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靈光
腳步聲一旦急促起來,便引來了敵人的注意,循著腳步聲敵人便一路追了過來,眾人值得豁出力氣,死命的跑著,至於究竟要去哪裏就不知道了但是卻想離著大路的方向逃去,隻有離著大路越遠就越安全,否則他們要是被騎兵追逐也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隻是終究是體力不支,也不知道跑出多遠,終於再也堅持不住,身後的追兵雖然眼見著稀疏了,但是卻還是有不少火把跟過來,難道真的逃不了嗎,劉岩深吸了口氣,卻是很不甘心,哼了一聲,將身上的弩箭取了下來,便靠在山坡上,然後低聲道:“兄弟們不要慌,敵人也不是太多,趁著黑夜,咱們打他個埋伏,敵人自然不敢在全心追過來的,不想死的就拚了,用弩箭——”
人逼到這份上,仿佛也就不再那麽害怕,而且那些親兵還是上過戰場的,此時也都咬著牙準備好,隻等敵人靠近,就算是死也總要拉幾個墊背的吧,果然不過片刻,就看到敵人舉著火把慢慢地靠近,還有人吆喝著:“大家小心點,敵人跑不遠的,他們已經被追的沒力氣了,說不定就會遭遇上,可要小心敵人垂死掙紮——”
話音未落,黑夜中忽然飛出一隻利箭,等是將聲音打斷,一聲慘叫,那隻火把便掉在地上,遠遠地就看到敵人的一個兵卒緩緩地跌倒了,登時見敵人一陣驚叫,各自躲避起來,隻見火把亂晃,被劉岩等人一陣亂射,卻又死了不少人。
隻是等敵人藏起來,卻再也沒有機會了,讓劉岩一陣苦笑,隻要敵人不敢隨意摸上來,就等於有了活命的時間,但是哪有這麽簡單,敵人也明白火把暴漏了他們,便有的將火把插在地上,然後阻止了一隊人,悄悄地從一座小山後麵朝劉岩他們的藏身之處摸了過來,而那些埋伏不動的人卻開始說話吸引劉岩他們的注意。
趁了片刻,不見敵人有什麽動靜,劉岩心中卻是越來越不安,朝閻立姚輝等人一陣低語:“兄弟們,敵人這半晌沒有動靜,隻怕是要從一邊摸過來,咱們不動是不行了,朝東麵繞過去,注意著別弄出動靜來。”
顧不得身體已經到了極限,雙腿縱然如灌了鉛一樣,但是還是不敢猶豫,緩緩地隨著劉岩朝東麵挪去,果然小心翼翼的不讓人發現,沒有弄出一點動靜,但是事情旺旺就是這樣,雖然劉岩等人已經很小心了,但是才繞出沒多遠,卻豁然於敵人的小隊遭遇,好在敵人兩麵圍堵,一邊也不過三十多人,和劉岩等人比起來,也強不了多少,再說也都是累的差不多了,猛地一遭遇,雙方到時都傻了眼。
隻是一愣,雙方就動了,敵人吆喝著就衝了上來,長槍大刀在黑夜裏也是偶爾閃爍著寒光,而劉岩也顧不得暴露,其實已經被發現了也就無所謂了,如今也隻有一拚了,猛地大喝一聲:“殺,拚了——”
一陣弩箭射過去,聽見有慘叫傳來,留言等人才丟開弩箭取出兵器,偏偏就在此時,敵人依然鋪了上來,雙方立刻短兵相接,新兵的劣勢就顯現出來,隻是方一接觸,就聽見幾聲慘叫,幾名親兵便被殺了,而姚輝歐脫也受了傷,此時的劉岩心中隻有一片冰冷,這樣下去,卻隻有死路一條,隻怕很快敵人就會合圍上來,他們是必死無疑,因為敵人也根本不需要他們投降,怎麽辦?
