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 龍王穀
陳到之所以不敢不說,那也是有完全的原因的,其一,陳到需要借兵,如果沒有合適的理由,典韋不會將騎兵改步兵,其二,典韋是劉岩的近臣,可惜說再也沒有典韋更近的人,陳到雖然不是善於巴結迎逢的人,但是不可否認,這個世界上,如果你不能維護好能掌握你命運的人的近臣,那麽永遠也不會得到機會,哪怕是你再有手段再有能力,能力不是唯一的標準,正如當年戰神白起不也是被秦襄王一杯毒酒給葬送了嗎,當然可以說其中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是有一點不可以否認,那就是過於自持絕不會有好果子吃的,陳到不認為自己多了不起。
聽陳到說山穀裏埋伏的有一千多人馬,而且據寨而守,但是麵對上萬大軍絕對勢力單薄,必須要盡快進去救援,而陳到的這些兵,典韋看了一眼,除了並州子弟和涼州子弟還想寫樣子,如荊州的降卒就像是一盤散沙,至於戰鬥力也就不用多想了,但是典韋卻舍不得將太多的騎兵變成步卒,心念一轉隻是低聲道:“出一千弟兄,另外將弩匣在配上五百套,將馬上的小石炮也拿出一百門,陳將軍,他們就交給你了,剩下來的就你來指揮,我就不進去摻合了,不然搶了你的功勞就說不過去了。”
典韋沒什麽意思,畢竟對他來說,有沒有這個功勞都無所謂,畢竟和劉岩的關係在這裏擺著,再說他一身戰功已經太多了,典韋也不在意一次的戰功,加上典韋對陳到到時看上去很對眼,這家夥很知道尊敬他,又不是可以的巴結他,典韋就喜歡這種脾氣,但是這一番話卻將陳到說的臉色登時漲紅,隻是吃吃的道:“典將軍,我——”
哈哈一陣大笑,典韋拍了拍陳到的肩膀:“想多了,我是舍不得將騎兵全變成步兵,死多了我心疼,這些近衛還有涼州鐵騎可都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精兵,可不是你手下那些笨蛋可以比的,要培養這些弟兄可需要無數時間,好了,快去吧——”
陳到雖然有些臊得慌,卻是無話可說,單憑此時六千騎兵全都是鴉雀無聲,無論怎麽運動陣型不亂,但是這種沉著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再想想自己的手下,陳到心中也很鬱悶,哪知道就在此時,卻又陳到手下的兵將聽到了這番話,自然是不服,這不服的正是並州子弟,耳聽這話便已經站了出來,朝典韋一抱拳:“將軍,您不能這麽說我們,我們並不比任何人差,大王曾說過,隻要你有心就不會比任何人差,如果你不如人那是因為你自己瞧不起自己——”
大王?典韋一呆,上下打量著這一名小校,忽然就覺得有些麵熟,也不知想到哪裏,心中忽然一動,不由得失聲道:“你是塗玉海?”
“小的正是,將軍還記得我呀。”塗玉海不卑不亢,隻是朝典韋抱了抱拳,臉上一股子自豪,說起這塗玉海卻是有些來曆,當年曾經也是近衛的一員,後來因為傷重而被送回美稷城,那之後就沒有消息了,卻不知道怎麽會在陳到手下當了一名小校?
撓了撓頭,典韋哈哈一陣大笑,竟然親自翻身下馬,上前拉住塗玉海的手:“你小子還活著呢,當初受傷那麽重,我還以為你活不了了呢,怎麽傷好了不回近衛營,卻和荊州這些人攪在一起——”
“將軍,您太小瞧這些荊州子弟了,他們並不比任何人差,差的是他們的一個態度而已。”塗玉海聲音有些發沉,並不高興典韋這樣說這些荊州字第,畢竟都是一個隊伍的,瞧不起他們就等於瞧不起自己,不過見到典韋也真是高興:“將軍,我是命大活下來了,不過一條腿卻廢了,再也不能騎馬了,我本來想回近衛營的,不過大王想讓我在長安擔任衛戎校尉,我當然不願意在長安混吃等死,誰願意和劄木合一樣,所以我一氣之下就自己拉了幾百並州子弟從軍,後來幾經碾轉便到了陳將軍手下,典將軍,陳到將軍可是一個打仗的好手,我可是跟他學了不少的東西了。”
此時那些荊州字第才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這個平日裏不愛言語的小校,都知道這個瘸子有些自傲,但是誰也想不到這個塗玉海曾經是劉岩手下的近衛,當年塗玉海也曾經隨劉岩征戰鮮卑,一千人就幹衝擊大草原,不過可以後來打仗廢了一條腿,劉岩便將他送回來了,但是這塗玉海倔強,卻非要繼續從軍,近衛營回不去,就跑來當兵,甚至不肯去找劉岩說一句話請一份功,不然好歹也混一個將軍當,畢竟塗玉海卻是為了救劉岩才落得今日這般,當然荊州子弟更想不到這個平日裏對他們有些反感的家夥竟然會替他們說話。
