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巧言
就這樣,劉岩耽誤了幾天,等把魏寵送走了,又等一切事情安排好,劉岩就領著點為三人住進了客棧,直到第五天早上,才去了獅子樓尋找李炳,準備進行接下來的事情,隻是行程安排卻已經完全改變,從原來的求官,變成了現在的負荊請罪,而且決定在長安在帶上一段時間。
獅子樓是一家酒樓,生意做得很紅火,都說這是當朝董太師旗下的產業,但是卻沒有知道,其實這獅子樓卻根本就是董太師府上的門房李寬的產業,仗著董太師的名號,也沒有人敢來鬧事,這生意做得越來越大,所以,這李炳才會天天在獅子樓盯著,隻是知道其中關係的卻沒有幾個人。
獅子樓位於長安城東城的芙蓉街,距離皇城的內城很近,可以說是長安最繁華的幾個地方,當劉岩來到這裏的時候,獅子樓還沒有開始營業,畢竟大清早的也沒有人來喝酒,不過這樓上也不是沒有人,當劉岩上樓的時候卻被幾名下人摸樣人給攔住了,一名下人倒是還很客氣:“這位軍爺,今日這獅子樓二樓已經被包下了,軍爺要是想吃飯就在一樓,我們家公子不願意被人打擾。”
劉岩挑了挑眼眉,倒是不願意惹事,隻是眼光在一樓的大堂上一掃,除了幾個跑堂的夥計之外,就看不到有其他人,顯然李炳並不在這裏,王順說的明白,李炳每天一大清早就會來獅子樓要一壺茶,然後就坐等來求他辦事的,估計著這時候也不算是早了,那李炳也早已經來了,難道會是在二樓,略一遲疑,劉岩拉著那名下人笑道:“兄弟,不瞞你說,我是來找一個叫做李炳的,不知道兄弟知不知道這個人?”
那下人看了劉岩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譏誚,卻是搖了搖頭,隻說是不知,劉岩那裏看不出這下人是在說謊,心中雖然生氣,但是卻壓製著不想惹事,於是就著了個跑堂的夥計,塞了一點錢便低聲道:“夥計,我想找一個叫做李炳的人,不知道能不能給透個信,這李炳在哪呢?”
夥計接過錢,臉上就有了笑摸樣,上下打量著劉岩,忽然咧嘴一笑:“你是想進董太師的的大門吧,嗬嗬,你今天可來的不巧,李爺現在正在二樓,跟那幫詩社的人在一起,估計著今天是不會見你們的了,你還是等明天再來吧。”
“詩社?”劉岩一呆,朝樓上看了一眼,透出一絲苦笑:“夥計,能不能上樓去給喊一聲,少不了你的好處的。”
說著,又給夥計塞了點錢,哪知道那夥計雖然接了錢,但是卻隻是嘿嘿的笑著搖了搖頭:“這位軍爺,小的跟你說句實話,這位李炳李爺今天就是我給你去叫也叫不下來,就是天大的事李爺也不會下樓的,你可不知道,我們這位李爺最是癡迷於詩體,所以隻要詩社的人在此吃酒吟詩,李爺一定會全程陪同,不管什麽事情也不會理睬的,特別是今天還有蔡才女來此,我勸你還是明天來吧。”
劉岩一陣無奈,又給夥計使了錢,最後夥計也無奈了,隻說是上去給試試,隻是上了二樓片刻之後,劉岩隱約的聽到一陣喝罵聲,然後夥計就一臉苦笑著走了下來,顯然是剛才挨了罵,要不是剛才拿了劉岩的錢,說什麽也不會上去挨罵,見到劉岩也隻是一攤手:“軍爺,沒辦法呀,剛才為了您挨了頓罵,李爺說了,天大的事等明天再說,說您的是他記住了,讓你明天再來。”
說罷,竟然自己走到一邊忙活,不再理會劉岩,讓劉岩頗為無奈,隻氣的典韋朱奎在旁邊咒罵,卻又是無奈,就算是衝上去將李炳抓下來,人家不願意幫你你還能怎麽樣,隻是劉岩的時間不多,特別是糧食的事情很緊要,劉岩需要很快的見到董卓,千方百計的求一個董卓的手書,這樣才能在黯然從司隸地界經過,取道荊州換糧,這也是為什麽劉岩願意暫時放棄匈奴中郎將這個稱號的原因。
要了一壺茶,四個人坐在一個桌子上,一時間卻又沒有辦法,隻能幹巴巴的等著想出辦法,可惜除了劉岩,典韋三人根本就不是想主意的人,除了咒罵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惹得劉岩隻是苦笑不已。
正當劉岩苦無對策的時候,卻隱約的聽到二樓上有人在吟詩作對,至於說的什麽就不知道了,聽著那些模糊的詩詞,劉岩心中忽然一動,倒是有了主意,不由得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便高聲道:“鬆下問童子,言師采藥去,隻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隨即歎了口氣,盡可能的大聲道:“可惜呀,今日本想尋李炳來辦點事,卻不想樓下樓上相隔竟然如此難以相見,當真是隻在此樓中,人深不知處呀,看來今日白跑一趟了,還不如喝壺茶便回去歇息。”
然後話音落下,劉岩就豎起耳朵來聽著,果然聽到樓上的人吟詩的好像頓住了,看來是聽到自己的聲音了,劉岩暗自得意,你們這些人吟個屁詩詞,爺比你們多了兩千多年的見識,難道念詩還能不如你們,非要勾起樓上的人的興趣來,如此便可以見到李炳,免得今日白跑一番了。
但是這一首小詩卻勾不起樓上的人的興趣,雖然有人讚歎,卻並沒有人理會,劉岩豎起耳朵來聽著,就聽見有人笑道:“諸位,近日秉言偶得一個上聯,正好今日拿來輕諸位幫著對一個下聯,不知可好?”