本來以為完了的劉岩,縱然再不甘心受死卻也是無計可施,哪知道就在眼見著一隻長槍要刺進自己胸膛的時候,忽然間敵人一聲慘叫,一下子栽倒在自己麵前,然後劉岩隻是聽見一聲呼喊,這一聲呼喊在慘叫與嘶吼交織的戰場上並不是那麽輕易,但是其中包含的喜悅卻讓劉岩不由得一呆,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根本就不用猜,因為隻有他身邊的人這樣呼喚他:“將軍——”
這個聲音從劉岩入並州就一直跟在他身邊,劉岩閉著眼睛也能聽出是誰,當時不由得一呆,下意識的喚了一聲:“隋遠——”
還有兩個聲音也從不遠處傳來,一樣的叫聲,這一刻劉岩心中忽然激動起來,本來已經無力的他,忽然間迸發出力氣,仿佛一下子找到了親人,感覺自己不再孤單,還好劉岩很離職,並沒有在這時候走神,隨即展開了廝殺,一槍將一個敵人貫穿在那裏。
因為背後忽然傳來的動亂,敵人一下子亂了套,有的要回頭,有的不知所措,此消彼長,內亂的發生讓這些兵士亂了,而且不止隋遠三人,還有其他人也造了反,一時間敵人慘叫著倒下,劉岩等人也振奮起來,隨著一起廝殺,敵人就在短時間之內被肅清。
敵人被肅清了,但是剩下來的人卻儼然分成兩邊,一邊是姚輝等人,此時隻剩下了十幾人,幸好閻立李純等人都沒有事情,隻是各自都受了傷,但是另一邊十幾個人,卻有三人排眾而出,激動地竄到劉岩身邊,猛地跪倒在劉岩麵前,哽咽著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麽,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相見,說真的,如果不是心中還有一線希望,很可能隋遠他們就不會或者在這裏了。
“快起來,快起來,都是自家弟兄,能活著見麵就太好了,太好了——”激動地劉岩也不知道說什麽,隻是將隋遠三人拉起來,一個個和隋遠三人擁抱了一下,第一次感覺這樣的激動,甚至已經忘乎所以。
隋遠三人也是激動地已經什麽也不記得了,隻是見到劉岩的喜悅衝昏了頭腦,隻是圍著劉岩哽咽著,興奮著,甚至不知道還需要說什麽,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從冰冷孤單的地獄裏,一下子就到了仙宮,心中被巨大的喜悅包圍著。
幸好劉岩並沒有完全不知所以,在短暫的激動了片刻之後,終於還是拉著隨緣三人低聲道:“沒時間多說了,趕快撤退,一邊走一邊在說。”
雖然已經到了極限,但是剛從死亡下上掙紮出來的姚輝等人,此時逃命也忽然有了些力氣,而隨隋遠一起反戈的兵士也隨著劉岩身後一起朝遠處而逃,此時若是等敵人合圍過來,還是相當的危險,隨意隻有趕快逃才行,甚至放棄了有兩個傷重的親兵,這也都是無奈之舉,一路朝南奔去。
也不知多久,身後聽不到聲音,也看不到火光,想必是因為他們人手的慘死,敵人不敢在輕易的亂來,又或者走錯了路,反正是見不到了敵人,這才讓眾人鬆了口氣,終於一個個累倒在一個山坳裏。
躺在冰冷的地上,劉岩的一顆心卻是火熱的,扭頭雖然看不清身邊的隋遠,但是這無所謂,最少心中不再孤單:“隋遠,你們怎麽會在這裏的?”
隋遠已經從最初的興奮中回落,如今的一顆心終於踏實了,於是便將其他們的經曆:“將軍受傷墜河之後,我和二十多個兄弟便一路追索下來,那時候恨不得隨將軍一起死去算了,但是心中隻存在萬一的心思,所以和弟兄們一路沿著大河慢慢地尋找下來,當時隻想就算是死,也要找到將軍的——然後再隨將軍一起死,但是一直沒有見到,心中隻是還有那麽一點希望,這一路找下來,竟然到了黎陽,哪知道才到了黎陽,就被韓馨軍給抓住了,然後就被抓了壯丁,當時也沒做反抗,隻想著在找機會溜出來,在一路往東找,一直找到大海邊,要是還是找不到將軍,我們就直接跳進大海去尋找將軍了,幸好,能在此地遇到將軍,真是繳天之幸——”
劉岩並沒有多說什麽,但是心中的感動卻是無以複加,從長安一路到黎陽,路途遙遙不遠千裏,隋遠他們也沒有輜重糧食,這一路過來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卻始終沒有放棄,如何讓劉岩不心存感動,隻是那些弟兄呢,難道——劉岩遲疑了一下:“隋遠,咱們那些弟兄呢,他們——”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隻是心中有些惻然,不過隋遠卻並沒在意,隻是嗬嗬的道:“路上死了兩個,打仗的時候油站死了幾個,如今還剩下十六個弟兄,這一次隨他們出了押送輜重去東武城,隻有我們三個被派了出來,剩下的弟兄還在城裏頭呢。”
“那這些人是——”看看的身後跟著他們一起反戈的兵卒,劉岩眼中一陣迷惑,還不認為隋遠會有這麽大的魅力,隻是幾天就能拉攏這許多人。
“他們呀——”隋遠扭了扭頭,隻是嗯了一聲:“他們原本就是東武城的守軍,隻是被那狗日的縣令直接獻了城,一仗沒打就成了俘虜,公孫瓚倒也沒有難為我們,隻是將我們整編,然後打散了分在他手下,由他們的人統領,這些弟兄便是原來的韓馨軍,但是因為公孫軍常常欺負我們,也就抱成一團,其實他們也不願意當俘虜的——”
原來如此,劉岩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卻不知如何心中忽然一動,低聲問隋遠:“隋遠,那東武城之中還有多少咱們的人,包括這些不甘心當俘虜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