”
“我確定，火的超出想象。”楚垣夕眼神飄忽的說：“我要是不確定這歌會火，也不翻它啊。再說咱們現在沒資格談論道德。發財立品，說的是個順序，得先發財然後才能立品，咱還沒發財呢。”
聲叔麵色沉凝：“你說的對，我不會因為這事看不起你。”
朱魑鼓腮：“翻譯一下就是叔兒會一直看不起你。”
“去你的……”聲叔氣樂了，“別瞎咧咧啊，我隻是拒絕翻唱這種歌而已，該做的工作我還是做的。但我好歹也是個堂堂正正的音樂人，不能跟這種玩意產生聯係，不然名聲壞了。”
楚垣夕的目光立刻轉向阿啞，阿啞心說難道就聲叔有節操，我就沒有嗎？我確實是沒有的！
於是他點頭：“男聲還是女聲？”
“女聲唄，原唱是男聲，女聲填補市場空白。”楚垣夕一拍巴掌，“那麽現在就開動。阿啞聲叔，你們立刻去阿啞那錄歌，錄完了發給我。既然是女聲，大概需要朱魑出鏡，你們現在就動身，我先想想視頻做什麽內容，爭取今天出活兒。”
對阿啞來說隻要歌曲本身吃唱功吃的不那麽離譜他都能對付，《離人愁》聽起來有許多爆點，實際上對唱功的要求並不高。不過，能唱不代表能唱好，這首歌之所以無敵，就是因為有許多細節非常講究。
聲叔雖然無限鄙視音樂裁縫，但是不得不承認這首歌的編纂是挖空心思的，把許多繞梁三日的精妙處剪出來融匯的非常好。否則就輪不到《離人愁》橫掃抖音，《清明雨上》早就橫掃了。
因此讓阿啞一個人去翻是不可能翻好的，必須讓聲叔作為聲樂指導。
聽到楚垣夕說爭取今天出活兒，幾個人都驚了，朱魑很不解的問：“用的著那麽急麽？這歌能拿多少粉絲？十萬還是二十萬？至於麽？”
“這個……應該不止這麽點，會超出你的想象吧？”楚垣夕想要笑的不那麽開心，但是壓抑不住的笑意讓所有人都看見了。
《離人愁》是楚垣夕印象中第一個“橫掃級”的作品，之前的天梯劃分裏是沒有橫掃級的，因為那時所有短視頻平台中都不存在這樣的作品。
之前的天梯劃分，是局限在短視頻平台內的，也就是說，一個現象級產品假設隻被傳上抖音，那麽會感染火山快手，造成大量跟風，同時走向各大音樂平台。
但橫掃級的作品不止是走向各大音樂平台，它會橫掃各大音樂平台，會直接霸榜，什麽新歌榜、飆升榜、實時排行榜等等。橫掃級作品會讓一個本來在榜單尾部或者連榜單都看不到的旮旯裏吃灰的音樂通過短視頻的放大瞬間衝頂。這對正牌音樂人的誘惑力才大。
《紙短情長》是一個接近橫掃級的作品，但隻是接近，如果它的原唱再給力一點未必不能橫掃，但它的原唱確實欠缺了點唱功，使得它在被抖音放大後也隻能上榜，沒能霸榜，反而無數粉絲尋找精品翻唱，而翻唱版本又多，自然分散了火力。
至於《私奔》和《最美的期待》，它們確實霸榜了，但是人家本來就在排行榜上。畢竟都是出自著名歌手的作品，特別是《最美的期待》，抖音的放大效應使得人家在排行榜上更進了幾步而已，因此也不能算作橫掃級作品。
因此橫掃級作品的數據是真的不講理，能到多少完全無法預測，比如說……八位數的讚？
為了這樣的作品，楚垣夕願意犧牲他本就為數不多的道德。或者說，這叫做在道德和現實中取得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