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千斤之力
幸好那一偏,不然的話顏良可就要被劈成兩半了,就這樣也差點給開膛破肚,隻是顏良縱然逃過這一劫,但是所受的傷也是太重,人已經飛跌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便一時間沒有聲息,也不知是死是活,隻是典韋也被震得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好幾步,控製不住身形,一名小兵一槍刺來,竟不能躲過,雖然身形一動,勉強避過要害,卻還是被在肩頭紮了一槍,便多出一個血窟窿,典韋悶哼一聲,短戟橫掃,將小兵砸的骨斷筋折,便已經死於非命,饒是典韋硬漢,也不由得嘶嘶出聲。
這邊顏良重傷不知生死,另一邊高覽卻已經是肝膽欲裂,大吼一聲,猛地催馬已經衝到跟前,爛銀槍在手中一震,化出漫天槍影朝典韋紮去,直如一朵梅花綻開,可惜典韋已經緩過勁來,長刀猛地橫掃而出,將爛銀槍撞開,差點讓高覽的亮銀槍脫手而出,又見短戟砸來,也虧得高覽戰馬一錯,這才避開,卻已經不敢戀戰,已經催馬衝了過去,典韋無馬卻是追之不及,眼睜睜的看著高覽從馬上一探身子,竟忽然抄底抱起顏良,便已經隱沒在大軍之中,就此不見了蹤跡。
再說典韋顧不得處理傷勢,便找到自己的戰馬翻身而上,一催馬便向前殺去,換亂之中看不到誰是誰,此時大軍已經糾纏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已經是擺不脫了,隻有近衛營還不曾散亂。
不說典韋領著近衛營衝殺,一時間血染征袍,這邊龔都於惇於瓊大戰正酣,短刀翻舞於惇於瓊戰個不相上下,奈何身邊的親兵已經漸漸戰死,而袁軍卻是越來越多,眼瞅著一窩蜂的將龔都圍在中間,長槍大刀紛紛刺向龔都,且不說龔都於惇於瓊武藝本就相差無幾,但是奈何雙拳難敵四手,一時間見無數長槍長戈刺來,龔都避無可避,短刀橫掃,身子已經轉了一圈,將刺來的兵器蕩開。
呼呼的喘著粗氣,龔都卻已經開始力不從心,大戰到此時,龔都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敵軍,但是仿佛殺不完一般,越殺越多,力氣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在蕩開兩隻長槍,卻被惇於瓊抽了個空擋,一槊狠狠地紮在了龔都前胸,這一槊從前胸紮進去,卻從背後透出來,鮮血飛濺,被惇於瓊一抖,龔都的身軀便已經從戰馬上栽了下來。
共度戰死,惇於瓊也是累得不輕,剛想喘口氣,卻不想典韋正殺過來相救龔都,可惜卻已經趕不及了,隻看見龔都被惇於瓊挑下馬,不由得心中一震,久不曾使用的長刀橫掃,配合著短戟便已經殺開一條血路,眨眼間便衝到了惇於瓊麵前。
卻說惇於瓊雖然知道典韋悍勇,但是一則典韋和顏良高覽大戰一場,此時尚能看得到典韋已經受傷了,二則惇於瓊自持身邊有無數袁軍,還想以多為勝,雖然見典韋殺過來,便鼓動兵卒們圍了上去,企圖絞殺典韋,再立一大功。
兵卒們此時殺紅了眼,特別是龔都的死亡給他們刺激的不輕,一時間哪管那麽多,便已經紛紛圍殺過去,卻不知就在此時,典韋長刀橫斬過來,當前幾名兵卒便已經被腰斬於此,半邊身子飛了出去,砸在袁軍陣營之中,登時引起一陣騷動,隻是這一頓,典韋卻已經衝到了惇於瓊麵前,短戟砸出,隻取惇於瓊,而長刀橫斬,卻將兵卒們拒在外麵。
短戟有千斤之力,猛地砸下來,惇於瓊橫槊架去,卻那裏抵擋的了,猛地一震,長槊便已經被脫手振飛出去,整個人更是栽下馬去,可憐惇於瓊跌下馬去摔得七葷八素的,還沒有緩過勁來,典韋長刀卻已經斬到,惇於瓊連反應也沒有反應,便已經被嫋了首,長刀劃過,一顆頭顱飛跌進亂軍之中。
眼見主將被殺,袁軍才有些慌亂,未在典韋跟前的袁軍可是看不到大軍究竟什麽樣,主將被殺,又有典韋這絕世悍將,還有近衛營的鐵蹄踏來,這些袁軍下意識的認為大軍不行了,於是便朝外退去,隻是大軍糾纏在一起,本就是亂糟糟的,還能看到不少的新軍將士,結果這一亂便已經波及到了其他人,一時間兵敗如山倒,大片大片的兵卒朝袁軍大營退去,頃刻間剛才的優勢卻已經不在。
