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章
再說董白扶著韓鳳心酸不已,其實劉岩也不知道,當初董白獨自一個人的時候,也會如韓鳳這樣失聲痛哭,唯一不一樣的是已經挺過來了,再看韓鳳變聲器一股想要幫她的想法,心中一動,隻是低聲問道:“姐姐,你和他可曾有些什麽約定嗎?”
韓鳳被董白疑問,登時止住了哭泣,茫然的抬起頭,卻是搖了搖頭,顯然是韓鳳一頭熱,不過韓鳳回頭看了閻行一眼,隻是幽幽的歎息了口氣:“這是閻叔叔和父親定下了婚約,不過閻行卻不肯答應,聽說被你們給抓來了,這一來就是大半年,我知道之後便來這裏尋他,直到今日才見到他——”
呆了呆,忽然又開始輕輕落淚,隻是抽泣著:“這一路而來,大半年的過來,他那知道我受了多少罪,曾經碰上過土匪,生怕土匪把我抓了去,我拚命地殺,差點死在那裏,養了一個多月才能過來,隻是卻花光了所有的錢,這幾個月除了靠打點野物打打牙祭,就是靠著野菜,有時候那野物去換一頓吃食,可憐到了冬天,野菜也沒有了,野物也不容易打到了,饑一頓飽一頓的,還得了風寒差點把命葬送,虧得我挺了過來,一直打聽他的消息,隻是卻不曾找到他,昨日忽然聽說了他的消息,昨夜便在這裏等了一夜,終於算是見到了他,也不知怎麽的就覺得心裏委屈,隻想打他一頓出出氣,哪知道這薄情郎竟然——竟然還要打我——”
聽著韓鳳的話,雖然說得並不感性,但是卻是真心實意,雖然沒有過分渲染所受的罪,隻是聽一遍便知道韓鳳這大半年來到底吃的什麽虧,一個嬌生慣養的女孩子,吃了這麽多的苦,隻是為了找到心上人,別說董白泛起同情,就是在場的其他人也聽得心酸,如此女子先不說其他,隻是這份情義就讓人感動。
董白朝閻行望去,見閻行隻是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一時間望向閻行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負心漢薄情郎,估計著隻怕都會說閻行良心壞透了,可憐閻行是這樣的人嗎,聽到這一切,心中隻是有些難過,原來韓鳳吃了這麽多的苦頭,真是想不到,讓人不由得心中歎息不已。
“閻行,你可曾聽到這位姐姐的話,聽聽姐姐為你受了多少罪,你以為一個女人為你付出這麽多是為什麽,這一輩子你隻怕再也碰不到另一個肯為你在付出這麽多的女人了,我問你,你可願意和她結為夫妻。”董白臉色一沉,站起來遙遙望向閻行,當真有母儀天下的氣勢,在沒有剛才的那種柔弱。
閻行被問得隻是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韓鳳的情義確實讓人感動,但是這結婚可是一輩子的事情,自己怎麽看韓鳳都覺得不順眼,這女人人高馬大如同男人一般也就罷了,好在長得好像個女人,可憐這一番做派,滿嘴髒話,還守著這麽多人嚎啕大哭,實在是丟人現眼,閻行如此自傲的人物,怎麽可能看得上韓鳳的。
不過這說話的是董白,閻行也不得不小心應付著,畢竟這可是主母,趕忙從馬背上翻身下來,緊走了幾步,單膝跪倒在董白麵前,深吸了口氣低聲道:“主母,不是閻行心如鐵石,隻是這婚姻大事,那也需要兩個人互相看著對眼吧,當初那一紙婚約,不貴哦是父親和韓遂他們搞的事情,我都是後來才知道的,這做不得數,若要找妻子那也必須我同意了才行吧——”
遲疑了一下,咬了咬牙:“況且您也看到了韓鳳的模樣,滿嘴髒話不說,當街嚎啕大哭,這副模樣哪有大家閨秀的樣子,這是在和我的擇偶標準無法——”
下麵的話誰都知道了,閻行根本就是看不上韓鳳,這無所謂情義,看著董白臉色更加陰沉,閻行心中也有些心驚,心念一轉,到是想到了一個好的托詞:“主母,再說韓鳳乃是韓遂的女兒,如今於主公為敵,閻行不敢有私心,莫說不喜歡韓鳳,就是千喜愛萬喜歡,那也要為了主公斬斷夙願。”
這番話說得還真有水平,讓人無話可說,將這事情提到了操守的高度上來,即便是劉岩都聽得心中一暖,閻行心中這才鬆了幾口氣,如此一番話,即便是董白身為主母又能說什麽,一旁的閻篙更是暗中喝彩。
可惜還是低估了董白的執拗,雖然臉色有所緩和,卻是哼了一聲:“不用說那些大道理,既然你自稱是我岩哥哥的部屬,那我今天就來做個主,你們的婚約依然作數,隻是成婚時間有你說了算,從今日起這位鳳姐姐就開始該店你水哦的這些毛病,世上無奈是隻怕有心人,到時候我看你還能說什麽,別以為我看不透你的那些心思。”
話音落下,隨又望向韓鳳,隻是沉聲道:“鳳姐姐,你可聽明白了,你若是真的愛他,就改掉這些毛病,不過是樣的一些壞習慣而已,如果這些都做不到,如何還能說這份感情,你放心一切還有我。”
韓鳳隻是呆呆的點了點頭,下意識的答應下來,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這邊閻行有些發懵,正要張足矣在說一說韓鳳的身份,哪知道董白卻是冷冷的道:“不用你說,至於她的身份,韓遂的女兒又如何,兩軍交戰還不斬來使,鳳姐姐又沒有參與到征殺之中,所有的事情又怪不到她,你若是還有疑慮,這也不妨,那麽今日我便於鳳姐姐結拜成姐妹,蒼天可證,難道你還能有我更在意並州,更在意岩哥哥嗎?”
