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城破
“殺呀——”張飛扯著嗓子吼了一聲,一臉的興奮,看著城牆上的那些驚慌失措的兵卒和百姓,張飛知道,這一戰勝利已經朝他招手了,隻要殺上城牆,就算是一大功,轉眼間便已經進了二百步,這時候才稀稀拉拉的有益州軍彎弓搭箭,更多的是和百姓推搡在一起的益州軍,隻是早有防備的劉備軍,高舉著木盾,稀稀拉拉的箭矢,並不能造成對劉備軍太大的威脅,眼見著就越來越近。
其實益州軍慌亂的原因有很多種,地龍翻身,大江決堤,洪水沒城,敵人進攻,最重要的是,絕大部分的益州軍被水淹了,雖然死了一些人,但是大部分湧上了城牆,隻是可惜的是,這時候被水演了,就算是爬上來,被冷風一吹,差點沒給凍死,一個個隻是抱著不停地打著寒戰,就別說如何抵抗了。
這一刻,張任知道江陽城算是完了,握緊手中的亮銀槍,神色間一片淒慘,到此時也不知道怎麽會決堤的,但是心中卻已經做好了最後一搏的打算,死則死矣,卻不能留下罵名,看著越來越近的敵人,張任深吸了口氣猛地高喊道:“弟兄們,願意隨我赴死的就將敵人殺下去,殺——”
劉備軍已經殺上城牆,刀槍齊出,與人群之中衝殺,也無分百姓還是兵卒,徹底亂作一團,你推我搡,刀來槍往,慘叫聲,嘶喊聲,哭泣聲,江陽城化作一片人家地獄,不少人被擠落進水中,顯然染紅了洪水,無數屍體在洪水之中蕩來蕩去。
一槍攢死一個益州兵,張飛哈哈大笑,隨著他殺過來,有很多百姓眼見在城牆上沒有活路,隻能縱身跳進洪水之中,最少不至於被淹死,哪還有一線生機,不過這樣一來,城牆上卻糜爛了,兵不知將將不知兵,沒有任何章法,雖然也有不少的益州兵想要抵抗,但是一個人麵對如狼似虎的劉備軍卻隻有死路一條。
看著不斷跌進水中的兵卒,張任的心中在滴血,看著囂張的大笑的張飛,張任已經明白今日的結果,也隻有拚死一戰,心中一動,隻是低喝了一聲,人已經朝前搶去,如果不能講張飛攔住,兵卒們就不可能圍聚起來,這時候想讓兵卒們振奮,就隻有有人站出來,讓兵卒們有一個向心力,這才是張任唯一能拚一拚的。
果然,張任一衝,就有人隨在他的身邊,隻是衝了幾十步,身邊也圍了上百個兵卒,這個時候,兵卒們仿佛已經明白,如果不將百姓擠下去,根本施展不開,那麽迎接他們的就隻有死路一條,所以便顧不得其他,將身邊的百姓便不顧一切的推了下去,倒是有這麽一段,現出兵卒們的身影,其實不用兵卒來擠,百姓們也知道呆在城牆上沒有好結果,所以也就跟著朝下跳,於是還是給張任了一點機會。
再說也不過一會,張任領著人便已經在城牆上和張飛撞在一起,城牆不過十尺寬,也就是十步,最多就是能站開十個人而已,所以也無所謂人多人少,而且雙方的身後都開始有兵卒趕過來,哪一個不願意跟著主將衝殺。
“納命來——”張任一聲虎吼,亮銀槍翻騰,化作一條蛟龍朝張飛攢去,長槍一震,便化作無數槍影,宛如盛開了一朵朵的梅花。
‘叮’的一聲,亮銀槍與丈八長矛撞在一起,張任果然力氣不敵,隻是張任這一招不曾用老,身子一扭,便已經化去丈八長矛所帶來的壓力,隨後錯開長矛,一槍望準張飛胸膛紮了下去,個呢不能不看朝自己紮來的那一槍,大有兩敗俱傷的摸樣。
張飛一呆,心中也是一驚,身邊被兵卒塞滿,想要閃過去必然不易,這樣一來就隻有放棄刺殺張任,沒有時間多想,張飛一震丈八長矛,長槍橫掃,險險的將亮銀槍撥到一邊,可惜張任身子隨著張飛的力氣猛地轉了一圈,卻又是一槍刺來,依舊是不顧一切,隻想著能夠和張飛同歸於盡。
“張任,你還倔強什麽,江陽城已經破了,你受不追了,就算是你死了,江陽城也不可能守得住,你領軍多年難道這一點還看不透嗎?”張飛挑開亮銀槍,臉上一臉的怒氣,但是卻真有心勸解張任:“你一身武藝也算是天下少有,何不留待有用之軀,為我大哥效力,跟著劉璋有什麽出息,劉璋這蠢貨膽小還不信任人,你跟著他混,根本沒有意思的,你若願意跟著我大哥,我保你一個中郎將如何?”