袁軍不知道勝敗,這一退便是全軍大敗,而新軍還以為自己又有袁軍到來,一時間殺的更歡,留下一地的袁軍屍體,鮮血迸飛血流成河,殘肢斷臂無處不在,當然其中也夾雜了無數新軍的屍體。
袁軍敗了,數千人蜂擁著朝袁軍大營逃去,而新軍還想追逐,隻是脫離開來,這才發現,原來新軍將士真是少得可憐,於袁軍依舊不成正比,再加上典韋招呼著,新軍並沒有追下去,不然再被袁軍反衝的話,這些人就都要葬送在這裏。
其實最鬱悶的是袁紹,明明看到大軍前一刻還占了上風,慢慢地以為能剿滅這一軍新軍,但是不想情況急轉直下,隻是頃刻間竟然敗了,五六千軍舍下步卒二千的新軍,竟然狼狽的逃了回來,兵敗如山倒,袁紹甚至都沒有理會,隻是讓人收攏敗軍,再等敗軍收攏完畢,人家新軍那邊也已經收攏的殘軍,已經朝元氏城退去,在想追已經是不可能了。
“哎——”袁紹歎了口氣,聽親兵回報,說是顏良將軍重傷,一時間生死未卜,袁紹心中一震,便已經趕忙急匆匆的去了大帳。
撩開大帳,便隻見高覽一身是血的坐在一邊,而顏良躺在榻上也不知死活,已經有軍中的郎中再給顏良治傷,袁紹沒有去叨擾郎中,隻是到了高覽麵前,而高覽則是勉強的朝袁紹施了一禮:“主公,覽無能,隻能救了顏良將軍出來。”
也是高覽會說話,不說因為自己敗逃,以至於大軍潰敗,而是說為了就顏良才回來的,當然高覽這一身是傷的,也讓袁紹縱然是想責怪也說不出話來,呆了一呆,隻是拍了拍高覽的肩膀,不由得歎了口氣:“別多說了,還是坐下好好休息,給我說說顏將軍究竟是怎麽傷的?”
當即高覽將他與顏良合戰典韋,戰了不知幾十回合,等大軍圍住,又是幾十回合,他與顏良力氣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卻不想典韋卻依舊悍勇,如何是棄馬飛斬顏良,隻是一刀顏良便已經這樣,幸好自己知機,不敢在於典韋相鬥,便已經救了顏良而出,至於典韋後麵一刀斬了惇於瓊,卻是聽兵卒們說起來的。
聽完高覽的話,袁紹的呆了好一陣子,不由得歎了口氣:“神將呀,我若是得此神將,也定能大破劉岩,可惜——可惜——”
高覽臉上抽了抽,自然沒有說話,武藝不如人還說什麽,隻是心中的苦悶卻是步卒為人道哉,聽著袁紹的話,這心裏麵可就不是滋味了,三員大將,一個被殺,一個重傷,一個也是累的這模樣,竟然還去稱讚敵人的將領,這心情實在是說不出來。
半晌,郎中給顏良處理完了傷口,便收拾東西準備退下去,卻被袁紹給拉住,隻是擔憂的問道:“顏將軍怎麽樣了?”
郎中搖了搖頭,隻是沉聲道:“顏將軍受傷太重,能做的我都已經做了,至於顏將軍能不能活下來,那隻有靠顏將軍自己了。”
等郎中離開,袁紹看著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顏良,臉上透出一絲憂愁,不由得歎了口氣:“希望吉人自有天相,哎——”
顏良生死一時不知,卻不說袁軍大營一片慘淡,而元氏城中顯然也是一片慘然,楊修已經不能在責怪龔都了,這人都死了,還能說什麽,這一戰,袁軍死傷將近四千,而新軍死傷也有三千多,對於雙方來說,傷亡都是比較重,這邊戰死了龔都,而袁紹那邊則是死了惇於瓊,傷了顏良,算來算去,其實誰也沒有討到便宜。
歎了口氣,楊修沒有說話,隻是看了看有些虛弱的劉岩,劉岩看看楊修也是依賴你的苦澀,歎息了一聲:“沒有想到龔都將軍就這樣去了,當初我從陳留不遠幾千裏來並州,就是在最難的時候,龔江軍來投奔我,一直以來為我征戰,轉眼都是三年多了,不想今日一見竟成永別,哎——”
見楊修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劉岩也知道楊修想要說什麽,隻是擺了擺手無奈的道:“功於過已經都過去了,這事情卻是已經沒有什麽值得在可以計較的了,人死為大,準備為龔江軍風光大葬吧,也不枉龔江軍隨我一回。”
一時間,劉岩陷入回憶,想當初自己原來並州,才能據朔方一郡,那裏甚至不過冀州這邊的一個縣的人口,荒涼破敗,自己無兵無將,身邊隻有陳宮典韋劉辟,但是卻有周倉龔都裴元紹來投,才讓自己壯大起來,自己最早的一千軍之中,倒是有半數為黃巾軍。那都是周倉他們帶來的,想想那些一起走過的日子,劉岩心中便有些哀傷,打仗終究是要死人的,忽然又自嘲起來,自己這是怎麽了,竟然開始多愁善感起來,難道自己已經老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