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大勢
見袁紹張嘴想要說話,劉岩卻不給他機會,深吸了口氣,便接著大聲道:“袁本初,或許你可以不認可我所說的,但是我來問問你,你看看你身邊的兵卒,你問問他們,三年前他們家中的情況如何,冀州一直是天下十三州最富庶的一個州郡,百姓安居樂業,出產的糧食不但夠百姓食用,還能支援其他州郡的百姓,但是你在問一問你的兵卒們,他們的家人現在又是什麽生活,常常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終日要為了一點糧食奔波,而這一切正是你所帶來的,你的兵士們的家人他們餓死了病死了,都是因為你的野心,不顧他們死活橫征暴斂造成的,如果他們在跟著你打下去,我相信他們的親人要全都被餓死的,而你卻是讓他們死亡的凶手。”
劉岩這番話果真是夠毒的,絕對是誅心之言,或許劉岩不說,援軍的士兵們倒是不會去想,但是劉岩這一開口,有很多兵士們卻會想,這一向來劉岩說的還真是有道理,一時間有些迷茫,這幾年的變化可不是這樣的嗎。
當然袁紹也看得出來兵卒們臉上的迷惑,更能明白劉岩折返誅心之言,無外乎挑撥離間,心中咒罵了一聲,再也保持不住先前的淡然,隻是恨聲道:“劉岩,我與你已經交戰了兩年了,如果不是你發動戰爭,冀州何至於糜爛至此,正是因為你的連年征戰,才讓百姓們沒有休養生息的機會,你才是讓冀州百姓如此悲慘的罪魁禍首,竟然敢賴在我身上,我實在想不到你劉岩竟然也能舌底生蓮,將一通胡話說的如此動人心弦,佩服——”
見袁紹有些急了,漢王都變成了劉岩,輕輕搖了搖頭,劉岩笑了,反而大搖大擺的先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卻是慢條絲柳的道:“袁本初,說一千道一萬,都不如用事實來說話,你看看我們後漢國,一樣是在打仗,一樣是連年征戰,為什麽我們後漢國的百姓就能生活的安居樂業,而你的冀州就糜爛如此,難道這一切是我舌底生蓮就能說翻了天的嗎?”
相比之下,那還用說嗎,特別是並州百姓如今的生活已經是天底下最好的,可謂是衣食無憂,以前天下百姓不敢想的事情,現在並州百姓都實現了,而冀州卻是越來越慘,常有百姓餓死,食不能果腹,但是這一切可不是因為戰爭嗎。
袁紹在心裏罵了一句,這才發現劉岩的口才還不是一般的好,句句都是誅心之言,宛如一把把的刀子狠狠地紮在了袁紹的心頭,袁紹都有一種想要罵娘的感覺,這還不是因為你劉岩跑來冀州打仗,誠然袁紹在戰事上接連失利,一直不能將劉岩趕出冀州,這才讓冀州陷入如此的地步,其實袁紹也並不是不知道讓百姓休養生息,也算不上橫征暴斂,但是既然要打仗,就需要軍糧,如果征不起軍糧來的話,那麽袁紹就徹底的敗了,到時候大軍餓肚皮,那還不要嘩變呀。
吸了口氣,袁紹盡力的平複了一下心情,隻是高聲道:“劉岩,你說的倒輕巧,如今你的後漢國,戰事都拉在了外麵,你們打仗實在我們冀州的本土上,禍害的是我們冀州,你不停的打,我縱然有天大的本事,卻那裏有時間讓百姓休養生息,要不然咱們將戰場拉到你們並州去試試,看看並州還能過得如此逍遙嗎,不管怎麽說,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應該是你,如果你現在退出冀州,最多兩年,我也能讓冀州的百姓過上好日子的。”
劉岩忽然笑了,眼中閃過無限的嘲弄,砸吧了砸吧嘴,一臉的詭笑:“本初真是這麽認為的嗎,隻要我劉岩不對冀州動武,你就能把冀州發展起來,就能讓冀州的百姓過得更好,不過你有這個把握嗎?”
