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黑夜摸營
夜色深沉,鮮卑族已經睡下了,一天的激戰死傷了幾千人,但是城中的漢人好像還是殺不完,沒想到的是,漢人這麽強悍,和以往見到的漢人可不一樣,但是不管怎麽說,首領慕容拔已經下令,明天無論如何一定要拿下道人和北平邑,不能讓兩座小城擋住大軍的去路,隻要破了這兩座小城,代郡就可以立刻攻破,鮮卑族這次初級也是做好了準備的,已經將代郡的情況摸了個清楚,如今的戰局已經是出乎預料了。
道人的城牆上,殘存的近千民軍,和二百多郡兵,還有兩千多百姓,此時連挪一下地方都不願意動彈,所有人都知道城就要破了,百姓們已經絕望了,可惜逃不出去,不然的話也不會死戰於此了,他們是不得不戰,身後的的妻子兒女還在城裏,不拚命的話,兒女可能會被殺,妻子會被人奸淫,這都是一個男人所不能承受的,甚至有的女人也上來幫忙,最少力所能及的做一些事情。
郡兵們已經不說話了,但是這不妨礙並州民軍還在低聲唱著劉岩唱過的哪一首精忠報國,歌聲在黑夜裏傳出很遠,這是最讓鮮卑人討厭的,就是這些衣甲都不全的人,看上去不像是正規軍,但是這些人瘋狂的卻讓鮮卑人害怕,如果不是這些人,他們可能就可以用很小的代價拿下這座城,他們很清楚的記得,當他們衝上城頭的時候,是怎麽樣被趕下來的,那些人撲上來用兵器砍,兵器折了就用手抓,手斷了就用牙咬,最終殺的鮮卑敗退下來,這讓鮮卑的兵卒從此記住了這些不要命的並州民軍,這些人可以喊著口號不顧一切的衝上來,鮮卑人不知道是什麽在支撐著他們,最少他們不理解這些人每次一喊口號就會變得瘋狂究竟是為什麽?
但是沒有人會深刻的去想這些問題,他們需要休息,廝殺一天耗盡了所有的力氣,這時候最大的幸福就是睡一覺,等明天讚足了力氣將那些家夥殺個幹淨,還有什麽可以想的,除了巡夜的兵卒,鮮卑人睡的很沉,就算是打雷都不會驚醒,當然他們不擔心,是因為但是值守和巡夜的同袍就有六千人,而且這種大營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在其中覺得很安全,不可能有人把能攻進來,何況鮮卑人一向是征戰的時候是和衣而睡的,一旦有情況就能立刻爬起來。
夜色越沉,一陣輕微的馬蹄聲傳來,不過草原塞外風吹起高高的野草往往會遮掩起這種聲音,但是仔細聽卻又依稀可聞,隻是鮮卑人不認為新軍會有援軍趕到,就算是趕到了的話,也不可能趁夜偷襲,畢竟長途行軍在衝殺是行軍大忌,隻是他們卻沒有想到劉岩究竟想做什麽?
黑夜中,眼看著離著鮮卑大營還有四裏左右,劉岩一擺手低聲道:“塔姆漢,你領唔十名弟兄留下來準備神火炮,一旦我們接近敵營之後立刻開炮。”
“諾——”塔姆漢是近衛營的一個屯將,自然不會不聽從劉岩的命令,隨即留下來開始準備火炮,說真的五十人操持四尊神火炮簡直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是如今人少也沒有辦法,他們也隻有拚命,心中不會有任何一點抱怨,畢竟弟兄們失去拚命,他們再累卻是安全的,又還能說什麽。
又前行了一段,望著燈火通明的鮮卑大營,劉岩臉色一緊,這一次衝擊鮮卑大營,三千人去衝七萬多人的大營,可以說活著回來的機會很小,或許全部都要葬送在這裏,但是如果不能一次將鮮卑人打痛了的話,就不能將鮮卑人拖在這裏,劉岩不打算撤退,對付外敵就要寸土不讓,所做的就隻有殺——正是抱著必死的念頭,劉岩準備了超過三百斤火藥,每人每乘都有一兩火藥火藥製作的炸炮,同時近衛營配備了弩匣,加上神火炮的配合,這一次衝營絕對是一場血戰。
“有敵人——”在接近了裏許的時候,馬蹄聲終於驚動了鮮卑人,如果不是風聲的話,或許更早就要發現了,但是就算是此時才發現,但是鮮卑人卻已經吹響了號角,然後不少人已經開始在新軍衝過來的方向結陣。
“吹號——”看著越來越近的鮮卑大營,甚至能看到鮮卑人彎弓搭箭,寒光隱隱的箭矢在火光下讓人驚顫,在接近二百步就會有箭矢成片的射下來,而劉岩下令吹號的意思就是讓神火炮發射。
