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狗眼看人低
“主公,你看到沒有,那牛輔眼都綠了,一張臉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和死了爹似的,哈哈哈——真是活活的氣死他了。”典韋出了高陵不遠,就哈哈的大笑起來,想起來牛輔的表情,就樂不可支的抱著肚子。
劉岩臉上抽動了一下,卻也不願意離的典韋太近,這家夥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吐出來一口,離他遠一點省的弄一身,隻可惜典韋不自覺,還不住的靠近劉岩,最後劉岩也是無奈,隻是苦著臉道:“典大哥,我說句真話吧,你的確是把牛輔惡心的不輕,但是你也把我們惡心的不輕,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我怕你吐我一身。”
慢慢地遠離了高陵,回頭望去還沒看到高陵的影子,其實劉岩心中並不像外表這樣風輕雲淡,但是正如他所說,現在負擔太多了,有一些事情就隻能壓在心裏,為了換糧大計,為了三郡之地能夠過得更好,為了幾千還在等待的兵士們,劉岩隻能把這口惡氣咽下去,這感覺比吃了死蒼蠅還難受。
這也是為什麽劉岩要和典韋的人笑鬧,看上去其樂融融,這讓孫乾很羨慕,雖然李蒙將軍對待手下的將士們已經很不錯了,但是好像比起劉岩卻還不如,因為不但是三個將領在笑,就連兵士們也在笑,笑的很自然。
就在這些誒笑鬧中,在孫乾的帶領下,更有了牛福德通關文碟,這一路上的盤查就輕鬆了許多,第二天的時候,就遠遠的看到了長安的城牆。
即便是來自後世的劉岩,也不得不讚歎長安這座古城,巍巍的城牆高有三丈,隻是北麵的一片城牆,就有萬步也不止,但是遠遠的看北門的城門洞子,就有六七十步,足夠容十匹馬一起經過,難怪說長安城能容納百萬人,這個數目當然有些玄乎,但是但是長安城一地,估計這最少就有三四十萬人,城門這裏出出入入的百姓商販,總是絡繹不絕,這是其他地方很難見到的,即便是長安的衛城霸陵,其繁華程度別的地方也見不到。
豈不說劉岩讚歎著,當劉岩一行人到了長安城下的時候,就已經被守城的兵士截住,即便是交出了通關文碟,也並沒有讓立刻就進去,對於劉岩這五十人的小隊人馬,卻依舊盤查的相當嚴格,最終還是驚動了城門校尉,也不過是收繳了武器,才放劉岩他們進城的,當然像劉岩這些將領的武器就沒有收繳。
劉岩也很會來事,隻待那城門校尉一到,就上前套近乎,然後塞了珠寶,要不是這樣,劉岩他們都進不了成,隻是為了保住典韋三將的武器,劉岩還是有破費了一次,這才讓押送這馬匹進了長安這座帝都。
一進城,更能顯出帝都的繁華,街上的各式各樣的店鋪商家,沿著大家上一直延伸下去,各種商品琳琅滿目應有盡有,叫賣聲,砍價聲,各種聲音交融在一起,就像是走進了一個大市場,一眼望過去,被人群所遮,根本就看不出多遠。
大街上人來人往,可謂是接踵摩肩,這讓劉岩等人牽馬而行顯得很困難,大街上有衣著普通的百姓,也有錦衣玉食的財主,還有官衣官袍的官員,更有紫衣鐵甲的兵將,整個長安就是一個濃縮的社會。
孫乾進城前就已經告辭了,所以進了城是一個守城的兵卒領著,朝司馬監而去,這司馬監就是京都掌管戰馬飼養的地方,劉岩的這三百匹馬便是要送到司馬監去暫時寄存,畢竟是要進貢天子的,還有董太師的。
七轉八轉的,將劉岩等人都轉的迷糊了,終於在一處相對安靜的街道上,算是到了司馬監,這地方這地不小,遠遠地就能聞道馬匹的味道,待領路的兵卒敲開了司馬監的大門,給守門的兵士說了幾句,那兵士便趕忙進去將司馬監的從事喊了出來。
那從事名叫趙殷,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善類,一雙三角眼,滿臉的麻子,偏偏一個鼻子挺大的,占據了中央的位置,算得上是長相奇特的人,不過那對小眼之中,確實不斷的閃著精光,看上去說不出的陰險,看到這人,劉岩當是就鬱悶了,但是卻又不敢慢待,不經以後的一段時間裏,還要和這個家夥打交道,所以不等那個趙殷開口,劉岩就趕忙掏出一小袋珍寶,笑嗬嗬的上前拉住趙殷:“趙大人,我是從並州過來的劉岩,這裏有一些要進貢天子和太師的馬匹想要先寄存在大人這裏,還請趙大人行個方便。”
趙殷接過那一袋珍寶,在手裏掂了掂,然後打開來一看,當時就笑了,熱情的拉著劉岩的手道:“劉將軍是吧,我可是聽說過你的大名呢,你可別和我見外,不知道將軍想要寄存多少匹馬,寄存多長時間?”
