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章 王縞
麵對義軍的追逐,夏侯惇不得不打起萬分精神應付,但是有許多事情是預料不到的,這才出了幾百步,前麵的曹軍忽然傳來一聲驚呼,原來前麵的衝車加上近二百名曹軍,又才上了陷兵坑,人數少了陷兵坑不會塌,一旦達到了一定的重量,這陷兵坑就會轟然塌陷,還是幸虧有衝車,不然再進去的人更多,一旦進去,連摔加上土埋,這將近二百人就再也上不來了,最關鍵的是往東去的路斷了,而且少了那十幾輛衝車,曹軍的防禦便有些不完整了,就會出現缺口,果然義軍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或者說是就在等這個機會,隨著曹軍的視線被前麵的陷兵坑吸引過去,義軍的騎兵率先發動了衝鋒,而義軍大軍也開始衝鋒,拋石機強弩轟然砸來。
義軍的凶猛,曹軍的慌亂,早已經被磨得沒有了士氣的曹軍,此時根本就不能完全抵擋義軍,方一接觸,就被義軍騎兵才衝開了一道口子,隨即騎兵殺了進來,曹軍更亂,前進無路,後退也沒有路,曹軍如何能不心慌,雖然軍陣還沒有散,但是軍心散了,種種打擊讓曹軍無所適從,義軍究竟還有什麽埋伏?他們還能活著衝出去嗎?
曹軍的被動讓夏侯惇程昱臉色大變,如果這樣下去,就隻有滅亡一途,大軍廝殺,一方沒有爭勝之心,這不是自取死路嗎,但是夏侯惇的吆喝已經不管用了,曹軍現在根本不想打仗,已經隱隱的有了敗退的跡象,夏侯惇此時不敢多想,隻是喲咬牙,也顧不得自己一隻手臂不敢動彈,單手持槍已經殺了出去,一槍挑死了一名義軍的騎兵,猛地大吼道:“不想死的隨我來,殺呀——”
主將一出,曹軍才略顯振奮了精神,隨著夏侯惇就開始朝一邊殺去,讓義軍的衝勢為之一緩,但是隨著義軍大軍殺到,雙方的廝殺登時慘烈起來,義軍並不想攔截曹軍,堵住負傷的野獸不如追著他的屁股打,而且曹軍因為兩次踩中了陷兵坑,並不敢隨便亂衝,還是要派出人手前方打探,這樣一來便遲緩了許多,死的人也就更多了。
再說城中的曹毅聽見城外傳來廝殺聲,便已經猜到一定是義軍和夏侯惇廝殺在一起了,先不管誰勝誰負,城中的義軍出了幾千人出去支援,這樣一來,義軍在城中的力量勢必單薄,與濮陽令略作商量,都覺得也許這是奪回濮陽的最後的機會,而且一旦濮陽奪回來,就能接應夏侯惇進城,那時候還能堅守濮陽呢,隨即一麵派出五百軍從北門殺出去,接應夏侯惇,而另方麵卻親率兩千人朝南門衝擊。
城中登時也亂作一團,隻是曹毅想得到,一直在打埋伏的王縞又怎麽會想不到呢,眼見曹軍殺來,站在城頭上正在觀望城外戰場的王縞卻忽然笑了,朝傳令兵一擺手勢,傳令會意,便吹響了號角,城中早已經埋伏好的義軍,就等待著曹軍殺上來,而曹軍為了搶奪南城門,根本就不敢分散力量,兩千人如一隻長槍一般朝南門刺來。
號角聲傳來,曹毅心中忽然一震,卻猜不到義軍還有什麽埋伏,但是知道絕對沒有好事,果然念頭才落下,就在前麵不遠處,忽然起了一道火牆,大火隻是短時間之內就升騰起來,便化作一麵火牆,阻擋住了曹軍衝勢,這也就罷了,曹軍此時已經邁進了義軍精心準備的一個陷阱,從北門殺過來這條路是最近的,也是最適合的一條路,唯一一條可以讓大軍衝鋒的路,所以無論如何曹軍要是有動靜就必須走這一條路,看準了這一點的王縞,早早便已經讓人在道路兩旁準備了無數柴火木頭,而且隔離了一些民宅,大火一起,不但是前麵,就是曹軍兩旁也猛然間起了大火,曹軍根本不能衝過去,一時間被困在這裏。
眼見上了當,曹毅便向領人撤回去,但是大軍還沒有來得及完全轉回去,後路上卻又燃起了大火,兩千人被困在了這一條大街上,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曹軍登時大亂,卻又無處可逃,隻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卻又衝不出去,或是太大了,明顯的是澆過火油的,不然不會這麽短的時間大火燒成這樣。
“投降吧,你們已經沒有出路了,如果再不投降,我們可就朝裏麵投擲火油罐了,到時候你們可都要給活活燒死了——”有義軍高聲喊著,讓曹軍更顯得慌亂,四麵大火,如果再有人投擲火油罐的話——
