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章 殺陣
心中可憐戰馬跟隨了自己好長時間,但是此時沒有時間再多想,典韋索性從戰馬上一躍而下,也不回頭便已經殺進了荊州大營,雙擊之下哪有一合之將,不管是長槍長戈還是大刀長劍,占之便是折斷的下場,而持著武器的人更是非死即傷,隻是一瞬間,便已經殺開了一條血路,身後的新軍將士也殺了進來,典韋才算是感覺鬆了口氣,最少死開了一道口子,不然的話將士們死傷是實在是太嚴重了。
呼呼的喘著粗氣。即便是典韋如此勇力,但是麵對上千斤的大車也是感覺有些吃力,但是此時不是歇息的時候,咬了咬牙,便又揮舞著雙戟殺到一邊,隻待清出一片場子,新軍弟兄護衛在他的身邊,隻讓典韋又挑開一輛大車,隻要破開大車就能殺進去,不然擁堵在這裏就麻煩了,至於那些拒馬,幾人合力倒是能挑的開,但是就是為了把口子撕大一些,卻又折損了不少的弟兄。
有這兩道大車的口子,新軍將士登時殺了進來,轟然間撞上了荊州軍的盾牌兵,在長槍的衝擊下,盾牌陣瞬間就被破開,但是衝擊盾牌陣的將士也都栽倒在這裏,承受不了如此重力的衝擊,但是卻給身後的同袍打開了一條路。
典韋悶哼了一聲,也不由得吐了口血,隻是看著外麵還在擁堵的大軍,卻知道自己不能停,沒有衝鋒的器械,就隻有靠人力,但是衝進來的這幾百弟兄,隻能拚命地超前衝,不然會擋住後麵弟兄的路,所以即便是明知道衝上去是死,但是卻不能停下,就算是死也要為身後的弟兄開路,根本沒有人能來掀大車,所以典韋還是一咬牙,趁著身邊還有十幾名弟兄在護衛著他,還是兩步躍到另一輛大車之前,深吸了口氣,雙戟插在大車下麵,然後猛地使力,生生的有掀飛了一輛大車,如此就有了幾丈的口子,最少每一次都有十一二匹戰馬能夠衝進來,但是到了此時,即便是如典韋者,也沒有力氣再去動這些大車。
歎了口氣,典韋吐了口氣血水,胸口隱隱的作痛,雙臂也感覺有些乏力,隻是典韋不敢停下,搶過一匹戰馬,是戰死的弟兄的戰馬,然後翻身而上,沒時間理睬這些,便策馬加入了衝鋒的大軍之中。
越來越多的新軍將士衝進了荊州大營,悍不畏死的朝前麵衝鋒,荊州軍的陣營便被撕開了一道口子,一旦衝進去,那些弓弩兵便成了待宰的羔羊,沒有多少還手之力,如果放箭的話,反而會對自己的同袍造成傷害,但是還是有許多人選擇了放箭,這幾乎是一種下意識的,卻讓荊州軍死傷不少。
不但開始殺敵,更有新軍將士將火把打飛,落在帳篷上便燃起了大火,整個大營都開始陷入糜爛,新軍朝前衝鋒,卻好像陷在泥潭裏,速度開始慢了下來,畢竟荊州軍人太多了,不過在典韋趕上來的時候便不一樣了,即便是典韋已經有些乏力,但是片刻的修養,典韋也會恢複了一些力氣,雙戟舞動,便已經殺的荊州軍人仰馬翻,大軍的速度便不再降下去,直朝前麵殺去。
沒有想到這麽快就殺進了大營,蔡瑁臉色陰沉了下來,但是卻沒有衝動,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典韋,但是蔡瑁並不會因為如此,就出去和典韋比拚,大將軍就應該居中指揮,那種衝鋒陷陣是士兵的事情,最多如小校可以殺上去的。
到了這時候其實已經沒有太多的戰陣技巧,所能做的就是人海戰術,靠著蜂擁上去的兵卒,來抵消戰馬的衝擊力,就算是前麵的不甘心衝上去,但是被後麵的人一擠,也隻有無奈的迎上去,或者殺死敵人,或者被敵人殺死,最慘的就是跌倒在地,卻沒有能死掉的,就隻能被馬或人活活踩死,直到成為一堆肉醬,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再說兩萬大軍的荊州大營,連綿裏許,從這邊殺進去,隻有不停的衝殺,唱腔與肉體碰撞,飛濺的血花,殘肢斷臂,整個戰場化作巨大的絞肉場,每一時每一刻都有人死亡,就是想留一具全屍都是奢望的事情。
轉眼間,新軍已經衝到了大營的另一端,典韋身邊的弟兄,已經沒有幾個還能跟著他的,大部分已經慘死在來時的路上,眼見著到了大營邊上,終於算是鬆了口氣。這一邊沒有多少大車,剛才的大車已經大半領到另一邊了,剩下的拒馬卻不會抵擋得住新軍,不用典韋使力,將士們就合力挑開一條路衝了出去。
