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疲兵之威
是杜仲他們,剛才趁亂也上了馬,隨著各部落衝了出來,剛才沒有機會,此時好不容易抓住機會,便一支弩箭解決了那個首領,登時引起一陣混亂,他們混雜在敵人之中,一時間各部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加上都在催動馬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變故,對於即將撞上的衝鋒來說,這一點的變故也足以致命,眼見著那首領跌落下去,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杜仲他們有對準了不遠處的一個首領,可惜一箭過去,卻隻是射中了馬匹,但是其他的十幾人一起動手,弩箭彎刀,在敵人淬不及防之下,就有不少人栽下馬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各部落兵卒,聽聞大隊之中傳來慘叫聲,心中驚疑不定,接著就聽到有人高呼道:“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
這是漢軍的口號,卻在他們中間傳出來,如何能不讓各部落的兵卒心裏又驚又怒,但是此時衝鋒陣勢已成,想要回頭是不可能,偏偏那些被殺的兵卒連同馬匹倒下,自然連累了一些人,一時間亂成一團,氣勢一弱,心神不能相顧,卻已經和漢軍撞在一起。
一方麵是埋頭拚命,一方麵是心有顧忌,一個失神,當再一次交錯而過的時候,新軍又倒下一百多人,他們實在是太疲憊了,坐下的馬匹不停地噴著白氣,已經不能再衝起來,不用人催動,就自行慢慢的停下了,但是這個衝鋒,也讓敵人再次損失了二百多人,畢竟裝備的差距是不容抹殺的。
但是沒有人會想到聯盟的內部會發生動亂,雖然受到襲擊的人不多,但是這一亂起來,饒是和新軍衝過去之後,卻還是有人不斷地倒下,偏偏在馬匹的運動中,根本分不清究竟是誰在暗算他們,這讓各部落的首領又驚又懼,偏偏在這時候,從黃澤要塞方麵,陳宮率領著三百多簡騎也已經殺到。
這些新加進來的精兵,很快就和新軍的鐵騎匯合在一起,陳宮就明白為何這些士兵看起來戰力不高了,隻是眼光掃過,這隊騎兵的將領卻是周倉,卻不見了劉岩的身影,陳宮臉色不由得大變,趕忙喝問周倉:“周倉,主公呢?怎麽隻有你在?”
周倉苦笑了一聲,一臉的疲憊,喘了幾口氣,身體還在微微的打顫:“軍師,不用擔心,主公還在後麵,前幾日斬殺了呐果的大營,主公受了一點傷,雖然不重,但是不能騎馬了,如今被近衛保護著,在後麵正往這裏趕呢。”
陳宮聞言,這才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此時也不是聊天說話的時候,所以陳宮隻是看了一眼周倉,就將目光從新落在各部落聯盟的身上,看著猶自沒有停歇的各部落騎兵,看著咒罵聲和喊殺聲不斷地敵人,陳宮一顆心活絡起來,這顯然是杜仲的人還沒有死絕,此時正在擾亂敵人,為他們製造好機會,不能耽誤下去了,陳宮略一沉吟,沉聲道:“周倉將軍,你們先休息一下,讓我先來應付這些敵人,你給我掠陣就好。”
話音落下,陳宮策馬而出,三百騎兵緊隨而出,手上除了每人一把彎刀,更有一個陶罐,卻是不知道幹什麽用的,隻是看著所有人的平靜,這個陶罐應該是讓他們安心的東西,最少足以讓他們產生很多期待,從而並不畏懼敵人多出他們幾倍的兵力。
不得不多說草原各部落的騎術相當的好,杜仲他們在本陣之內造成的混亂,在經過短時間的混亂之後,很快就被人發現出來,一旦發現了他們,雖然在人群之中不好應付,但是隨著首領們對的呼喊,所有人開始有意識地隨著首領擺脫杜仲他們,然後進行絞殺,當然這個目的一時間不好達到,除非停下來,但是身後的新軍又有了生力軍,已經開始準備衝鋒了,這時候停下,無異於自取滅亡,所以衝勢還是在保持著,但是慢慢地開始將杜仲他們剝離出來。
杜仲他們也查到了這一點,一旦從敵人之中被排擠出來,到時候敵人就能對他們碾壓,那時候可是有死無生之路,就算是將軍那邊也救之不及,所以隻能拚命地沾上敵人,但是到底騎術比不上這些縱橫草原的各部落,慢慢的被甩到了隊伍最後麵。