這話一出,眾人皆是傻了眼,哪知道董白卻並不是隨便說說,轉身朝韓鳳望去,隻是沉聲道:“姐姐,你可願意和我結拜成姐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
韓鳳有些不知所措,從閻行的話中已經知道了董白的身份,雖然董白沒有說出名字,但是韓鳳也猜出來,這一定是並州之主劉岩的大房妻子,被譽為並州之母的董白,說真的,麵對董白這等身份,麵對董白如此氣勢,韓鳳還真是自行慚愧,哪裏敢和董白稱為姐妹,如今不過是落魄之人,董白一句話就能決定她的生死,自然隻是用力的搖著頭:“您一定是董夫人,我這等人怎麽能於夫人結拜姐妹,夫人若是看得起韓鳳,韓鳳願意憑一身武藝於夫人效力——”
董白卻是搖了搖頭,索性拉著韓鳳跪倒在地,隻是朝蒼天拜倒:“蒼天在上,後土在下,小女子董白今日於姐姐韓鳳結拜為姐妹,他日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當應以姐姐為敬,若有為今日此誓言,願受天誅地滅。”
聽著董白如此鄭重其事的發誓,韓鳳呆住了,一時間激動地眼淚直往下落,那還忍得住,咬了咬牙,納頭朝董白一拜:“既然承蒙夫人看得起,韓鳳哪敢不知好歹,今日在此立誓,願為夫人效死,若夫人一死,韓鳳決不獨生,若有違此誓,必將天誅地滅,永世不得超生。”
話音落下,董白籲了口氣,扶住韓鳳,隻是輕聲道:“姐姐,快起來,從今日起,你我便是姐妹,看他還有什麽話好說。”
其實董白和韓鳳發的誓言不一樣,董白隻是說以韓鳳為姐妹,並不涉及其他,而韓鳳則更重,並不說姐妹,而是為董白效死,也算是士為知己者死,董白聽得明白,卻不想多說什麽,但是既然已經發誓,自然不會不在意此事,這個姐妹算是認下了。
這邊閻行卻是傻了眼,韓鳳和董白成了姐妹,那麽焊縫的身份也就不是問題,說什麽也想不到,董白竟忽然這樣草率的於韓鳳結拜,一時間閻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猶豫之間,卻聽董白哼了一聲:“閻行,今天你隻要一個給明白話,如果姐姐把她身上的毛病全改了之後,你到底會不會和她成親?”
董白並沒有死逼著閻行必須成親,隻是問起話來卻讓閻行不好回答,一時間遲疑著不知如何作答,想要拒絕卻又有些為難,也不敢起身,折返難受還不如上戰場拚殺一番,哪怕是決死一戰也比這樣好受。
見事情有些僵持,劉岩苦笑了一聲,忽然縱馬到了跟前,咳嗽了一聲:“白兒,你也不要難為閻行了,不如我來說句話,這樣吧,婚姻也不能強迫的,所謂強扭的瓜不甜,閻行,其實我覺得韓鳳還是不錯的,能遇到這樣全新為你付出一切的女子,也是你的福氣,不如這樣,等她改了這毛病,你們到時候就成婚,不過話還要說開,既然閻行為難——”
說著又望向韓鳳,隻是嗯了一聲:“韓鳳,你不能阻止閻行再行娶妻納妾,當然,你若是能感化的閻行自己不去娶妻納妾,那就是你的本事了。”
也不管韓鳳閻行同不同意,劉岩朝董白望去,卻是偷偷眨了眨眼景,兩人夫妻自然董白明白劉岩的意思,心念一轉,便沉聲道:“既然岩哥哥說了,那就這樣,姐姐不用怕,凡事我來給你做主便是。”
劉岩籲了口氣,董白果然聰慧,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當下便又望向閻行:“閻行,你也聽明白了,不管你娶不娶韓鳳,若是有委屈便來找我,我為你做主,卻不能讓白兒逼迫你,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