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詐城
劉岩並不吝嗇與獎賞有功之臣,若是焦觸有辦法兵不血刃的拿下柏人,一方麵著想城中一千守軍,而另一方麵自己又能少死最少兩千人,加上高邑欒城,焦觸等於救了幾千人的性命,一個假節鎮遠將軍有甚不可,不過是四品武將而已,何況所謂假節,意思就是隻是享受四品的待遇,而沒有四品的權力,其實還是五品武將,這就是自古帝王籠絡人心的好辦法,若是以後沒有功勞,就一直假節下去,若是在有功來,才可以名正言順的升為四品武將,將這假節去掉,不過隻要掛上假節,其實就等於能夠順理成章的升四品武將,若是提拔首先就是假節的。
這話一出口,焦觸雖然喝了酒,卻並不是什麽也不知道,不由得啊了一聲,一時間呆住了,焦觸也沒有想到自己一命降將受如此重視也就罷了,這才有了一點功勞竟然就能升官,雖然隻是假節,但是卻也讓焦觸不由得勃然心動,一時間竟然不能相信,之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不過等旁邊的典韋輕捶了他一拳:“行呀,這可就看你小子的了,要是成了升官發財,還能讓大王青酒喝,嘿嘿——”
至此,焦觸才算是知道自己沒有聽錯,心中狂喜,趕忙拜倒在劉岩麵前,隻是口稱:“多謝大王厚愛,焦觸無以為報,隻願為大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不過忽然想到自己的話可是還有些問題,萬一大王步認同自己,認為自己是作假那就糟了,遲疑了一下,這才又低聲道:“大王,不敢相瞞,末將是有些把握兵不血刃的將柏人拿下,但是那隻是因為柏人守將張南,與我是結義兄弟,我若是前去勸解,倒也是有些把握讓我兄弟降過來,這可不是故意敢欺瞞大王的。”
“哈哈哈——”劉岩忽然縱聲大笑,隻是看著焦觸:“焦將軍放心,所謂君無戲言,我說過了,不管你用什麽辦法,隻需要兵不血刃的拿下柏人,這便送你的功勞,不過若是需要強行攻占,即便你是出了死力氣,那也不算你的功勞呀。”
“多謝大王——”焦觸心中登時大喜,隻覺得自己福星高照,難道是自己被那位神仙看中了,竟然這般照顧,隻是喜得咧著嘴傻笑,那張南是他的結義弟兄,想來必然沒有問題,這功勞就像是白撿的一樣。
不過高興過後,卻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憑著自己對張南的了解,心中又有些遲疑,反倒是有些拿不準,萬一張南不肯投降,那自己這張臉麵便沒處擱了,這個張南最為仗義,對所謂的天地君親師很是崇敬,不說死忠袁紹,但是卻不會輕易投降,萬一自己說不動他,那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心念一轉,忽然計上心來,又朝劉岩一抱拳:“大王,為了以防萬一,末將想請典將軍相助一臂之力,萬一我那兄弟死心眼的話,到時候酒席之上,就請典將軍拿住他,這樣方能萬無一失。”
“這沒有問題,”劉岩笑容不減,看來焦觸還沒有暈頭,這也是好事,最少求的是個穩妥:“典大哥,你就領五十名近衛去相助焦將軍,等事成之後,我在請你們喝酒。”
典韋自然不在乎冒險,一聽說有酒喝,況且焦觸還說去了柏人也有酒喝,由不得點位不動心,不由得嘿嘿一笑:“隻要有酒喝,這是多大點事,我便和焦兄弟走一趟,不過到時候大王卻要多賞賜我一壇好酒。”
一時間眾人大笑不已,這個典韋什麽時候也不忘了喝酒,真是的,劉岩點了點頭:“那沒問題,典大哥,你和焦將軍要是能夠保證五十名近衛弟兄一個不死,那我就給你們一人三壇好酒都成怎麽樣?”