袁紹一呆,一時間猜不透劉岩的心思,隻是皺了皺眉頭:“我為什麽就做不到,隻要沒有戰爭,就能把冀州發展起來。”
“既然本初這麽有把握,那敢不敢和我打一個賭。”劉岩笑的越發的燦爛,顯然是想給袁紹設套,讓袁紹落在自己手裏。
打賭?袁紹遲疑起來,不知道劉岩要搞什麽鬼,不過袁紹也在拖時間,等他自以為安排妥當之後,心念一轉,皺了皺眉頭:“既然漢王有這個意思,那就不妨說出來聽聽,既然要打賭總要我好好考慮一下吧。”
“那是,本初說得對,我自然要說個清楚,剛才本初說隻要我不發動戰爭,你就能讓冀州的百姓過上好日子,這話可是有吧。”劉岩笑得眼睛都快沒有了,不過怎麽看都有種狐狸的感覺,即便是遠遠地袁紹看不到劉岩的模樣,但是憑感覺也感覺的到。
不過袁紹卻不能落了氣勢,隻是點了點頭:“不錯,我是說過這話。”
“本初有這話我就敢和本初打個賭,隻要本初敢當著冀州所有兵士將領的麵,和我簽一個盟約,我就敢把常山國和中山國南半部全部還給你,你我就此休戰,怎麽樣,本初可是敢和我打這個賭。”劉岩臉色忽然一正,這個是一場豪賭,不過劉岩卻又把我,如果袁紹敢答應,劉岩也不怕袁紹反悔,當然如果袁紹遵守盟約,那麽袁紹是必敗無疑。
袁紹敢答應嗎,呆呆的望著劉岩這邊,袁紹遲疑起來,深深地吸了口氣,袁紹心中翻騰器來,那會常山國和中山國的南半部對於袁紹的意義很大,最少能夠穩定北方戰場,但是劉岩怎麽會這麽隨便就打這個賭,究竟劉岩在打什麽主意?
“其實我這個盟約很簡單,對於本初隻有利處而沒有害處,隻要本初敢賭用一年的時間,在我不發動戰爭的時候,你能把冀州發展起來,做到不餓死一個百姓,那我就把冀州還給本初,但是如果做不到,那就把冀州交給我這個能做到的人手上,本初如果輸了,就把冀州和軍隊全部交給我,我依舊封本初為一字並肩王,這可是一場豪賭呀,怎麽樣,本初你敢嘛?”劉岩望向袁紹,這麽做自然有這麽做的理由。
雖然明顯的是袁紹占了好處,但是袁紹卻不敢輕易答應,這要在冀州所有的軍兵麵前簽這個盟約,那是不能讓袁紹反悔,你反悔也行,首先你得兵卒們都不認同自己了,而且會讓兵卒們在新軍麵前矮了一頭,看上去好像是對冀州對袁紹有利,一來可以休養生息,二來發展起來那也是袁紹得利,好像對袁紹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但是袁紹知道這根本就是屁話,還一年之內根本就不可能,不是說袁紹沒有這個心思,也不是說袁紹沒有這個能力,但是天下大勢就根本不給袁紹時間,就算是劉岩真的能如約而做,但是曹操呢,天子呢,誰能安心看著袁紹坐大,難道曹操也會和他袁紹簽一個盟約嗎,一旦和劉岩停戰,那麽隻怕是曹操就會立刻攻打過來,袁紹根本就沒有時間。
不過這個可能很誘人,袁紹不動心也不可能,但是袁紹真的沒有考慮這種可能,隻是裝作沉思起來,其實劉岩也知道袁紹不會和他打賭,隻不過是借機打擊袁紹罷了,不見此時的袁軍都是一臉熱切的看著袁紹嗎,誰願意打仗,哪一個不想自己的親人能夠過上好生活,甚至巴不得袁紹能夠答應下來。
怎麽還沒好?袁紹心中咒罵了一聲,輕輕歎了口氣,卻依舊在沉吟,哪知道劉岩卻沒有給他多少時間,隻是戳之以鼻:“袁本初,我就說嘛,你根本沒有心思真的為冀州百姓,真的為這些兵卒的親人著想,你想的隻是你個人的利益,他們的死活你又何曾看在眼裏,你不敢打著杜,因為你做不到對不對。”
袁紹點燈是大怒,不由得啐了一口:“胡說八道,我怎麽不想冀州百姓過得好,但是這由得我嗎,今天你劉岩來打,明天曹操來打,還有人虎視眈眈,你們真的給我這個機會嗎,就算是你不來打,但是曹操呢,還有哪一位,誰能讓我安心的發展起來,你所說的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年的時間,多半用來打仗了,我又能有什麽辦法——”
“我也在打仗,甚至打的比你還多,在本土的時候也有過很多的戰爭,但是我讓百姓們過上了好日子,我曾經親自去荊州籌糧,曾經為了讓百姓活命,可以冒險去找李傕求糧,多少次舍生忘死,幾次都是九死一生,我做了也做到了,正是因為我的奴隸,後漢國的百姓如今都過得很不錯,我能做到,那是因為我心中裝著百姓,你為什麽做不到,因為你隻想著自己,隻為了自己在做,而從來沒有想過你手下的兵卒,在你眼中他們隻是可以利用的棋子——”劉岩忽然淩厲起來,每一句話都像是刀槍狠狠地紮向袁紹,一旦坐實,兵卒們會怎麽想,自然不願意在為袁紹征戰,劉岩這是要棒殺袁紹呀。
但是這話沒有說完,卻忽然聽見兩聲驚天動地的炸響聲,是神火炮的聲音,兩溜火光從一處密林之中打出來,卻是直奔元氏城頭上劉岩所在的位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