張任不說話,卻隻是一槍緊似一槍,亮銀槍施展開,漫天槍影不斷地炸開,逼得劉備軍不能前進一步,這段時間,果然在張任身後越聚人越多,卻已經有了幾百,一旦有了主心骨,益州軍也開始安靜下來,一麵開始準備盾牌,一麵開始準備箭矢,就隻有讓張任在撐上一段時間了。
隻可惜老天爺和張任開了一個玩笑,剛剛看見一點希望,身後的兵卒越聚越多,再給了一段時間,就能堅持下來,到時候兵卒湧上來,兩邊展開廝殺,勝負還不一定,但是偏偏就在這時候,卻忽然間有一隊人馬從北城牆上殺上來,當前一人手持青龍偃月刀,大刀揮舞,便已經殺出一片地方,迎著這邊殺過來,隨著劉備軍的兵卒湧上來,登時間剛剛圍攏的益州軍給衝散了,兩相夾擊讓益州軍還不容易鼓起來的士氣一下子又散了,更何況關於手下無一合之將,轉眼間便已經殺了過來。
身後的變化讓張任看在眼裏急在心裏,這一分神卻是麻煩了,一不小心被張飛一槍給砸中,不由得慘哼了一聲,撞在兵卒身上,一時間也起不來,雖然掙紮著,但是感覺肋骨好像已經斷了,胸中一股鬱悶之氣疏散不出來,不由得‘哇’的吐了口血,掙紮了幾下也沒有站起來,但是張飛卻已經殺了過來,身邊幾個益州軍還想護住張任,但是奈何哪有人是張飛的一合之敵,隨即被斬殺幹淨,幾名劉備軍撲上來,如狼似虎的將張任按倒在地,隨即給捆了起來。
張任一旦被擒,益州軍士氣登時大落,又被前後夾擊,便已經有些絕望,況且張飛關羽衝擊之下,簡直根本不能攔得住二人的身形,便有許多人折損在他們手下,直殺得益州軍潰不成軍。
看著大勢已去,益州軍的將領卓膺也隻是歎了口氣,知道不可挽回,四站下去也不過徒增傷亡而已,眼見張飛關羽殺來,卻隻是高聲道:“不要打了,我們投降——”
卓膺一開口,益州軍登時一片響應,許多人跟著卓膺投降了,但是這邊一投降便引得遠處的益州軍也失去了希望,況且沒有了主將,也就紛紛跟著投降,便是轉眼間江陽城已經易主,再也沒有人抵抗。
洪水雖然不去,但是在劉備軍的整頓下,很快到是恢複了秩序,張飛關羽便在城樓上暫設中軍大帳,將諸葛亮迎進來,至於劉備卻還是在裝病之中,自然不是和出現,不過到了此時,關羽張飛卻已經對諸葛亮佩服得很,隻是恭敬了許多,自然將諸葛亮讓到上座,兄弟倆反而坐在下首。
見兩人恭敬,諸葛亮臉上也顯出了一絲笑容,隻是笑道:“聽說翼德將張任生擒了,我聽說張任此人武藝不凡,又有奇謀,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不妨將張任請上來,帶咱們勸解一番,也好為主公添一員虎將。”
關羽於張飛對望一眼,卻是不由得點了點頭,特別是張飛卻是嘖嘖有聲:“二哥,這張任絕對是個人才,與我相戰五十回合不敗,明知不是我的對手卻還是死戰不退,若非是軍師用奇謀,隻怕想要拿下江陽卻是困難了,若是大哥有此人相助,那自然是平添一份力量,隻是此人有些執拗而已。”
“將張任帶上來——”雖然這樣說,不過張飛還是一嗓子,便有人將張任押解上來,隻是張任雖然傷的不輕,卻還是昂著頭,站在廳中不肯低頭,隻是一臉的淡然,看不出作為階下囚的模樣。
“張任,你修習一身武藝不容易,可願意投靠我家主公——”諸葛亮微微而笑,卻是輕聲勸慰。
隻是話未說完,張任卻是哈哈大笑,輕蔑的看了諸葛亮一眼:“自古忠臣不事二主,諸葛孔明何來勸我,今日既然武藝不如人遭人所擒,任再無二話,唯有一死爾,若是諸位看得起我,那就給我一個痛快。”
三人一呆,心中不麵對張任升起一股敬佩,但是敬佩歸敬佩,對望之間卻隻有苦笑不已,諸葛亮正待再勸,哪知道這張任早萌死誌,冷哼了一聲,卻忽然腳下用力合身朝諸葛亮撲去,關羽張飛竟然一時間來不及阻止,眼見張任就要撞在諸葛亮身上,諸葛亮身後的親兵卻已經刺出長槍,張任也不躲避,任憑被刺穿了胸膛,鮮血飛濺,張任一口血噴在諸葛亮身上,燦笑了一聲,緩緩地低下了頭,可憐張任不過是一心求死而已,此時諸葛亮三人才算是明白,眼見張任已死,卻是不由的歎了口氣:“果然是忠臣義士,可憐可歎,將張任將軍抬出去,好好收斂,等洪水退去,將張任將軍安葬了吧,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