隨著號角聲響起來,轟的兩聲巨響,在黑夜裏顯得特別的響亮,震動了整個荒野,隻看見兩溜火光砸在了鮮卑大營之中,是兩枚火油彈,轟然間在鮮卑大營之中炸開,火光四濺,登時便有五六個帳篷燃燒起來,周圍的正在來往的鮮卑兵卒許多人身上就著了火,不過這兩枚炮彈並不是砸在同一個地方,而是分開老遠,但是正是因為這樣,反而更讓鮮卑人不知所措,不知道怎麽會忽然著起大火,但是還沒有等他們想明白什麽,卻又是兩聲炮響,兩溜火光又在大營之中炸開,火光四濺之中,讓鮮卑大營有些慌亂。
再說炮聲一響,大營之中著起大火,讓本來已經結陣的鮮卑人不由自主的回頭去查看怎麽回事,但是看著火光忽然升起,鮮卑人何曾見過這種情形,一時間有些發愣,隻是趁著這一恍惚的時間,劉岩卻已經率領新軍三千將士殺了進來,眨眼間就已經到了鮮卑大營跟前,而劉岩所要的就是這些,神火炮發威短暫的吸引鮮卑人的主意,隻需要短短十幾年,就可以衝到鮮卑大營之中,這樣就可以壓縮鮮卑人的一輪箭矢,等於解救了無數弟兄的性命,就算是必死也沒有人喜歡死在敵人大營之外。
典韋眼中閃過一道殺機,猛地一聲大喝,雖然一隻胳膊不好使,但是單臂持著長刀,猛地反撩出去,將鮮卑營前的柵欄生生給卷起來,砸向其中的鮮卑人,落地之時便是一片鮮血飛濺,隨即典韋殺了進去,大軍衝過來,將缺口一瞬間擴大。
到了此時,鮮卑人才反應過來,有的放箭,有的卻丟下弓箭拿起長矛,鮮卑人並沒有弩弓,都是清一色的短弓,威力並不大,加上被新軍一衝已經有些慌亂,一時間亂作一團,要說這鮮卑人戰鬥力不謂不強,但是有一點卻是致命的,他們不愔戰陣之術,隻是仗著騎兵衝鋒,而且是典型的中山狼,得誌便猖狂,但是在失利的時候又往往會一哄而散,畢竟鮮卑人的政治體係不一樣,他們沒有統一的行政指令,都是許多部落聯合起來的,就像這一次出兵是十七個大部落聯合起來的,所以不會有統一的指揮,如果是得勢,就一窩蜂的朝前衝,但是此時失利,卻是各自為政,有的要撤退,有的要拚殺,有的不知所措,盡管有兩千多人結成陣型,但是新軍才到就已經亂了,再也不能連成陣型,被新軍一下子衝了進來。
典韋一馬當先,長刀所向披靡,刀下無一合之人,長刀劈過去,千斤之力所過,便是一片血光迸射,殘肢斷臂飛濺,身後劉岩也殺的歡實,長槍隻是照準敵人身上攢去,而洛寒在身前護衛,更有黑衣死士五十名在劉岩身邊緊緊相隨,這時候已經分布那麽清楚,新軍的人心中就隻有一個心念那就是朝前衝。
隻是一個遲疑,新軍就衝了進來,刀槍在火光中閃著寒光,隨即帶起一片血雨,新軍的陣型很嚴謹,盡管不停的朝前衝殺,但是確不會淩亂,就算是偶爾有一兩個掉隊的,也是抱著求死的心態,和敵人一起戰死,而新軍的嚴謹反而造就了鮮卑人的驚慌,
如果從高處就能看到,整個新軍就像是一條長龍,龍頭是典韋洛寒合著劉岩於黑衣死士,而前半身和前爪是近衛營千餘人,而後麵是新軍的馬軍兩千,隻是不停的奔馳著,有了典韋洛寒開路,簡直就是勢不可擋。
廝殺聲將慕容拔驚醒過來,從大帳之中出來,臉色說不出的陰沉,猛地哼了一聲:“木胡,你領親衛去給我將敵人的衝勢截住,這些廢物竟然攔不住敵人。”
木胡應了一聲,咧了咧嘴便領著三百人出戰了,在營中取了馬,便朝廝殺聲傳來的方向殺去,這木胡是慕容拔的親兵隊長,一身力氣少見,是鮮卑族人一等一的好漢,一身武藝更是了得,是鮮卑族的勇士。
遠遠地迎上去,就見到正有一隊數千人的新軍殺過來,黑衣黑甲的新軍其實很好認,而且那種不要命的殺法更是好像一樣的,木胡嘿了一聲,咧嘴一笑,狼牙棒指向典韋:“那漢子咱們倆打一場,看我把你砸成肉醬的。”
話音落下,一催戰馬已經殺了上去,狼牙棒舞動,便已經迎上典韋,狼牙棒於長刀轟然在撞在一起,帶起的勁風竟然有種讓人撕裂的感覺,‘璫’的一聲,典韋不由得一頓,而木胡也是退了一步,竟然是棋逢對手,鮮卑族中果然也有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