典韋有些默然,而塗玉海正是接著今天想要教訓這些散漫的荊州子弟,不由得歎了口氣:“我們並州子弟並不比荊州子弟強,強的是我們為了大王效忠的決心,為了大王我們可以不要命,為了大王我們能吃苦,就是這個原因,我們永遠可以驕傲地說我們是並州子弟,並州子弟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漢子——”
這一番話讓典韋和陳到都沉默了,其實有很多時候他們都不會想為什麽,卻不想從塗玉海嘴中聽到竟然是頗具震撼力,而且不但是如此,這讓並州籍的所有人都感到自豪,一時間無論是陳到手下,還是近衛營昂或是騎兵大軍之中的並州子弟心中蕩漾,不由得隨著塗玉海的話高呼起來:“並州子弟,我們就是並州子弟——”
誰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刺激,讓之後的荊州軍變了,再後來這一隻荊州軍訓練起來再也沒有人叫苦了,再後來這一隻荊州軍打了很多勝仗,也可以驕傲的對人說,因為他們是荊州子弟,他們不會比任何人差,節用塗玉海說的話,你不行隻是因為你自己瞧不起自己而已。
而當時典韋將一千軍交給陳到,同時撥付了武器,而此時陳到手下的兵卒都很沉默,不管是什麽人望向塗玉海多了一絲尊敬,原來他們之中還藏著一個這樣的人物,再也沒有人喊累了,再也沒有人說什麽風涼話,說什麽自己是後娘養的,有塗玉海在這裏,讓荊州子弟趕到慚愧,和人家塗玉海相比,他們果然是自己看不起自己,這一戰之後,陳到將塗玉海升為副將,至此算是步入了高級將領的序列。
再說陳到領軍追進了山穀,果然徐榮大軍已經在山中埋伏,陳到也不著急,領大軍組建防禦,所要求的隻是堵住虛榮而已,徐榮走一步他就跟一步,同樣的,徐榮糧草輜重缺乏,耗下去自然是陳到沾光,陳到才不擔心了,慢慢地逼著天子軍。
徐榮有些摸不準陳到的用意,始終咬在後麵有不疾不徐,明顯的是不願意決戰,仿佛隻是想趕著徐榮出去,其實也不用徐榮多想,從山穀之中休息了一夜,雙方隔著幾百步但是新軍始終有大營防禦,徐榮也試探了幾次,但是麵對新軍的弩箭,甚至還有小石炮的威脅,天子軍除了損兵折將,白白浪費了幾百條性命之外,其餘的並沒有起到一點作用,新軍太小心了,根本就找不到一點機會下手。
休息了一夜,徐榮領著答卷朝前麵而去,卻在走了七八裏之後,才忽然發現,前麵竟然有新軍的一座營寨,此時弓弩上弦刀槍出鞘,已經在哦一處極其險峻之處建起了一座營寨,如果沒有攻城器械的話還真是問題,當時讓徐榮就臉色大變。
陳到見天子軍停下,便知道已經進了埋伏,隨即開始仗著由建議城牆組成的防禦車所建的城牆,一步一步朝前逼近,小石炮弩匣不斷地發威,再加上前方道路被堵,天子軍也不免大亂,徐榮也有些控製不住局麵,這畢竟已經不全是當然他的那些精銳了,麵對著高高的城牆,徐榮有些無奈,前進就需要攻城,在此地一千人就足以將一萬人拖死,而後麵更是大軍無數,無論前行還是後退的道路都已經不可能了,至於兩側都是俊俏的山峰想要出去更難,說不得就會死多人呢。
一時間雙方開始陷入僵持,除了小規模的不斷地摩擦,偶爾幾百人廝殺一場,雙方都各有死傷,但是徐榮確實很著急,雖然也讓兵卒準備簡單的攻城器械,但是更著急的事,糧食不多了,如果在此地耗上他幾天,很可能就會不戰自潰,但是現在衝鋒陷陣的話,又顯然不合情理,兵卒們沒有攻城器械,上去隻有送死,徐榮不想那麽做,所以隻是在觀望,等待機會,不過徐榮也不是一點事情也不做,徐榮不想打這一仗,因為無論輸贏都將是敗仗而已,徐榮還有其他的想法,在第一天夜裏,徐榮就果斷的派出了一千五百人從左側山峰上上去,準備不管多艱難都要闖出去,讓他們繞出去,在後麵夾擊新軍的城牆,看這情形,新軍的寨牆根本就是用來防守這一邊的,隻要從對麵進攻,就有機會撬開新軍的一道縫隙,讓大軍脫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