“那就快說吧——”眾人一陣催促,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女聲,倒是很讓劉岩好奇,不過想到漢風還是比較開放的,還沒有到男女不能同席的時候,這時候一些大家閨秀最願意做的就是結朋詩社,與一些才子坐到一起討論詩詞,所以說此時聽到有女人的聲音也不奇怪,隻是想不到女人還不少而已,剛才那夥計不是還說有蔡才女嗎。
說道蔡才女,劉岩倒是想起一個人蔡琰蔡文姬,估計著長安城中敢稱才女的也隻有蔡文姬此女,可惜此女命運多乖張,嫁給了衛家的少爺,可憐據說還沒多久就做了寡婦,衛家更是說蔡文姬克夫,自然就沒有好臉色,於是蔡文姬便隻有回到父親蔡邑身邊,劉岩還記得後來戰亂,蔡文姬好像是是被匈奴的左賢王給掠去了,挺可憐的一個女人,不過劉岩倒是一點想法也沒有。
劉岩支楞著耳朵,使勁的聽著,就聽見樓上那秉言道:“走馬燈看燈走馬。”
一時間樓上一片寂靜,想必所有人都在對下聯使勁琢磨,劉岩撓了撓頭,腦海之中搜索著前世的記憶,忽然靈光一閃,張口就道:“飛虎旗卷旗飛虎。”
劉岩話音一落,就隻聽樓上就有人猛地大呼一聲:“好對子,卻不知道樓下是哪位高才,當要認識一下。”
聲音落下,便有人‘噠噠’的下樓來,等劉岩望過去,卻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身後還有一人,也是差不多年紀的青年,兩人下來,就四處亂看,尋找剛才開口的人,劉岩心中一喜,不過卻又不好意思直接說剛才對聯的人是自己,好歹也要裝一裝吧,也不能太讓人小瞧了。
那兩個青年下了樓來,結果看了一遍,卻有些失望,樓下倒是有幾個人,除了劉岩這一桌子四個軍漢,還有兩個老頭在另一桌,而角落裏還有三四個像是做生意的,剛才的聲音明顯的不是老頭發出來的,剩下的四個軍漢還是那幾個做生意的,卻是更不像了,一個比一個粗魯。
兩個青年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喊過夥計低聲問道:“剛才不知道是哪位在隨著樓上的說話?你給我指一下。”
夥計手指頭一伸,直接落在劉岩身上,讓兩個青年一呆,怎麽看劉岩也不像,此時的劉岩一身的古銅色,說白了就是被曬黑了,一身鐵甲,腰間挎著青銅劍,一臉的胡子邋遢的,身上的衣服也很普通,這根本就是一個最普通的軍漢,又怎麽回事能夠吟詩作對的人呢?
猶豫了一下,一個青年遲疑著走到劉岩這桌邊上,朝劉岩抱了抱拳:“在下董澤,草字秉言,不知道剛才是不是這位仁兄對的在下的對子?”
劉岩哈哈一笑,扭頭看了看這位董秉言:“剛才一時嘴癢,忍不住才對了對子,打擾諸位,實在是不好意思。”
那青年雙眼一亮,上下打量著劉岩,隻道這天下之大,何處不藏高士,當下抱了抱拳:“不知道兄台怎麽稱呼?”
劉岩一笑,心道有門了,看來接下去就應該是約自己上樓了,當下也不客氣:“在下劉岩,一介武夫而已,秉言兄弟也不用客客氣氣的和我說話,我當兵當慣了,倒是習慣直來直去的,叫我劉岩就行,我也沒有表字,說不上是個士子。”
“兄台剛才的對子,讓秉言十分仰慕,隻是胸中還有一個對子一直找不到下聯,常自食不甘味,今日想請兄台給指點一下不知可否?”董澤看著劉岩,一臉的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