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甘寧的思量
典韋打橫抱起劉岩,竟然對甘寧等人視而不見,當然這時候也沒有人會計較著一些,隻是眼睜睜的看著典韋抱著劉岩走了出去,隨後近衛也不見了蹤影,外麵隨即響起了號角聲,聲音傳出很遠很遠,不過領墨盈精神一振的是,在遠處竟然也傳來了一陣號角聲和這邊相應和,一聽便知道是一撥人的號角聲,那就是說那個神醫也就在不遠處了,如果是這樣的話,說不定劉岩還真趕得及能夠留下一條命。
墨盈也顧不得什麽,猛地站起來揉身朝外竄去,幾名墨家弟子自然史緊緊跟隨,接著甘寧也就跟著出去了,畢竟留下來來已經沒有意義了,隻是一出去,甘寧就聽到有人高呼:“不讓路就殺出去,弟兄們為了將軍殺,最快的殺出一條路,用我們的血肉之軀為將軍開路,殺——”
甘寧心中一驚,終於見到了軍容齊整的新軍的馬軍,一色的黑衣黑甲,在黑夜裏宛如幽靈,此時一起舉槍,同一個動作同一個時間同一個高度,就像是一個整體,此時迸發出無窮的殺機,已經要催馬前衝,眼看著這就要爆發一場廝殺,甘寧臉色變了,即便是他,麵對這樣的軍隊,也是心中不踏實,如果此時合著馬軍硬拚的話,甘寧便已經預見了結果,那就是兩敗俱傷,死傷遍地,自己帶來的這三百弟兄怕是能夠活著回去的沒有幾人,心中一動,猛地高呼了一聲:“讓開道路,讓他們過去,誰也不要留難——”
甘寧的話自然錦帆眾不會不聽,在家愛上這些人麵對著新軍帶來的壓力也不得不本能朝兩旁讓開,這正是他們期待的結果,沒有人願意在此時和新軍硬碰,碰上了誰也會磕的頭破血流的。
看著已經遠去的新軍,甘寧終究是歎了口氣,對旁邊的錦帆眾道:“這些人不是咱們能夠力敵的,所謂哀兵必勝,此時這些人簡直就是不可戰勝的,隻怕戰到最後,就算是用嘴咬,也會殺出一條血路,將他們的將軍送過去,和他們此時硬拚咱們隻怕沒有幾個人還能夠活著回去。”
甘寧的話眾人很是同意,因為他們也都感覺到了新軍的必死的決心,和剛才還不一樣呢,從聽到劉岩垂死的消息,一種難以說清的悲傷籠罩著新軍,此刻沒有人不相信,如果阻撓他們的話,這些人會流幹最後一滴血也會為劉岩鋪就一條路,何況還有那個大個,他好像也是新軍的關鍵人物。
而更讓甘寧感歎的是,新軍的軍容,這樣的軍隊無論在什麽時候都會是最難纏的對手,因為他們軍紀嚴格,隻要沒有命令,會用各種辦法和你死磕到底,會將人拖入泥沼之中,自從甘寧從軍以來,就沒有見過這樣軍威鼎盛的軍隊,這無關乎裝備的好壞,而且甘寧還注意到一個小事,那就是在剛才典韋他們離去的時候,還有一名近衛留下了錢財,說是賠償小酒館的損失,看上去失意哥小事,但是卻能看得出這些人的素質,隻怕是平時要求的有多嚴,才會讓以前的一切完全印在骨子裏,成為一種本能。
‘啊’的一聲驚叫,待甘寧望過去,確實不知什麽時候墨盈竟然將自己的弟兄從馬上給拉了下去,剛才所有人的心思都在剛走的新軍身上,倒是忘記了他們,不過好在墨盈他們也沒有傷害自己的兄弟,隻是奪了幾匹馬,追著新軍的方向而去。
錦帆眾眼見有人奪馬,不由得大怒,便要彎弓搭箭,但是卻被甘寧喝止:“算了吧,幾匹馬而已,那個女人是墨家的這一代的钜子候選人,要是傷著了她會有麻煩的,不然你以為我剛才想要趕盡殺絕還做不到嗎。”
眾人這才知道甘寧的用心,都是曾經在江湖上常跑的人,自然知道墨家在民間的影響力和實力,確實不是他們錦帆眾可以比的,甚至於很多州郡都不敢得罪他們,自然也就由得墨盈退走,不過隨著墨盈退走,小鎮上各處都有人衝出來,有的從角落裏,有的從房頂上,有的從那戶的人家,至此,錦帆眾這才發現原來墨家弟子埋伏了竟然這麽多人,不由得變了臉色,雖然知道墨家弟子在暗中藏了人,卻沒有想到竟然有三四百之多,這絕對超出了所有人的預計,幸虧剛才沒動手,若是想要射殺墨盈,怕是刺客他們這些人最少也要有一半已經站不起來了,難道甘寧早就知道了暗中有這麽多的墨家弟子,所遇才會攔阻的,剛才那些話隻不過是在為自己保留麵子而已。
甘寧心中如何想的沒有人知道,臉上也看不出來,但是甘寧卻沉默了半晌,最後還是低聲念了一句:“都不是省油的等呀,看來這一趟怕是白來了。”