典韋自然忙不迭的答應下來,至於焦觸心中卻有件事化不開,臉上已經減去了笑容,反而顯得有些凝重,此時忽然跪倒在劉岩麵前:“大王,末將還有一事懇請大王,若是大王應允,末將寧願不要那假節鎮遠將軍——”
劉岩一呆,聽焦觸說的沉重,眾人也減去了笑容,劉岩隻是一臉正經的道:“但說無妨,隻要不違大義的事情,我就能答應你。”
“大王,末將與張南是結義弟兄,情同親兄弟,大王要攻打柏人,柏人必不能守,所以末將願意去規勸我兄弟,不過我那兄弟死心眼,說不一定就不願意投降,而非要死戰,我才請典將軍前去,若是萬一不能勸解我兄弟,還是要下手拿住他,末將支請大王能夠饒他一命。”焦觸聲音有些低沉,雖然說各為其主,但是還是不願意放棄自己的結拜兄弟,寧願不要假節鎮遠將軍,寧願不升官發財。
點了點頭,劉岩肅穆而起,將焦觸扶起來,隻是輕輕拍了拍交出的肩膀:“我平生最看重的就是注重兄弟情義的人,如果焦將軍沒有這番話我反而會看不起焦將軍,但是從今天起,我希望焦將軍也能成為我的兄弟,你盡管放心,無論如何為了將軍也絕不會傷害張南將軍的。”
焦觸如何也沒有想到劉岩會是語重心長的說出這番話,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中也很激動,單憑劉岩這番話,為他賣命就值得,所謂是士為知己者死,最少焦觸心中是這麽想的,一時間竟然有些哽咽說不出話來。
這一夜過去,焦觸第二天就與典韋領了五十名近衛趕赴柏人,這一路無話,到了第三日便已經到了柏人,此時柏人還不知道高邑城陷落,焦觸的到來讓張南很意外,不過也很歡喜,便趕忙開了城門將焦觸迎接進來。
再說焦觸到來,張南歡喜之餘,便讓人安排酒宴,一開始焦觸還不知道怎麽開口,來的時候想了很多種可能,但是真正見了麵反而覺得張不開嘴,這讓焦觸很無奈,隻能略趁一趁,索性等喝酒的時候在將事情說開,到時候行不行就憑張南一句話,萬一不成,就讓典韋當時動手,好在典韋根本就沒啥意見,而且相當支持焦觸,因為現在弄僵了的話,接下來的一頓酒可就沒有了。
兄弟相見果然是很親熱,隻可惜焦觸心中有鬼,推杯換盞之間也隻是不敢多想,一直到酒過三巡,這才試探道:“兄弟,你我好久未見,不至地哦啊你可知道最近的形勢——”
哪知道張南隻是幹了杯酒,眼睛也不抬隻是歎了口氣:“大哥,你不在欒城好好鎮守,跑到了我柏人蹭酒喝,我一直沒問大哥為何而來,難道大哥就心中不覺嗎,還是非要問出來,徒傷你我兄弟感情。”
交出一代,隨即臉色大變,難怪張南從始至終就沒有奇怪自己怎麽會到這裏來,原來他也是有心人,看來最近的情況變換,張南一定是已經知道了,想到這就不由得的苦笑了一聲,不過話題既然挑開,焦觸反而豁出去了,嘿了一聲:“兄弟,既然說到這了,那我今日便來問問你,可願意隨大哥我一起跟著漢王效力?”
張南臉上泛起一絲苦笑,輕輕地歎了口氣,隻是舉起酒杯輕輕的搖,半晌才沉聲道:“大哥,你我兄弟相救多年,一直情如親兄弟,既然大哥好不容易遠道而來,那咱們就好好喝酒,隻談兄弟情義不談其他,錯過今日他日相見自有一番計較。”
這是明著告訴焦觸,根本不想和焦觸說其他的事情,不過既然明擺著知道焦觸已經投降了,還敢來和焦觸喝酒,而且身邊不帶一個親兵,這卻是心中有多麽信任焦觸,還是很是看重折斷兄弟情義,即便是到了此時,也隻說兄弟情義而不說其他,至於所謂的他日相見,也就是各為其主戰場上再分勝負的意思。
焦觸嘴角抽了抽,隻是嘿了一聲,輕輕地歎了口氣:“兄弟,那我今日次來之意,相比兄弟也都明白了吧。”
“明白,大哥無非是想勸我投降劉岩,隻是我勸大哥不用多費口舌了,你兄弟我什麽秉性你最清楚,我是絕不會侍身國賊的,若是大哥非要相逼,不如今日取我頭顱去用,兄弟我絕無二話,若是大哥想要拿我去邀功,那兄弟我也唯有一死。”張南並沒有因此而大怒,反而幹了杯酒隻是淡淡的道。
焦觸一呆,臉色一時間垮下來,心中知道自己這個兄弟是打定主意不會投降,若是自己要拿他,那就是有拿到他的屍體,這讓焦觸如何下的去手,張南今日與焦觸喝酒,已經存了必死之心,一麵是忠君之義,一麵是兄弟情深,張南都不願意放棄,所以今天等於自己送上門來,隻是讓焦觸做出選擇,若是焦觸就此作罷,那就禮送焦觸出城,絕不會破壞兄弟之情,若是焦觸要抓自己去邀功請賞,那張南就寧可用這條命來全兄弟之義,卻又為袁紹盡忠。
話說到這份上,焦觸竟不知道怎麽開口,難道真要逼死自己的兄弟不成,看張南的意思,那是即便是自己要動手抓他他也不會反抗,不過求一死而已,這卻讓焦觸反而不敢動彈,隻是焦觸不出聲,卻不想此時一直喝酒不說話的典韋卻忽然哼了一聲:“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