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無奈
馬家人一夜未睡，卻也沒有商量出一個結果，這事情可就大了，把人家打殘了，這是要下打撈的，當然還要賠錢，不然的話事情就是更嚴重，隻是一幫子女人又能有啥辦法，商量來商量去，卻隻是知道這次隻怕不死也要脫層皮了，卻沒有什麽辦法處理，在長安有沒有人，偏偏還沒有錢，這種事情哪會有好辦法，就算是衙門裏公事公辦，不偏不向，那也是他們馬家理虧，這事情可真是——
“我去大理衙門探監，和兩位哥哥商量一下，這事情也許兩位哥哥有辦法。”馬休揉了揉太陽穴，隻覺得腦袋蹦蹦的直跳，真是愁煞了人。
第二天一早，馬休連飯都吃不下，便一路直奔大理衙門，好說歹說，獄卒才允許馬休去探監，便徑自將馬休領到了馬岱的牢房，馬岱見馬休到來卻是不由得很是驚訝，隻是看馬休一臉的慌張，心中卻是不由得一沉，隻是沉聲道：“三弟，家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快說呀——”
馬休也不敢怠慢，趕忙將昨日發生的事情給馬岱仔細說了一遍，聽完了馬休的話，馬岱一張臉幾乎要陰沉的滴出水來，恨恨的一拳砸在了土牆上，砸的塵土四濺，卻聽馬岱啐了一口：“這個小兔崽子，這麽告訴他，如今馬家在長安，沒人找事已經是萬幸，竟然還敢去惹是生非，要是讓我看見他非要打死他。”
一時間氣的呼呼的喘著粗氣，半晌，才沉吟起來：“三弟，你是說巡防衙門還沒有判是吧，這樣吧，你去再問問大哥，讓我想想該怎麽辦再說。”
馬休也很無奈，隻得又去見了馬超，等馬超聽明白怎麽回事，也給氣得不輕，來回走了好一會，卻是無奈的歎了口氣：“能怎麽辦，別說我在監牢裏，就算是出去了，咱們在長安要錢沒錢要人沒人，還不是幹瞪著眼看著，真是氣死我了，還以為是在咱們武威郡呀，這個笨蛋，都十五六歲了，還是一點事兒也不懂。”
不過旁邊的老太太聽見而來這事情，卻好似招呼馬休，等問了清楚，竟然猶豫了一下：“休兒，你去請哪位延尉大人過來，就說老身也想發誓出去了，哎，這個玩兒真是不讓人省心。”
馬休大喜，老太太出去了可就有了主心骨，便趕忙去求見延尉伏文才，因為劉岩早有交代，伏文才便是過了一會就過來了，再說老太太也發了誓言，再也不和後漢國為敵，至此老太太也放了出去，可惜馬超馬岱卻還是不肯鬆口。
至於老太太出去之後，回到家中就和眾人開始商量，隻是那有什麽辦法，最終還是決定等明天看看處理結果再說，這一天，馬家人在惶恐不安之中度過，卻沒有一點辦法可以處理此事，所能做的就是等待。
到了第二天，一家人便去了巡防衙門，此時巡防衙門已經做出了判決，邊聽按督郵官高聲宣判：“凶徒馬玩，與大勝車行與人比武，結果誤傷於三兒，鑒於此事乃是無心之過失，所以暫時不追究其律法責任，但是於三兒的一隻左臂已經被打壞了，已經影響到了於三兒的生活，而於三兒上有老下有小，是一家的頂梁柱，所以馬玩應該賠償於三兒家裏三萬六千錢，其中一次性補清於三兒十年的工錢三萬千，另外補償營養膳食費用六千錢，這件事情就算是這樣了結了。”
三萬六千錢，馬家人差點暈了，怎麽可能拿得出這麽多錢，這邊老太太便急了：“我們那裏能拿得出這麽多錢，憑什麽這麽多——”
那督郵官臉色一沉，冷哼了一聲：“少了一隻胳膊，很多事情便不能幹了，三萬千每年才不過三千錢，那我問你，你一天下來掙不少錢，這一年下來是多少，我已經是按照最低的標準了，再說這膳食，傷筋動骨一百天，而且一大家子人需要於三兒來養，怎麽，你覺得很多嗎，哼——”
其實仔細算算也不算多，因為當時交不上錢，所以馬玩還需要暫時扣押，等這邊馬家人回去之後，卻是一個個不知所措，去哪裏在籌集三萬千，就連老太太也是無可奈何，按照規矩，如果交不上錢的話，那就隻能由國家暫時墊付，但是也不是那麽簡單，馬玩是要送去並州新都城去勞作的，什麽時候還上這筆錢，什麽時候才能回來，聽有些人說，隻要去了那新都城的人，多半是回不來了，很可能就會累死在那裏。
