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天羅地網
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天色很晚了,深沉的夜裏,依舊刮著冷風,吹得漫天的沙塵飛卷,無星無月的,劉岩甚至弄不清方向,不過劉岩也有辦法,找了一顆被人砍了的大樹,憑借著樹的年輪分清了方向,便朝大黑山趕去,劉岩不敢停下,否則一旦被墨家子弟圍住,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隻是劉岩不知道,雖然隻是一頓飯的工夫,但是墨家弟子卻已經封鎖了外逃的各個路口,畢竟上千名墨家弟子數量很膨大,而墨盈卻是算計了劉岩一定會去大黑山和典韋等人匯合,便和七長老將從山寨過來的山路上都埋伏了弟子,隻等待劉岩自行投來。
深夜裏,墨盈也不敢生火,不然很遠就會被劉岩發現,此時墨盈在一處土坡的背風處挖了一處窯洞,雖然不大,但是卻能擋風遮雨,而且裏麵撲了幹草,在鋪上一床被子,倒是和七長老縮在裏麵,倒是也還算的舒服。
“寨主,你說劉岩會不會往這邊來,萬一要是劉岩向長安方向去,那不是咱們就錯過了嗎,是不是安排人去各個山路上巡查一下。”七長老有些擔憂的趴在墨盈的懷裏,輕抬著螓首,一雙眼睛在墨盈臉上癡癡的望著。
雖然閉著眼,墨盈依舊能感覺到七長老火熱的目光,但是這一次卻感覺到心裏有些隱隱的不安,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從前都是很坦然的承受了,但是如今好像在潛意識的躲避著什麽,心思亂了,卻還是搖了搖頭,語氣堅定的道:“他不會的,劉岩很關心他那六十萬石糧食,這關乎著三郡之地明年的存活問題,劉岩把這看的比他的性命還重,他若不出現,糧食很有可能落在咱們手中,劉岩不敢冒這個險的,所以劉岩一定會趕到這裏和他的手下匯合,隻要守住這裏,一定能抓到他的。”
墨盈說得很肯定,憑借的是她對劉岩的了解,但是短短的一夜如何會對劉岩這樣了解,有時候墨盈自己都在困惑,這是為什麽,墨盈說不清楚,總感覺自己好像是變了,不自覺的劉岩就會從心裏冒出來,雖然憎恨著劉岩,卻有一種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的心思,這到底是怎麽了,墨盈閉著眼睛越來越不安。
但是墨盈的這匯總不安,卻影響到了七長老,最為墨盈最親密的人,七長老雖然不知道墨盈在想什麽,但卻知道墨盈在不安,而且這種不安還是和那個劉岩有關,因為每次提到劉岩,七長老總感覺墨盈的語氣有些怪怪的,或者別人聽不出來,但是七長老卻是聽得出來,墨盈已經有些變了,變得有點讓七長老感覺到陌生。
趴在墨盈懷裏,七長老很是心疼墨盈,因為墨盈從出現到現在都沒有放鬆下來,身子和精神一直緊繃著,或者是因為秘卷的失落,但是七長老卻感覺不太完全是,墨盈在隱藏著什麽,而這一切一定與昨夜的精力有關,或者有一種辦法能讓墨盈放鬆下來,心中一動,小手輕輕地滑進了墨盈的懷中,輕輕地撫摸著墨盈的肌膚,每次墨盈擔心和緊張的時候,都會和七長老親熱一番,那樣煩躁就會減輕,墨盈就能恢複冷靜。
但是這一次七長老錯了,才要解開墨盈的衣襟,一雙手卻猛地被墨盈抓住,接下來的卻是墨盈將她的手拿了出來,感覺到墨盈的僵硬,七長老一呆,卻聽墨盈遲疑著道:“婉兒,現在是緊要時刻,先不要想那些事了。”
七長老臉色一變,墨盈確實變了,因為以前的時候,墨盈煩躁擔心的時候,每一次都是下意識的來折騰她,這從很小的時候,或者那時候才十一二歲,兩個人都是小孩子開始就已經出現了,當時七長老還什麽都不明白,甚至對於男女之間的區別都分不清,一開始還在拒絕墨盈,當時被墨盈一邊哄一邊嚇唬,七長老就慢慢地就範了,時間久了,好像就成了理所當然,慢慢地七長老還真的把墨盈當成了情郎,盡管知道這是不對的,但是難以自拔,墨盈這樣的習慣已經很多年了,每一次有什麽難以決斷的時候,墨盈不喜歡詢問別人,而是一邊和七長老廝磨親熱,一邊尋思事情,每一次都能拿出主意,為什麽明明感覺到墨盈的不安,但是墨盈卻不想做那事?
