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張繡戰文醜(2)
卻說文醜想要單打獨鬥,張繡想要拚軍陣,皆是個人有把握的一時間也僵持不下,不過張繡也不打算把關係搞得太僵,從文醜的表現看來,估計著這一軍已經有了投降的打算,若是能兵不血刃拿下範陽那自然是好一旦範陽被拿下,故安就成了孤城,之所以不願意選擇強攻,就是不願意死傷過大,既然占了優勢,那就索性大軍圍困,時間久了,審配也隻有選擇棄城出戰,隻要在野外,新軍的強悍就可以表現出來,自然會減少傷亡,這就是張繡周倉的打算,但是關鍵是文醜,雖然隻有一千軍,但是要強攻的話,爬也要死傷幾千人馬,況且,張繡與文醜苦戰日久,對文醜還是頗為佩服的,加上文醜知大義,張繡也想過於的難為文醜。
見文醜遲疑起來,張繡卻是歎了口氣:“文將軍你這又是何苦呢,我家大王也是頗為仰慕文將軍,若是將軍願意歸降後漢國,那定然也能獨領一軍,成為一方主將,豈不是比在袁紹手下要好,而且我家大王比之袁紹強了不止一點,對百姓仁愛,對兵卒寬厚,對四方將領更是信任,將軍——”
文醜臉色微變,其實心中何嚐不知劉岩比袁紹更強,劉岩愛護百姓,善待兵將,所以在後漢國從上到下都擁護劉岩,而正是這種擁護,才讓劉岩短短時間就從最底層崛起,讓袁紹曹操等人都不如,才能有幾天這種君臨天下的陣勢。
不得不說文醜的眼光比較獨到,劉岩能夠嶄露頭角絕不是幸與的,當初隻是占據三郡,乃是天下最貧瘠的三個郡,人口不過八萬,比之冀州一個郡都不如,甚至勉強比一個縣強一點,但是劉岩卻是深獲民心,老百姓誓死追隨,多有從軍者,而正是三郡之地的貧瘠,讓這些百姓根本感受不到大漢的影響,幾乎與棄民一般,所以三郡百姓心中沒有大漢,隻有劉岩,也虧了劉岩冒死為百姓籌糧,讓三郡百姓歸心,奠定了基業,將三郡經營的如自己的家一樣,整個如鐵桶一般,即便是天子派人去也不買賬,及至後來下雁門雲中定襄五原諸郡,皆是不服王化的地方,收攏了這些地方之後,並州變作劉岩的私人領地,從那時候已經脫離了大漢,是不是當初劉岩之所以選擇哪裏,就是因為有這種考量在其中,如果是的話,劉岩也未免想的太長遠了,而且眼光獨到,除了並州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夠這種可能。
這一些從文醜心中一下子能掠過,但是卻又想到袁紹當年對文醜的好,那時候文醜剛剛投奔袁紹,兩人都是風華正茂的時候,與袁紹在一起那也是頗為投緣,那時候袁紹可不死現在這般多疑,絕對是英雄豪傑,做事爽快,為人仗義,頗受眾人擁戴,也比其他人愛護百姓,更加上家中四世三公威望極高,大家跟在袁紹身邊便看見了希望,想起那時候的意氣風發,文醜籲了口氣,心中難免有些感傷,片刻之後才睜開眼睛,望定張繡沉聲道:“不用廢話,醜受主公大恩良多,怎麽會不戰而降,今日除非你能與我獨鬥將我擊敗,否則就別想我投降。”
“將軍此言差矣,”張繡不甘心,隻是咬了咬牙心念一轉:“看看你身後的那些弟兄,他們也都是有家有口拖兒帶女的,那個不是為了養活家人才出來當兵的,今日明明已經沒有勝算,將軍何必執著,要害苦了這些弟兄,若是他們死了,袁紹能給他們什麽,想想吧,我們後漢國將士戰死,能有三十年的照顧,但是他們呢,戰死了可能連一點撫恤也得不到,袁紹就算是有心也無力,何況袁紹如今橫征暴斂,已經讓冀州民不聊生了,你們多久沒有回過家,有沒有見過家中老小,看看範陽城中吧,這些百姓已經沒有吃的了,連樹皮都給剝光了,我一路過來,就見到百姓們在四處挖野菜,但是你們知道嗎,你們家中老小和他們一樣,也隻是在頻死的線上掙紮——”