一盞豆油燈，馬家人圍在一起，從中午到如今半夜，一家人吃不下喝不下，什麽時候也為三萬錢而煩惱，最終還是大娘忍不住了：“娘，不如咱們再去漢王府借錢——”
“借錢？借來了你還的上來，再說劉岩就那麽喜歡借給咱們錢嗎，哼，說不定——”老太太臉色陰沉下來，心中卻開始想一些事情。
半晌，老太太歎了口氣，不管怎麽樣，馬玩也是他的親孫子，不管是不可能，隻是想要救馬玩，就必須舍棄一些東西，比如說尊嚴，一個想法冒上來，卻讓老太太心裏百味陳雜：“這樣吧，休兒，你明天去一趟大理衙門，告訴岱兒，讓他也發個誓出來吧，玩兒是他的親弟弟，這件事情還要著落在他身上。”
第二天一早，馬休便奉了老太太之命，去了大理衙門，將老太太的話告訴了馬岱，馬岱心中記掛自己的弟弟，遲疑了良久也隻能歎了口氣，讓馬休去把伏文才請來，果然發了誓，馬岱便從大牢裏給放了出來。
再說馬岱心中有些慚愧，卻去了馬超那裏，隻是有些哽咽的道：“大哥，對不住了，為了弟弟，我不能在這裏陪你了，我——”
“二弟不要說了，我都明白，這事也是沒辦法的，你心裏也不要老是記掛著回去聽奶奶怎麽說，估計著奶奶已經有主意了，至於我，馬家男兒是不會屈服的。”馬超也有些陰沉，輕歎了口氣，朝馬岱揮了揮手：“好了二弟，趕快回去吧，不然奶奶他們可就等急了。”
辭別了馬超，馬岱便回了馬家，一家人早就等的焦急了，此時見馬岱回來，老太太便將馬岱招呼過來：“馬岱，我問你你想不想去救你弟弟？”
“奶奶，我能不去就弟弟嗎，便是舍了這條命也要就出弟弟呀，您就說我該怎麽辦吧。”馬岱苦笑了一聲，估計著奶奶是又給他為難的事情。
果不其然，老太太看了馬岱一眼，哼了一聲：“那你現在就去漢王府，去找劉岩，這事還不是他一句話就能解決的，哼，真以為馬家這麽好糊弄，這件事十有八九就有他的手段，你便問問劉岩到底想怎麽著。”
馬岱一呆，神色間有些遲疑：“奶奶，這怎麽成了劉岩的事情，弟弟打傷了人，這樣的處罰也是合情合理，此時去找劉岩，人家憑什麽管咱們。”
“憑什麽，無外乎就是因為劉岩想要讓你和超兒投降而使的手段，雖然一時間拿不出證據，但是我猜測十有八九是和他有關的，你便是去找他就行，如果劉岩有一呆君王的胸襟，自然會沒有條件的放玩兒出來，如果他要是不想管的話，那你就隻有投降他才能就出你弟弟嗎，不然等發配出去的話，到時候再想救人可就麻煩了。”老太太一臉的陰冷，眼中藏著一絲恨意。
隻是老太太的話並沒有讓人認同，便是大娘也是皺了皺眉，隻是囑咐馬岱：“到了漢王府，說話一定要客氣一點，畢竟咱是去求人辦事，該舍得麵子就要舍，隻要能把玩兒救出來，一點臉麵算不得什麽。”
馬岱點了點頭，隻是臨出門的時候，卻聽見老太太冷哼了一聲，讓馬岱有些無奈，這人在屋簷下有時候就不得不低頭，其實誰心裏也明白，劉岩就是想讓馬岱投降，隻是馬玩打傷了人，到底和人家劉岩沒關係，也就是奶奶多想了，奶奶也實在是太倔強了。
天色已經很晚，馬岱一路走過去，還沒有到漢王府，就被巡夜的哨兵給攔住，不過一問之下，是去找漢王的，讓這些哨兵也不敢怠慢，分出人手送馬岱去漢王府，當然也是防備著會不會是有人相對漢王圖謀不軌。
沒多久，也就到了漢王府，此時都已經是半夜，漢王府也歸於沉靜，隻有守護的近衛還在值守，這邊馬岱才到了漢王府，就有幾十名近衛執著強弩的近衛圍上來，一臉不善的盯著馬岱：“幹什麽的？”
馬岱也不敢多言，隻是低聲道：“還請兄弟通報漢王，就說馬岱求見。”
近衛狐疑的看了馬岱一眼，這才點了點頭：“弟兄們，你們看住了他，一旦敢亂動，格殺勿論，我去通報漢王。”
再說此時劉岩早已經睡下，也沒有想到馬岱來的這麽快，這才睡著，外麵就有近衛通報了伺候的秋月，秋月也不知道事情緊急不緊急，卻又怕耽誤了劉岩的大事，也隻能略作沉吟，便徑自進了房間，今天本來是烏娜塔拉莎陪著劉岩，三人折騰了半宿，這才睡下，可憐劉岩就被叫醒了，不過聽到馬岱求見，劉岩卻是雙眼一亮，不由得哈哈大笑：“看來沒有白費功夫，秋月，讓人去叫典大哥，我去見見這個馬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