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要塞之戰(1)
“首領以為呢?”劉岩並不作答,隻是淡淡的看著紮特,從紮特的表情之中看得出,紮特已經很滿足與眼前的這些戰果,並不想在去進行下一場戰爭,畢竟他這一千五百俘虜需要時間消化,就是想在發動戰爭,也想拖到消化了以後再說,不過劉岩並不打算給紮特這個機會。
紮特愣了愣,看看劉岩,心中沉吟起來,輕輕地歎了口氣:“將軍,不瞞你說,我已經沒心思再戰了,就著一千多俘虜看上去很吸引人,但是這些人一個個都是青壯,身強體健,雖然已經繳了武器,但是真要是叛亂起來,我還真不好鎮壓,如果是去襲擊儃石球本部的話,我就隻能暫時退出,因為一戰下來,無論輸贏,我都無法看護這些俘虜,這對我一點益處也沒有,當然如果將軍準備去回軍擊殺那些圍困朔方郡的部落聯軍的話,隻要給我三日時間,我就可以繞回部落,將俘虜交給部落,同時另行抽出四百人,重新組建一支千人大隊,去跟著將軍爭殺,當然也可以去襲擊儃石球本部。”
看得出紮特是說了真心話,這一切劉岩也都理解,反而因此高看了紮特一眼,最少這個人還能夠說真話,也就因為這以後還能合作,當然能一起走出多遠,那也要看雙方出的關係了,現在劉岩也是一直在算計海虎部,利用的心思多過於合作的心思,說白了,根本就沒打算合作,隻是想借著海虎部的手,讓朔方郡得以休養生息而已。
“紮特首領既然以誠待我,那劉岩也就不說虛話了,我的意思是回軍,與當初首領的意思相反,畢竟朔方郡還在敵人的逼迫之下,我心中很擔心。”劉岩凝望著紮特,語氣很重,說起來也是一副心誠的樣子,這個姿態還是必須要的。
紮特一陣沉默,輕籲了口氣,有些遲疑的看著劉岩:“那將軍給我三天時間,我會將俘虜安排一下,到時候一定全力去支持將軍。”
事到如今也容不得紮特反悔,既然已經走上賊船,想下來是不可能了,在沒有一定的勢力之前,想要擺脫新軍已經不可能了,現在就算是不想和劉岩走在一起也不行,畢竟這一戰雖然大有收獲,卻已經成為了草原上的公敵,如果沒有新軍這個盟友,海虎部隻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消滅了。
劉岩也沒有多要求紮特什麽,隻是笑著讓人將紮特送出去,待紮特走後,隨即安排人開始打掃戰場,收攏傷兵,幸虧了有紮特送來的三百俘虜,多了這些免費的勞動力,才少了新軍的勞累,可以集中起來一起處理,十幾個隨軍郎中一直忙活到第二天才算是勉強處理完了這些傷員,卻還是有些傷兵撐不住死掉了,另外接受糧食輜重,知道第二天傍晚十分,新軍和海虎部才算是處理完了這些事情。
休息了一夜,挨到第二天一早,雙方便拔營離開,海虎部繞路趕往部落駐地,而新軍則押著傷兵朝朔方城趕回去,不過目的地卻是目赤的部落乎赤部,打仗的時候不能帶專業這些傷兵和那三百俘虜,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按照目赤的提議,交給乎赤部看押,減少新軍的壓力,而且在乎赤部休整一下,準備下一場廝殺,讓劉然很慶幸當初放過了乎赤部,所謂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這一路行來,因為有這些傷兵的原因,行軍速度很慢,原本四天的路程,卻足足走了六天,這才遙遙的望見乎赤部的駐地,也不用有人通告,遠遠看見新軍的黑衣黑甲,就知道是新軍趕回來了,乎赤部的族長不敢怠慢,趕忙領著幾位長老,恭恭敬敬的傳來迎接著。
劉岩倒是很和氣的和乎赤部的主人說話,但是前些日子的一場殺戮,已經讓乎赤部膽寒了,看著新軍押著一千多人到來,一地的傷兵,無數輜重,乎赤部更加膽寒,這又是對那個部落下手了,隻是為何沒有老弱婦孺存在,不過不敢多問,直到劉岩將這些俘虜的身份說清楚了,乎赤部眾人才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時間心裏麵很遲疑,這可是一個很燙手的差事,如果老實的看押俘虜,到時候各部落甚至儃石球來問罪,那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但是能不同意嗎,一旦不同意,說不定滅族就在眼前,趁著劉岩沒注意,族長和幾位長老合計了一下,所有人都是一個說法,那就是先顧眼前,畢竟新軍這幫劊子手殺人可不手軟,至於儃石球和各部落也隻好以後再說了,實在不行就隻有完全投靠新軍。