不過被杜仲他們這樣一拖,等陳宮衝起來的時候,就已經拉近了距離,遠遠地看到杜仲他們,陳宮臉上的驚喜簡直無法說出來,杜仲竟然未死,這真是一個天大的利好消息,不但是他,就連搜有的將士也是精神為之一振,雖然隻有這十幾個人,但是這種影響確實不同凡響的。
“犯我大漢天威者,雖遠必誅——”新軍激動之餘,又喊出這句話,在劉岩喊出這句話之後,幾乎這已經成了新軍的口號,每一次喊出來,就仿佛將軍與他們同在。
敵人打了個旋,分兵兩路,一路回衝陳宮的馬隊,一路殺向遠處正在休息的周倉部,不過這樣一來,陳宮部和一支敵軍幾乎差不了太多,而另外一對四百多人,和周倉部比起來也多不多少,但是關鍵是周倉部人困馬乏,無論怎麽催動,馬匹都不肯衝鋒起來,這卻是個大問題。
隻是陳宮早有打算,朝身邊的近衛吩咐了一句,近衛不知喊了什麽,然後所有人應了一句,這些話既不是鮮卑語,也不是漢語,還真讓人聽不明白,不過新軍這邊的人卻好像全都明白,眼看著一邊是即將撞上的馬隊,而身邊不遠就是要錯過去衝擊周倉部的馬隊,越來越近,隨著陳宮一聲令下,所有將士將手中的陶罐全部丟出,一部分砸向撞來的那一隊,一部分砸向錯過去的那一隊。
沒有人知道陶罐裏是什麽,但是一直等陶罐在馬隊之中炸開,雖然並不是每一個陶罐都會投到馬隊裏,但是卻終究有幾十個砸了進去,這些陶罐炸開之後,竟然爆出一個火球,裏麵赫然是一罐桐油,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引燃,就這麽炸開了,一片火羽飛濺,登時有不少的各部落兵卒身上濺上火雨,一時間大亂,身上起火的便足足有一百多人,這些人身上起了火,便想撲滅,奈何身上有桐油,想要滅火卻不是那麽容易,人害怕馬受驚,登時引得不少人跟著倒黴,馬匹的哀鳴中,人的慘叫聲中,一片一片的倒下了,很多人都是被同伴連累的。
特別是錯過去的那支馬隊,幾乎是遍地開花,等衝過去之後,沒有摔倒的,沒有受傷的,沒有著火的,也隻剩下不足一百人,這些人心驚膽戰,去衝擊二百多黑衣黑甲的漢軍,即便是他們沒有衝鋒起來,也絕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所以這些人就隻有打了個旋,又從側麵朝後遁去。
但是陳宮他們所麵對的那一隊就不一樣,陶罐丟不出那麽遠,亂的也隻有先頭的百十騎,而後麵的發現了情況,猛地錯開先頭的隊伍,從他們側麵依舊殺了過來,兩軍的兵力被拉成對等,但是畢竟是新軍的馬軍是倉促成軍,這些人很多原來還是農民,原來的各部落精銳,早已經隨著杜仲幾乎全滅,這些人的馬術,僅止於能騎馬而已,加上並沒有馬鐙,無法平衡身體,一個衝鋒交錯在一起,慘叫聲響起來,但是倒下的卻多數是新軍的將士,但是即便是這樣,一個衝鋒過去,敵人還是銳減了一百多,而衝過去的新軍卻隻剩下六七十騎,騎術的差距在這裏凸顯。
不過不管怎樣,陳宮和杜仲匯合在一起,能夠對敵人造成這麽大的傷害,這三百騎也算是完成了他的任務,仔細算一算,敵人的損失比他們要大,在杜仲的引領下,這六七十騎打了個旋,開始慢慢的朝周倉那邊靠了過去,而敵人卻沒有時間對他們進行阻擊。
雙方都在各整隊伍,等陳宮他們回到了周倉他們身邊之後,敵人也在不遠處集結起來,雙方的兵力看上去差不多,但是新軍的周倉部卻在震懾著敵人,這一刻敵人才知道漢軍縱橫草原並不是幸至,即便是一支疲軍,也不是可以輕辱的,看著剩下來的淒慘慘的三百多騎,唯一剩下來的兩個部落首領,再也興不起衝擊的念頭,就算是能和新軍同歸於盡又如何,他們不也是滅亡了,倒不如趁著此時還剩下一點力量,還不如趕回遁回大營,仗著大營對敵人進行防禦,看看封城長老還有什麽辦法嗎?
心念一動,三百騎在首領的招呼下,打了個忽悠,竟然朝大營回衝,而此時,在陳宮身邊的杜仲卻樂了:“嘿,這幫龜孫子回去隻怕有樂子了,那個封城已經逃了,可惜當時我沒法子回去幹掉他,等這些龜孫子回去,麵對空空如也的大營,不知道是不是會哭出來。”
陳宮看了杜仲一眼,再看看身邊疲憊的周倉,心中略一沉吟,知道此事絕不是在逞勇力的時候,新軍已經太疲憊了,當下也隻有歎了口氣:“周倉將軍,你率人馬上會要塞休息,要塞就拜托你了,我這就和杜仲去迎接主公,隻要主公安全回來,到時候這一仗就算是勝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