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三章 陰謀詭計
那探子從車上衝上來,懷中抱著裝著琉璃瓶的箱子,眼見從近衛營的馬下伏著身子衝過,卻是一臉的興奮,死死地抱著那箱子高呼道:“將軍,將軍,真的是好寶貝,太漂亮了,絕對價值連城的寶貝——”
話未說完,這邊近衛營急了,這東西可是一件就能換三千奴隸的東西,真要是丟了,將軍還不扒了他們的皮,特別是守護馬車的那十名近衛更是大怒,如何還有臉麵賤人,就在他們十人的眼皮子底下讓人溜了,這還了得,一時間惡向膽邊生,紛紛從馬車上縱躍而下,便已經取出了弩箭,大喝聲中,卻瞄準了那探子射了過去,十餘人一起動手,加上還有近衛營的弟兄攔截,這探子的命運可想而知,還沒有逃出十幾步,便是一聲慘叫,一下子倒在地上,悲傷已經被射成了馬蜂窩。
隻是這探子是死了,但是因為慣性,卻將那琉璃瓶的箱子給拋了出去,便見畫著弧線在半空中打了幾個轉,幾個近衛伸手去接也沒有接住,終於還是‘砰’的一聲落在了地上,剛好落在了近衛營的包圍之外。
此時那邊西涼軍眼見他們的人死了,不由得又驚又怒,哪裏還記得是怎麽死的,特別是剛才那一句價值連城的寶貝,所謂財錦動人心,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一時間貪念大動,竟有人不等那將官下令,便已經策馬衝了過來,若是有這樣的寶貝,還用得著打生打死的當這兵嗎,誰不願意過那富翁的生活。
西涼軍在利益的驅使下登時亂了,雖然是夜裏,但是因為燈火通明,加上那琉璃瓶偏偏能從箱子裏看見一截,不知道怎麽裝的,跌在地上也沒有破,此時在火光的照耀下,果然是異彩紛呈,不停的流轉著異樣的光芒,映的人眼睛都發花了,能看的這一切的便是衝出來的這十幾個人,其餘的隻怕是還沒有注意到這琉璃瓶究竟什麽樣的,隻是看到一點,便知道這絕對是寶貝,價值連城的寶貝。
這十幾個人一奔出,劄木合猛地大喝一聲,果然如此將軍所料,嘴角不由得冒起一絲冷笑:“兄弟們,不能讓寶貝落入西涼軍的手中,這是要先給天子的,——給我殺——”
話音落下,近衛營的弟兄其實早有準備,頃刻間已經去了掛在馬上的盾牌,以便將自己防護起來,一邊取下弩箭,便已經對準了那是幾個衝上來的西涼軍探子,不用劄木合在說話,便已經動了手,一片機弩聲傳來,十幾個人幾乎都栽了下來,有的當場就死就了,有的還沒有死,從戰馬上跌下來,躺在地上慘哼不已。
“住手,在敢動手別說我們不客氣了——”那西涼軍的將官眼見著雙方都很激動就要廝殺起來,近衛營已經動了,身後的弟兄也想動彈,這邊是一場大亂,隻是這是他想要的結果嗎,張濟將軍可是有吩咐的,盡量不和新軍廝殺,就算是發現劉岩也不能傷了他,不然是要有大麻煩的。
幸好有著將官的一聲招呼,他身後的探馬卻是止住了,手中已經都去了弓弩長槍,一個個臉色大變,這仿佛就要動手,幸虧這一生呼喊,這才都住手,而近衛營也因為這一生大喝而克製下來,一時間誰也不敢妄動。
看著場中倒斃的十幾個自家弟兄,那將官臉色慘然,眼中也是一股怨恨,卻朝劄木合望去,隻是冷冷的道:“小子,你殺了我十幾個弟兄,這筆賬打算怎麽交代?”
劄木合冷笑了一聲,卻是絲毫不在意,自己站在理上又怕他什麽,雙腿一夾馬腹便已經到了跟前,望著那將官隻是冷聲道:“交代,我還想給你要個交代呢,這獻給天子的禮物你們都敢亂動,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是你們這些人扛得起的嗎,哼,問我怎麽交代,當初是你說隻想搜一搜,沒有我家將軍就讓我們過去的,但是如何,竟然動手搶寶貝,你們是想幹嘛?還來問我——”
那將官臉上抽了抽,盡量壓製著怒氣,心中也在掂量著事情,但是明顯的,這件事情鬧起來,真要是傳到張濟將軍那裏,必然不會饒過他們,寶貝——那將官朝那木箱望去,隻看到一角流轉著五彩光芒,究竟是怎樣的寶貝呢?