頓了頓,張繡也覺得自己的確是有些激動了,和自家那位大王在一起呆的久了,幾乎所有人都學會了忽悠,學會了拿百姓說事,當然與後漢國相比,任何地方的百姓生活的都很困苦,這一點是不容置疑的,雖然不知道這次秋收如何,但是按照估計應該是一個豐收年,這不管老天爺的事情,其實並州涼州大旱,而司隸卻是糟了水災,但是在後漢國全國軍民的努力下,今年對於後漢國還是一個豐收年,厚積薄發,三年的時間過去,後漢國從最初四處逃要糧食開始,如今單是並州產的糧食就幾乎足夠後漢國用的,加上涼州司隸,後漢國的餘出來的糧食無數,後漢國真的已經崛起了,隻可惜如今國家沒有太多的錢,隻能幫著百姓將糧食賣到外麵,不過另外一點,如今並州與半個涼州還有司隸很多地方的百姓為了支持劉岩,都會拿出一部分糧食捐獻給後漢國,作為軍糧,作為賑災之糧,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劉岩的魏王。
這一些也隻是一個念頭,說起來麻煩而已,張繡深吸了口氣:“袁紹給不了你們什麽,所能給的就是讓你們的家中老小餓死,隻為了他的野心,就這樣你們還要跟著他嗎,如果此時歸降,就可以吧家人簽到後漢國,最少餓不死他們,後漢國就沒有被餓死的,就算是你們戰死了,有三十年的照顧,你的家人也是衣食無憂——”
“哈哈哈——”文醜忽然一陣大笑,臉上閃過一絲悲戚:“這一切還不是你們後漢國造成的,如果不是你們終日征戰,讓冀州不斷地陷入戰火之中,又怎麽會變成今天這樣,若是給州牧大人一些時間,未嚐不能讓百姓安居樂業。”
見文醜要為袁紹解釋,張繡倒是樂了,隻是搖了搖頭:“文將軍此言又差矣,如今的冀州難道比起當初的三郡之地還要慘嗎,當初我家大王為了三郡之地的百姓如何,如今袁紹又是如何做的,說一千道一萬,這都是袁紹根本就不顧惜百姓才會如此,當年無數災民湧入並州,我家大王為了讓這些百姓有口飯吃,親自去求李傕,差點就死在那裏,但是百姓們卻有飯吃了,從這一點就能知道其中的差距。”
“若是漢王真心為百姓,那為何不出糧救濟冀州百姓,就忍心看著百姓餓死路邊,說來也不過假仁假義——”文醜還是不服,隻是說話之間已經沒有了底氣。
卻說張繡聞言隻是哈哈大笑,卻並不說話,人人心中有杆秤,不見文醜身後的兵卒也都若有所思嗎,文醜即便是狡辯,但是那也要有人相信才行,拿糧食救濟地方百姓,不等於給敵人送糧食嗎,如今袁紹這般情況,隻怕劉岩就是真的那麽做了,糧食也到不了百姓手中,反而是救濟了袁紹,不要以為兵卒門都是傻子,其實很多人還是能想得明白的,何必用張繡多說。
一時間冀州軍人人沉默,那種異樣的氣氛文醜也能感覺得到,回頭看看,文醜臉上泛起一絲苦笑,不由得歎了口氣,朝兵卒們揮了揮手:“弟兄們,我知道你們很為難,都不用想了,你們投降吧,為了你們的家中老小,你們都投降吧,隻是我卻要為了州牧大人做最後一戰。”
一句話說的很堅決,其實從讓大軍出城,就已經打定主意讓他們投降了,一場沒有任何勝算的戰爭,加上沒有任何的援助,打下去除了死人沒有任何意義,白了別說,就是勝了又能如何,隻是徒增一些冤魂,對於整個戰局沒有意義,所以文醜便決定讓手下的弟兄們投降,這也是真心為他們著想,其實在文醜來說,都已經對袁紹心灰意冷了,對袁紹的未來更是不抱希望,不然也不會有最後一戰的一說,否則的話,打不過還逃不了嗎,根本就沒有打算打這一仗。
一陣沉默,冀州軍兵卒卻是有人忽然道:“我們願意隨將軍赴死——”
文醜卻是搖了搖頭:“不用了,勝敗都沒有意義了,你們該怎麽做就怎麽做,不用管我,若還是弟兄,就照我說的話做。”
話音落下,文醜神色忽然一振,從萎靡中驚醒過來,望定張繡:“不用在死傷無辜的弟兄了,若是願意拚軍陣,我一人闖你的軍陣,來吧——”
隨即一催馬,直接奔張繡殺來,這卻讓張繡泛起了遲疑,單打獨鬥吧打不過文醜,要是一擁而上吧,丟不起這個人,但是哪還有太多的時間考慮,眨眼間文醜便已經到了跟前,張繡不及多想,也隻有咬了咬牙,手中神槍一擺,猛地一震,登時化作漫天槍影,如同朵朵梅花開,迎上了文醜的長槍。
兩杆槍不斷地碰撞,戰馬交錯,張繡不愧是童淵的弟子,這一首百鳥朝鳳槍施展開來,絲毫不比文醜差了,隻是文醜比張繡力氣要大些,卻是無形中占了便宜,加上武藝本身不比張繡要差,搶來人往,一時間也分不出上下,轉眼便是三十多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