“三百匹進貢的馬匹,還有我兄下弟兄的五十多匹馬,至於時間嗎,一下還不敢確定,不過估計著最少也要十天八天的,趙大人可以定要行個方便呐。”劉岩一臉的堆笑,小的臉上都有點發麻,有道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便是如此。
趙殷點了點頭,看了看這三百多匹馬,忽然臉色一正,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劉將軍,雖然咱哥倆投緣,但是有些事情兄弟我也做不了主,你看這樣吧,這些戰馬在還沒有轉到司馬監之前,一應草料還是要由你們出,為了方便,就折算成錢,你先交上七千大錢吧,要不然兄弟我也很為難呀。”
心中很是鄙視趙殷,但是劉岩卻甚至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雖然按體製進貢的馬匹隻要交到司馬監,就要由司馬監負責,但是劉岩卻不敢計較這麽多,當下讓典韋去了七千大錢交給趙殷,趙殷這才給劉岩出具給了文書,至於劉岩他們自己的戰馬,這趙殷卻又張嘴一千五百錢,還皮笑肉不笑的道:“幾位將軍的戰馬就算是我趙殷幫忙了,劉將軍就不用客氣了。”
等好不容易安置好,卻又見那名領路的兵士卻還沒有走,剛才倒是熱心的幫著劉岩他們,此時卻是兩眼發光的看著劉岩,劉岩心中一聲歎息,取出二百錢交到那兵士手上,笑嗬嗬的道:“可真是麻煩小兄弟了,這點錢小兄弟拿著喝杯水酒吧。”
那兵士接了錢才笑著走了,臨走倒是還不忘了給劉岩施禮:“劉將軍,要是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小的一定給將軍辦好。”
又辭別了趙殷,哪知道才出了門,就見到一隊百十人的馬隊過來,那趙殷卻不似對待劉岩一般,見了那隊人馬,屁顛屁顛的迎了上去,一邊給當前的那位將軍牽馬,一邊陪著笑臉:“徐將軍可是好久不見您了,這次一定是又立了戰功吧,將軍放心,您的馬交給我就請好吧,來人呐,還不快幫著弟兄們將馬牽進去。”
看著兩種對待,劉岩心中也很無奈,卻聽身邊的典韋對朱奎目赤低聲罵道:“真是狗眼看人低,你瞧那趙殷模樣,簡直就像是見了親爹一樣——”
“那是徐榮將軍,乃是太師手下的愛將,豈是你們可以比得,說句不中聽的,將軍你可別見怪,這要不是將軍你會來事,就是這小小的司馬監,就能讓將軍您栽個跟頭,所謂廟小妖風大。”那名正準備離開的守城兵士,忽然嘖嘖有聲的對劉岩道,畢竟都是當兵的,比起趙殷那種官吏還是好了很多。
聽見劉岩歎了口氣,朱奎咒罵了一聲:“廟小妖風大,就他媽的水淺王八多,一個司馬監的小官都不入品,也這般狗眼看人低,真是氣死人了,我呸。”
見朱奎這樣,那名小兵卻忽然湊到劉岩麵前低聲道:“將軍應該是要去拜見董太師的吧?”
劉岩一呆,知道兵士話中有話,趕忙又取出二百大錢塞到兵士手中笑道:“那是當然,隻是這還不知道太師府的大門朝哪呢。”
那兵士搖了搖頭,倒也不客氣,接過錢來微微歎了口氣:“不瞞將軍說,你們要是沒人指點,就這麽直接去太師府,別說見到董太師,就是連門房你們都見不到,更別說把名帖遞進去了,既然將軍這麽照顧小的,那小的就幫將軍指條明路,你可以去獅子樓找一個叫做李炳的人,這人是太師府門房李寬的兒子,隻要給李炳使了錢,讓他幫您把名帖送進去,這名帖才能交到管家手上,當然這管家您也還要打點,不然名帖卻還是交不到太師手上。”
劉岩一呆,如何還會想到不過是去求見董卓,其中竟然還有這麽多彎彎繞,不由得一陣無奈,趕忙有取出錢來要給那兵士,隻是不想那兵士卻搖頭拒絕了:“將軍,小的幫您辦事跑腿,收點賞錢那是心安理得的,要是一件事收您兩分錢可就不地道了,你要是以後還有什麽事需要跑腿的,盡管到北門口找我,小的叫做王順,不過守城的弟兄們都叫我二剩子。”
看著王順離開了,劉岩才歎了口氣,這眨麽眼的工夫就沒了九千大錢,真是讓劉岩心疼呀,越想心裏越憋屈,不由得歎了口氣:“這世上就來錢的還是當官,這九千大錢咱們兄弟還不知道付出幾條人命換來的,人家一勾手指就沒了,咱還待心甘情願的送上去,這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