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商賈
一艘商船從長安附近放空回來,一路朝東麵而去,雖然董卓正與山東諸侯交戰,但是卻並不影響這些商人做生意,這條船是自山東而來,送了上好的綢緞來長安,便大賺了一筆,此時船上的主人,一個一襲青衫的三十多歲的漢子,正坐在船艙裏和一個錦衣老者對坐品著茶,說著生意上的事情,除了二人就是船上的一些水手,都是跟著他們的老人,在黃河裏已經跑了很多年了,基本上大半年都會在黃河鯉。
“這又不太平了,這多麽當兵的——”一名舵手歎了口氣,看著岸邊上數千大軍,但是在不遠處卻還有三百左右的一小股人馬,顯然和這邊的大隊人馬並不是一起的,特別是那一小股人馬卻都是一身鮮血,一看就知道剛經過一場廝殺。
其實不用猜也知道這些人大隊人馬是牛輔的人馬,而這邊的卻是胡先生和洛寒領著三百殘軍,兩邊隔著裏許遙遙相對,而近衛營卻已經沿著黃河邊上朝下遊尋找劉岩,一個個神色悲涼,看著奔騰的河水,近衛們想要跳下去的心都有了。
見不到劉岩,牛輔對殘軍也失去了興趣,自己要的不是殺他們,而是拿住劉岩威脅劉岩的手下,將並州搶過來,兼並劉岩手下的人馬,但是絕不是要殺死劉岩,牛輔雖然從不與董卓來往,但是並不是不知道董卓的動向,從妻子嘶吼,牛輔就再也沒去見過這位嶽丈,但是對這位侄女卻是很虛席,董白對劉岩是什麽樣子,牛輔也知道,正因為如此才敢拿住劉岩,但是牛輔更知道,一旦劉岩出事,董白一定會不過一切的腰報仇,這才是牛輔最不願意看到的,而讓牛輔最擔心的是,董白還能說動董卓,到時候董卓若是對自己動手,加上並州劉岩的手下,自己可就是麵臨兩難之境了。
正是因為估計這些,此時甚至對於是否殲滅那一小股殘軍也不在意,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劉岩的身上,劉岩的的確確是掉下黃河去了,據手下說,當他們來到河邊的時候,還看見劉岩在河水裏沉浮了一下,然後就被一個浪頭給打的見不到人影了,難道劉岩就真的死了不成,牛輔心情越來越沉重。
“搜,一定要給我找出劉岩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劉岩。”沉默了半晌,看著往下遊去尋找的近衛,牛輔甚至希望近衛們能找到劉岩,哪怕是他們講劉岩救回去,也比死了的好,要不然——
大軍登時開始活動,沿著江岸朝下有搜索而去,卻並沒有去找殘軍和近衛的麻煩,誰也不願意打仗,因為打仗就要死人,沒有人下令何苦來哉,於是到時出現了一種異樣的平和,新軍也不會更沒時間和牛輔的大軍計較。
胡先生一臉說不出的苦悶,一旁的洛寒更是心中壓抑,甚至有心去刺殺牛輔,但是洛寒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更本就不是和去刺殺,根本就衝不過去,這一身的傷痕幾乎要了他半條命,於胡先生對望了一眼,二人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到了絕望,畢竟劉岩都已經掉進江水裏很久了,這麽長時間,隻是他們就找下來的快一個時辰了,這麽長的時間劉岩難道還有命在,隻怕早就見了水龍王了,可憐他們剛剛投效,如今竟然是這樣的下場。
“胡先生,咱們下一步該怎麽辦?”洛寒一臉迷茫的望著滾滾的江水,實在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辦,自己應該去哪裏,劉岩死了,自己去做什麽?