轟然間殺出去,一時間沒有敵人了反而不習慣,不過卻是鬆了口氣,空氣之中少了血腥味,每一口都能直透心肺,感覺到全身都放鬆下來,策馬衝出去,有種逃出升天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不能持續的太久,衝出三五百步,便要這回去,要在進行衝殺,不然的話一旦斷了,那麽就等於給敵人時間重新組織防禦。
雖然這邊衝了出來,但是那邊卻還有新軍將士沒有殺進來,整個新軍被拉成一條直線,但是隨即彎轉過來,在典韋的率領下又衝了回來,挑開拒馬,便已經重新殺入了荊州軍的陣營之中。
雙方就像是磨盤,一個是上麵的磨,一個是下麵的碾,填進去的就是人命於血肉,擠出來的就是殘肢斷臂和鮮血,整個大地都被鮮血染紅了,侵泡起來,聽不見慘呼聲,甚至聽不見風聲,所能聽見的隻有無盡的喊殺聲,讓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種瘋狂。
“弟兄們,隨我殺呀——”典韋一馬當先的殺了進去,此時已經興奮不起來了,一番衝殺下來,也有些筋疲力盡的感覺。
遠處蔡瑁隻是望著典韋,此時算是看得明白,典韋就是這一軍的靈魂,隻要典韋還在,這一軍就算是殺到剩不下幾個人,也會隨在典韋身後衝殺,本來不想直接上去廝殺的蔡瑁心中卻是歎了口氣,不擊殺典韋,就要一直纏鬥下去,剛才勉強的算計了一下,但是新軍衝了這一陣,荊州軍就要陣亡了不下三千人馬,而新軍卻值損失了一千,這還要算上先前射死的,和為了開路損失的,在接下來確不會死傷這麽多,反而是荊州軍會死傷的更多,所以蔡瑁心中才會有這種想法,歎息了一聲,估計著典韋應該已經快沒力氣了,蔡瑁這才深深吸了一口氣,猛地一夾馬腹衝了出去,憑著自己的武藝,此時去欺負已經力盡的典韋想必不在話下吧。
再說蔡瑁殺出,身後有親兵相隨,從斜裏插過來,迎著典韋而來,遠遠地望見典韋便大喝了一聲:“典韋休走,待某來教訓你——”
這話落在典韋耳中,便知道蔡瑁打的什麽主意,心中一陣冷笑,還真以為自己是病貓呀,先前就像宰了這個蔡瑁,不過當時離得太遠,典韋也不能衝過去,但是此時卻自己送上門來了,冷哼了一聲,典韋可沒有那般文鄒鄒的,隻是望著蔡瑁罵道:“走你媽呀,蔡瑁小子,爺爺今天把你的狗頭扭下來當夜壺。”
說話間,二人便已經靠到一起,這邊蔡瑁大刀猛地打橫劈下,隻取典韋胸腹之間,人群洶湧處,躲都沒地方躲,眼見便要劈中典韋,卻不想典韋將短戟一撩,便將大刀蕩開,不過方一交手二人便是各自大吃了一驚,在蔡瑁來說,沒有想到典韋竟然還有如此力氣,不是都已經用盡力氣了嗎,至於典韋,卻是根本沒有想到這蔡瑁卻不是胡亂叫囂,便是剛才這一刀,便能看得出這蔡瑁的力氣不弱,而且武藝還不錯。
心驚歸心驚,典韋的力氣確實已經弱了很多,雖然強過蔡瑁,但是卻已經不是那麽厲害了,不然蔡瑁也承受不住,但是這樣一來,二人再動手就要憑真本事了,話還別說這蔡瑁武藝還真不賴,短短數個回合,一時間精於典韋戰個不相上下。
典韋雙戟左右開弓,一邊橫掃一邊直刺,打定了主意要將蔡瑁斬落於此,卻不想蔡瑁大刀一擺,刀鋒架開一隻短戟,刀柄一帶,便將另一隻短戟也給化解了,卻又猛將大刀劈下,竟然要反襲典韋,絲毫不落下風。
轉眼間二人鬥了不下二十回合,邊戰邊走,也難分出勝負,如今戰局壓在了二人身上,不管誰敗了都會影響己方的勝負,特別是典韋,在新軍眼中,典韋就是不敗的戰神,也就是呂布能和典韋相提並論,所以典韋敗不得,而蔡瑁心中雖然有些焦慮,但是手下沉穩,絲毫不急不躁,敗了對荊州軍的士氣也是打擊很大,雖然有些後悔了殺上來,此時卻隻能打起精神來應付。
二人鬥在一起,自然逼得其他人閃避,剛才慘烈的廝殺,卻因為二人的比拚,一下子變得輕鬆了一些,甚至是前麵的荊州軍還特意為二人讓開場地,卻讓蔡瑁暗暗叫苦,因為每一次和典韋硬碰,都感覺自己的力氣在小號,而典韋卻是絲毫不見減弱,這樣下去豈不是必敗無疑,本來還想撿一個便宜的,哪知道一腳踢在了石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