沒有人敢想象,那是必死之路,正胡思亂想著,曹毅心念一轉,相信隻要拖一段時間,大火不會一直找下去,義軍也不會將整個濮陽燒了的,隻要和義軍談條件,拖一陣子相信大火就會停下,到時候就能衝出去了,正要開口說話,卻不想就在此時,已經絕望的曹軍卻和他想的不一樣,還沒等曹毅說話,就有兵卒湧上來,將曹毅給按倒在地,拿下了曹毅,很快曹毅被捆了起來,便有曹軍兵卒喊著投降。
隨即便有人用早已經準備好的麻包,麻包中裝著沙土,然後丟入火中,登時間將後麵的大火熄滅,既然準備火攻,便早已經準備好了滅火,義軍自然不會燒了濮陽城的,火勢一滅,便有人開始接受曹軍的投降,可憐的曹毅被直接壓了出去,甚至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至此濮陽城徹底落入義軍手中,至於留守縣衙糧倉的的五百軍,在知道曹毅被抓了之後,便立刻投降了。
曹毅很憋屈,被直接押到了王縞麵前,王縞隻是問他投不投降,曹毅倒是很有骨氣,一陣哈哈大笑:“我乃是魏王本家,又怎麽會投降你們這些人,廢話少說,要殺便殺,腦袋掉了不過碗大的一個疤。”
王縞搖了搖頭,對曹毅這態度早有預料,卻是輕籲了口氣:“曹毅,我不多說什麽,你想清楚了,你若是死了,你的家人怎麽辦?我也不會難為他們,你若是投降,隻需詐一詐夏侯惇,那邊是大功一件,將來論功行賞的時候,也少不了你的,你的家人也能有個好日子,但是如果不投降,雖然不會傷害你的家人,但是我保證你的家人絕對顧得很淒慘,敗軍之將,還殺了我們這麽多兄弟,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著將曹毅丟在這裏,過了片刻才回來,從王縞一走,曹毅就開始胡思亂想的,人就是這樣,就義的時候隻是一句話,當時真的不怕死,但是一旦仔細的想起來,想想接人以後的悲慘,曹毅見過許多的災民,那種悲慘在心裏盤旋,而濮陽一陷落,家人自然落在義軍手中,這一點曹毅毫不懷疑,想想可能的災難,曹毅如何忍心,自己漂亮個妻子還有聰明的兒子女兒,還有家中老小,他們——他們以後怎麽辦?
當王縞再次進來的時候,曹毅早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骨氣,隻是歎了口氣就不由得無力的道:“我投降了,你們別難為我的家人,要怎麽做你說便是。”
“很簡單,一會你領一軍衝上城牆,假意打鬥一番,占領了城牆之後,然後通知夏侯惇,隻要夏侯惇靠近城牆就行了,隻要能消滅夏侯惇,你便能封將軍,象雄我們究竟是怎麽回事你應該很明白,絕不會虧待你的。”王縞一臉的微笑,這一次的計劃雖然是賈詡安排的,但是濮陽城的一切卻是他安排的,如果一切按照他的打算,那麽活著可以逼迫夏侯惇投降,還有程昱一起,如此比斬殺夏侯惇還要功勞更大,到時候陛下麵前他王縞也有出人頭地的機會,馬超給了自己一個機會,陛下給了他一個機會,自己能不能把握住,就是以後能不能走向更高位置的唯一機會。
曹毅無從選擇,從投降的那一刻就注定隻能照做,不過曹毅所領的是義軍的將士,隨即從東門攻了上去,當然隻是作假的,反正遠了也看不清楚,有喊殺聲和慘叫聲就足夠了,當曹毅踏上城頭的那一刻,才知道王縞沒有欺騙自己,夏侯惇真的很危險了,數千大軍被拖得動彈不得,不斷的被義軍追殺,眼看著就是覆滅在即。
曹毅指揮兵卒打出旗號,是曹軍的旗號,示意夏侯惇朝東門靠近,本來已經無路可走的曹軍,此時忽然見到有出路,幾乎沒等夏侯惇下令,就已經裹挾著夏侯惇程昱朝東城門靠近,但是這讓程昱卻是更加不安,如果城中曹軍還沒有被剿滅,這也台不對勁了,義軍就算是一時間不能剿滅城中的守軍,但是也不應該這時候殺出城來,而讓守軍有機可趁,這台不符合常理了,隻是此時大軍已經顧不得這些了,甚至程昱想要湊到夏侯惇身前都不可能,隻能眼睜睜的朝東城門靠近。
東城門打開了,無數曹軍朝裏麵湧去,而後麵的曹軍更是拚命地抵禦義軍的追殺,眼看著夏侯惇也到了城門處,便在此時,從城頭上忽然落下來無數碎石,隻是一瞬間就將城門堵住了,進去的兩三千曹軍也是被困在裏麵,此時才發現原來他們全都被包圍了,而外麵的夏侯惇此刻被堵在城門處,進不了城,也衝不出去,全都被困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