胡先生也是呆呆的出神,半晌,才輕輕地歎了口氣:“咱們能做什麽,能怎麽辦,藍田城有殺主之事,後又克主之憂,難道現在又要背主而去,將軍如今怕是沒有生還的希望了,但是不代表將軍不在,並州就會完了,並州還有兩三萬人馬,還有很多文臣武將,而我聽說董夫人還懷了身孕,不管是男是女,對並州都是一個希望,並州還後繼有人,就不會輕易倒下,咱們還是為並州做事,不過卻是為了少主做事。”
胡先生的話讓洛寒眼中一亮,可不是嗎,劉岩雖然不在了,但是不代表並州完了,想必如今董夫人和公主已經回去並州了,隻要董夫人還在,就會後繼有人,並州就不會完,而接下來的報仇大業,卻正是自己施展才華的好機會,看看遠處被護衛圍住的牛輔,洛寒真想割了牛輔的狗頭,相信這樣去並州,必然會成為為將軍報仇的英雄,所有人都會敬重自己,可惜如今一身是傷,又加上幾經廝殺,已經不能再去冒險了。
正當洛寒胡思亂想之際,胡先生忽然深吸了口氣:“洛寒,你領一百人去並州,求見董夫人和公主,將將軍身故的消息送過去,相信憑你的才華一定能收到重用的,而臥,處理完了長安的事情,就趕回藍田,控製住卜泰,和那五千大軍,於並州遙相呼應,一切聽幾位夫人決斷,就這麽辦了。”
二人定住以後的打算,便趁著牛輔還在尋找劉岩,於是洛寒帶著一百人,悄然向後退去,一路往西,準備渡江去並州,而胡先生則領著二百人去了長安,個人有個事,殊不知他們這一回去,卻勾起了天下的動亂,這場動亂慢慢地卷了整個中華大地。
先不說胡先生於洛寒怎麽做,此時江中的大船,,眼見著這麽多兵士在不知道找什麽,哪還敢遲疑,掛滿風帆,以最快的速度朝下遊而去,免得等這些人想起來強行征用他們的大船,隻是這些人到底在找什麽。
這一路過去,慢慢地看不到那些當兵的了,那漢子和老者才一起鬆了口氣,終於可以安然回家了,哪知道偏偏就在此時,忽然有水手輕喊了一聲:“兩位老爺,你們快看,江裏有一個死人——”
死人,眾人無不按照稅收的指點朝水利看去,果然就在大船的一二百步之外,江中間或沉或浮的飄著一個死人,當然這隻是先入為主而已,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是看那人的衣服,卻知道是一個當兵的,讓漢子於老者不由得臉色一變,二人對望了一眼,漢子咬了咬牙:“伯言兄,想必剛才那些人尋找的就是此人吧,那麽多人都在找他一個人,顯然這人的身份不同凡響——”
老者名叫魯海,字伯言,本是青州濟南國於陵人士,年有五旬,後來為了躲避戰亂,而遷往了冀州魏郡的黎陽,魯家本事名門望族,但是搬走之後,失去了土地,在黎陽城卻成了一般的富戶,好在還有些錢財,於是便準備做生意,便於這位大漢相結識,而這位大漢便是魏郡鄴城人士,家就在鄴城住,名叫聶琨,字海佑,本是讀書人,但是隻因為常年戰亂,隨棄文從武,後來家道敗落,便隻能放棄優渥的生活,開始學著做生意,和魯海結識以後,相互間感覺很是投緣,便湊到一起買了條船做生意。
剛才說話的人便是聶琨,話音落下,卻聽一旁的魯海籲了口氣:“此人絕對不同凡響,而且是相當重要,而且本身也一定是聞名天下的大人物。”
看著魯海肯定的話語,聶琨心中忽然一動,猛地朝水手望去:“將船速放慢,過去兩個人將此人救上來,快點,誰下去救人我賞錢五百錢。”
五百錢對於這些水手來說,的確不是一個小數目,幾個錢就能買一顆菜,而五百錢就能買不少糧食,自然有人心動,對於常年在水中討生活的人,下水根本就是一個小事,縱然此時水還冰冷刺骨,但是還是有人抓了根繩子就跳了下去。
果然,很快水手就將江中人救了出來,然後給背回船上,放到聶琨和魯海身前,卻讓魯海有些擔憂:“海佑,你把他撈上老幹嘛,此人不是簡單人物,不論是死是活,都不是咱們這些小人物能沾染的,說不定就會給咱們帶來殺身之禍的。”
隻是聶琨顯然並不認同魯海的話,聞言搖了搖頭:“伯言兄,此言差矣了,此人既然如此重要,卻為何不救,不管此人吧是死是活一丁很重要,即便是死的也能有很大的價值,咱們做生意也無非是利益往來,救下此人絕對比咱們做生意來得利益大,這可是救命之恩呐,就算是他死了,咱們也能將此人送回他的故裏,自然有人會報答咱們的——”
魯海一呆,卻是哼了一聲:“海佑,你也不想想,此人能勞動幾千大軍尋找,其身份何等重要,咱們這些人沾上了,說不定都會是個家破人亡的下場,誠然或許是好處很多,但是危險也是很多,你也不好好想想——”
“富貴險中求,伯言兄不用再說了,若是有事情我自己擔著,絕不會拖累伯言兄的,你放心便是,我聶家如今就剩下我撐著家裏,家道敗落,這才會來做生意,這或者是我聶家的一次機會,我不能放棄了。”聶琨咬了咬牙,雙眼直視發糧,不管這人是誰,但是能勞動幾千大軍尋找,那當然是身份了不得的大人物,最少對於他們這些小家族而言,那絕對是不能想象的,聶琨一隻便想重振聶家的家業,但是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不是一次很好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