七長老很困惑,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輕輕地咬著嘴唇,半晌才猶豫著低聲問道:“寨主,到底昨晚上發生了什麽?絕不會像是你說的那樣簡單,告訴我吧,告訴婉兒,你說過的,不管喜怒哀樂我們都要一起分享——”
墨盈猛地睜開眼睛,身子僵硬的厲害,攬著七長老的手不知不覺的用了很大的力氣,眼神也變得淩厲起來:“婉兒,昨夜什麽事情我不是都已經告訴你了嗎,就是那樣,我輩劉岩喂了藥,然後劉岩趁我昏迷之際,讓我帶他進了密道,然後偷走了兩卷秘卷,就是這麽簡單,不要胡思亂想,呼——”
墨盈吐了口氣,但是這樣的說法,墨盈知道換做自己也不會相信,一夜的時間,如果隻是進密道的話,最多不過一個時辰就能一個來回,這密道已經走了多少遍了,但是這一次卻用了一夜的時間,這其中要是沒有發生什麽,或者根本就不可能,猛然間又想到這些事情其餘的諸位長老可能都已經想到了,心中們的一沉,身子更是一哆嗦。
如果長老們都猜測到發生了什麽,那麽自己該如何在相處,想到這心中沒來由的一陣害怕,一時間竟然不敢和劉岩見麵,一旦見麵,劉岩會不會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會不會對長老們說自己已經是他的女人了,甚至將昨夜的事情說出了,若是沒有發生那種事,墨盈可以心安理得的站出來說自己並沒有什麽失誤和不對,但是一想到自己和劉岩發生的事情,墨盈心中就亂的厲害,一時間難以想出辦法。
“寨主,你有事情瞞著我,婉兒能夠感覺的出來,你是婉兒最親最其的人,你的一切婉兒都能感覺的出來,寨主究竟在害怕什麽?是那個劉岩嗎,為什麽會害怕他,寨主從來沒有害怕過任何人任何事的。”七長老臉色一陣淒涼,支起身子雙眼在墨盈臉上巡視,希望能看出一點端詳。
墨盈臉色一變,竟然不敢和七長老的眼光對視,躲躲閃閃中訓斥道:“婉兒,我說過我的事情你不要多問,我是你的天,我說的話自然有我的道理,我要做的事情你隻需要全力支持就夠了——”
“婉兒一直在這麽做呀,從小到現在,無論你做什麽,不管對與錯,婉兒都在支持你,在危險婉兒也在你的身邊,但是以前每一次就算是你嘴上不說,但是你還是告訴我了你的想法,但是現在為什麽?為什麽就不肯讓婉兒知道,你究竟在逃避什麽?難道是對婉兒已經厭倦了嗎?”七長老一連串的為什麽,不但問的墨盈臉色變幻不定,變得更加躲躲閃閃的,就是七長老自己被問得也是疑竇叢生,心中慘淡的很,眼淚更是掉了下來。
墨盈聽見七長老的哭聲,心中一酸,感覺到心疼,輕輕地歎了口氣將七長老攬在懷裏,為七長老抹去眼淚,在七長老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才柔聲道:“婉兒,你別胡思亂想了,我怎麽會不喜歡你的,我們不是說過一生一世都會在一起嗎,不管別人怎麽看我們,我們永遠全心全意的去愛對方的,你對我的好我一直記在心裏,我沒有——我沒有——”
雖然很想說沒有欺騙七長老,但是這句話竟然說不下去,昨夜的事在心理始終反轉不定,到現在還深切的記得劉岩進入自己的那一瞬間的絕望,或者換作任何一個女人都會接受不了,寧肯選擇去死,但是墨盈不會,因為墨盈自認為是男子漢,不會輕言放棄,但是為何感覺自己不一樣了,是因為身子髒了嗎,還是因為——但是劉岩卻在記憶力如此的鮮活,無論是怎麽恨,但是劉岩的每一個笑容,那種壞壞的樣子,每一個表情變化,對自己的那一點點不舍,卻都深深地在腦海裏翻騰,始終不曾退色一點,自己到底在想什麽,墨盈自己也高不明白,所以墨盈才會在想。
幸好有人結束了這一切,突如其來的變故反而讓墨盈感到心裏一鬆,隻聽見外麵有自己的女近衛高聲道:“寨主,大黑山的敵人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派出了一支百人隊,已經朝穀口而來,好像是發現咱們了。”
墨盈和七長老同時朝外麵看去,心中都是一驚,便不再想剛才的事情,墨盈更是鬆開七長老,猛地一躍而起,略一沉吟,拉著七長老的手道:“走,咱們去看看情況,敵人到底想幹什麽。”
話音落下,墨盈已經爬了起來,拉著七長老朝外麵而去,雖然天色很黑,但是卻不會對二人有什麽影響,不過一轉眼,便已經奔上一處高坡,站在高處朝遠處的穀中望去,黑夜裏看到稀稀拉拉的十幾隻火把從遠處正飛快的朝這邊靠近,略微算一下,應該是一個百人隊,近衛並沒有算錯,這隻百人隊裝備精良,肅殺之氣衝天而起,顯然是已經有什麽目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