頓了頓,忽然朝眾人一揮手:“把咱們戰死的兄弟收拾一下,帶他們回去安葬。”
錦帆眾開始收拾屍體,收拾過後,場中就還留著七具屍體,卻並沒有人去隨便動他們,剛才那三十多個戰死的和十多個受傷的,就是這七具屍體換來的,而且還是在敵眾我寡,被徹底包圍的時候,剛才廝殺的慘烈雖然沒有人提起,但是大家都知道,這也是為什麽他們剛才不敢輕易對新軍動手的原因,雖然人數略多,但是真正廝殺起來他們已經沒有了信心,很明顯,那些人都是一些殺人不眨眼的主,關鍵是太鐵血了。
“興霸大哥,咱們是不是也幫著哪幾個人收拾一下,給他們下個髒,畢竟人死如燈滅,他們——”一名錦帆眾站在甘寧身邊,臉上有些沉重的看著甘寧,竟然提議給戰死的敵人下葬,這讓甘寧一時間有點滑稽,不過心中也是一震。
他的這些手下他很了解,幾乎都是那些眼睛長在額頭上的人,從來不曾服過人,動則殺人,便是自己臨死前也都能談笑風生,可以說都是一幫亡命之徒,刺客竟然為死去的敵人說項,卻還是第一次,不過看看其他人好像也很尊重那些死者,並沒有人去傷害那些屍體,看得出來臉上的恭敬,這讓甘寧心中忽然很疑惑,心中猛地冒出一個想法,這些人都是劉岩的手下,這個劉岩何德何能有這樣的手下,手下尚且如此,剛才的新軍他也都看見過了,果然不比尋常,那麽劉岩這個主子一定有過於尋常人之處,心中打定主意,略一沉吟便沉聲道:“將他們的屍體也收了把,等火化了把他們的骨灰放好了,如果這一次劉岩能活下來,我倒想把這人給他送回去,順便見識一下這劉岩究竟有何過人之處。”
且不說甘寧這裏如何,此時典韋抱著劉岩,一路上拚命地打馬,坐下的戰馬幾乎快要被催死了,一路上吹著號角與魏延那邊聯係著,越來越近,但是典韋還是恨不得再快一些,但是戰馬卻已經到了僅限。
至於身後的新軍將士,典韋已經顧不了那麽許多,當然也不需要他去顧及,每一個人都在拚命地趕,希望能為劉岩爭取那片一點點的時間,說不定就會有一線生機。
也不知多久,典韋你隻覺得度日如年,懷中的劉岩身子都已經發僵,臉色也有些昏暗,幸好這時候終於看到了糧隊,幾百車糧車圍在一起,遠遠地魏延已經領著人迎了出來,身邊當然有吳悺兒跟著,吳悺兒身邊就是馮隱娘。
此時吳悺兒也很焦急,新軍趕回來的馬軍將士,聽了號角聲之後,告訴魏延將軍出事了,但是卻說讓魏延原地等候,派出探馬迎接著,這樣互相矛盾的話讓魏延心中擔心不已,最終還是你決定親自帶人出來迎接,當然魏延也算計了主公很可能是受傷很重,所以才會將吳悺兒也帶出來。
迎出來差不多三四裏,兩軍終於遇上了,看到典韋懷裏的劉岩,這一刻魏延心裏涼了一多半,到了近前就問主公怎麽了,隻可惜典韋沒時間理會他,徑自翻身下馬跑到吳悺兒身邊,急切的道:“主母,主公中毒了——”
接下來就沒有人在說話,眼巴巴的看著吳悺兒給劉岩做檢查,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地上的劉岩早已經看上去沒有了氣息,究竟劉岩還能不能活下來?每個人都在擔心這個問題,但是看著吳悺兒越來越差的臉色,眾人心裏都開始顫抖。
不過就在這種壓抑快要爆發的時候,吳悺兒一句話又給了他們希望:“這種毒雖然我一時間解不了,但是卻可以控製一下,等我想到辦法再說,你們將軍死不了。”
話音落下,已經將一顆藥丸塞進了劉岩的嘴裏,但是此時劉岩牙關緊閉,雖然吳悺兒好不容易將藥丸塞了進去,但是劉岩卻已經不知道往下吞咽,隻急得吳悺兒不知是如何,最後咬了咬牙,趴在劉岩的身邊,雙手捧著劉岩的臉,俯身將一張櫻桃小嘴湊到了劉岩的嘴上,隻能用她的唾液幫劉岩化開藥丸,盡管看上去有些曖昧,但是並沒有人心中有一點的想法,隻是眼巴巴的在心理為將軍祈禱,希望劉岩能夠活過來,吳悺兒一口氣別的有些上不來,起來就有些氣悶頭暈,但是卻還沒有完全將藥丸化開,哪知道一旁典韋確實按耐不住,上前一步想也沒想就高聲道:“主母,要是不行就換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