有了這個共識,乎赤部的眾人便不敢在猶豫,忙前忙後的將俘虜們安排好,然後抽調五百人看押,整個用柵欄圍起來,並且派人日夜看守,並向劉岩保證,等劉岩派人來的時候,肯定一個不少的交出來,麵對強權,乎赤部隻能收斂一切的心思。
卸掉俘虜這些累贅,糧食也放在乎赤部,還有近兩千匹馬匹,倒不是劉岩多麽信得過乎赤部,隻是現在沒時間自己處理這些事情,畢竟四千大軍正在襲殺朔方城,劉岩心中牽掛,隻想著盡快趕回去,雖然那裏有一千五百人在鎮守,但是究竟能守多久,劉岩心中實在沒有數,早一刻回去,就可能改變戰局,就可能救下朔方郡兩萬百姓,那可都是自己積累起來的人口,所以隻是在乎赤部休整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新軍所剩六百多騎便絕塵而去。
而此時的朔方郡,陳宮皺著眉頭凝望著城下黑壓壓的敵軍,心中很沉重,如果不是仗著黃澤要塞將敵軍拖在這裏,隻怕此時朔方郡已經戰火紛飛,哀聲遍地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敵軍都是騎兵,並不善於攻城,對於新修的黃澤要塞,敵人除了在城下飛掠而過,射出一片箭雨,基本上並沒有能對要塞造成多少傷害,但是已經圍困多日,陳宮擔心的是劉岩的安危。
從前些日子敵軍一經到達,便開始圍城,隻是到今日也不曾真正攻城,隻是曾經派出兩千隊伍企圖渡河,卻被龔都領著朔方城守軍,在敵人渡河有三四百之時,趁著敵人立足未穩,還要接應其他的渡河部隊的時候,龔都率領五百精兵,執著長矛,一番拚殺將敵人給進了河裏,可憐那些敵人隻習慣了馬戰,在馬匹還沒有運過來的時候,與新軍進行步戰,卻是以己之短對新軍之長,短刀碰上長槍,又被弩箭射了一陣,先慌亂起來,被長矛一壓,就隻能返身跳進河裏。
於是河邊的那座小要塞之中的兩架投石車發揮了作用,一塊塊石頭砸進河裏,激起浪花無數,掀翻了幾艘小船,好不容易靠到岸邊的敵軍,又被新軍一陣弩射,死傷不少,不敢靠岸,隻有拚命又劃回去,一來一回,葬送了七八百人馬,就僵持在這裏。
其實敵人也試圖攻過城,但是在弩車和守軍拚命地壓製下,損失了一些人馬之後就再也沒有攻過城,這些天除了騷擾之外,敵軍大營裏就一直沒有動靜。
陳宮凝望著敵人的大營,從昨夜開始就覺得敵軍大營並不正常,直到今天早上,陳宮站在城樓上,眺望著敵人的大營,終於發現了一些端詳,敵人早上的炊煙好像稀薄了不少,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其一,敵軍已經退走了大半騎兵,或者是從此趕往別處,最大的可能就是去了三封城那邊,想從陸路直接殺進朔方郡,其二,敵人是故布迷陣,引誘自己犯錯,如果自己派兵去衝殺大營的話,那麽就會遭到伏擊,這兩種可能究竟會是哪一種?
此時的陳宮心裏很煩躁,想要找個人商議一下也不成,黃澤倒是在這裏,但是黃澤不知戰事,找他商量,簡直就是自找煩惱,而龔都遠在朔方城,卻又離不了他,戰機稍縱即逝,究竟該如何決斷?
早晨的太陽緩緩升起,要塞離著敵人的大營有幾裏地,遠遠地看的並不真切,此時除了少數的探馬在外麵轉來轉去,敵人大營裏不見一絲動靜,陳宮眼光落在敵人的探馬上,這些天敵人依仗兵力的數量差距,一直不怕自己去襲營,所以隻有少量的探馬,但是今日探馬看上去好像多了,想到這,陳宮心中忽然一動,這件事情就著落在敵人的這些探馬身上。
微微一笑,陳宮忽然朝杜仲喊了一聲:“杜仲,開城門。”
杜仲不知所以,但是軍師有令,礙於軍紀,杜仲不敢多問,趕忙領著人開了城門,登時新軍緊張起來,五百騎兵各自準備妥當,可惜所有的裝備劉岩已經帶走了,但是就是這樣,這些兵士也沒有畏懼,因為他們有一個安全的要塞可以避難,所以索然被圍,但是所有人的士氣還是不錯的。
但是等來等去,卻始終不見軍師下令出城,那兩扇城門始終敞開著,就像一張張開的巨口,不知道外麵究竟會有什麽?和不安地新軍想比,那些探馬更加慌亂,早有人開始吹響號角,通知大營那邊,一時間探馬頻繁回撤,慢慢的縮小的距離,陳宮默默地望著,半晌,忽然臉色一變沉聲道:“不好,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