好半晌,這將官終於還是咬了咬牙,隻是恨恨的啐了一口:“這些混蛋死有餘辜,我不追究了,但是馬車裏我還要搜一下,不然對我們將軍沒法交代。”
這話一落下,近衛營是鬆了口氣,但是西涼軍卻是不幹了,紛紛朝那將軍吵吵著:“將軍,怎麽能就這麽算了,他們殺了咱們的弟兄,這——”
“閉嘴——”那將官猛地一聲斷喝,等是將眾人鎮住了,一時間也沒有人敢在說話,隻是望著將官,就連近衛營也在此緊張起來,隨時準備廝殺,卻隻聽那將官深吸了口氣:“你們沒有看到嗎,這些人為了那寶貝動了心,想要動手搶寶貝,如今被人家殺死,那也是活該,這是丟了咱們西涼軍的臉,死了就死了吧,不然真要是被他們把寶貝搶去的話,那咱們這張臉可往哪裏放,再說搶奪貢品那是誅九族的大罪,就算是將軍知道了,也絕不會理睬他們,隻怕還要把將軍氣死。”
一瞬間西涼軍也都泄了氣,其實剛才都看得明白,如今這將官再一說,也覺得有些丟人,可不正是嗎,隻是一個個都往那寶貝望去,從那一角看得見,真的好漂亮的東西,很多人眼中都在閃爍著貪婪的光彩,如果不是那邊的近衛營的弩箭,如果不是這邊那將官的存在,隻怕就要有人動手了。
隻是就算是這樣,就真的沒有人動手嗎,就在這時候,忽然從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依稀聽得出應該是幾匹戰馬,在這個緊張的時候格外的太引人注意,眾人不由得朝聲音傳來的那邊望去。
幾匹戰馬從黑夜中奔出來,赫然是西涼軍探馬的裝扮,這讓西涼軍鬆了口氣,原來是他們的兄弟,卻讓近衛營的人微微有些擔心,看來敵人又開始朝這邊趕來了,或者是剛才的慘叫聲引來的,這對於他們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但是見到這些人,卻沒有人注意劄木合的眼中卻是閃過一絲興奮,不由得呼吸加粗,果然來了嗎,真是讓他急死了,本來已經準備朝寶貝走過去的腳步登時頓住,看著那幾個人過來了,慢慢地已經可以看得清楚,但是這一刻所有人臉色都變了,因為這幾個人臉上都蒙著麵,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來路。
隻是這一驚,趁著這片刻的遲疑,那幾個人卻已經衝了過來,其中一人戰馬飛快,手中一杆長槍猛地一挑,便將那琉璃瓶挑了起來,一下子抱在懷中,話也不說一聲,就在兩軍陣前衝了過去,絲毫不曾停頓。
“給我放下——”劄木合和那將官幾乎是一起大喝,隨後就催動戰馬,但是畢竟吃了,等戰馬奔起來,在等近衛營和西涼軍都反應過來,那幾個人卻已經隱沒在黑夜裏,隻是遠遠地傳來聲音:“將軍,兄弟我不想再過這種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讓我們去吧,我們不會給將軍添麻煩的——”
果然是西涼口音,於在場的西涼軍的口音差不多,這一瞬間,那將官不由得大怒,一便策馬追過去,卻是一邊高呼道:“快給我放下來,別給西涼軍丟了臉——”
可惜聲音漸漸隱沒,終究已經不可聞,這邊那將官也才催動了戰馬,可惜卻已經追不上了,茫茫曠野,漆黑如墨的黑夜之中,想要找幾個人卻是不容易,更何況他們的衣服都一樣,摘了麵巾也分不出是誰。
看著已經衝出去的係梁紅軍,近衛營的弟兄卻是一個個急的不行,隻是朝一隻在猶豫的劄木合望過去:“將軍,咱們怎麽辦,要不要追上去呀?”
劄木合呆呆的望著這一片荒野,追還是不追,心中也很沒底,將軍可沒有交代追還是不追,遲疑了一下,隻是低聲吩咐:“分五十人去追琉璃瓶,剩下的隨我在此護衛張大人,點起火把,如果追不上就退回來,回報將軍再作打算。”
隨即分兵五十追了出去,但是劄木合卻知道一定追不上的,當然也不希望追上,因為那個搶了琉璃瓶的人是甘寧甘興霸,卻是當時於將軍密議之後,設下的栽贓大計,此刻甘寧早已經奔長安那邊兒去,就在前路等著他們呢,相信這樣一來,一定能將探馬全部引過來,不然的話可就麻煩了,心中沉吟著,隻是吩咐幾名近衛:“你們幾個馬上趕回大營去回告將軍,就說琉璃瓶被西涼軍的探馬給搶走了。”
“諾。”近衛應了一聲,可憐他們哪裏知道這其中的許多事情,隻是當了真,便急匆匆地個一路馬不停蹄的朝新軍大營方向趕去,其實也不過是十幾裏地而已,這樣趕回去也用不了多久,便已經見到了大營的轅門,如今依舊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