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壞消息
劉岩給眾人勾勒出一幅畫卷,在一望無垠的森林裏,在場諸將都有信心能領著一隻五百人的隊伍殲滅鮮卑人千人大隊,無論是騎兵還是步兵,原因是新軍的軍紀所在,五百人就是一隻拳頭,縱然對方一千人,但是一盤散沙,也挨不過這一拳頭,甚至於五百人對上三千人也敢拚死一戰,誰勝誰負還不敢說,也就是說在森林裏,新軍可以發揮幾倍戰力,縱然敵人來上一萬,他們也依然無懼,但是相反,如果是馬軍對陣,在場除了劉岩,誰還敢說以弱勝強,就是一千對一千也是輸麵較大。
這其中的原因,就在於在森林裏馬軍沒有了衝力,反而不如步軍行動靈活,如果在仗以漢軍最強的強弩,那麽對鮮卑騎兵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一想到這些,諸將才發現,原來種樹竟然有這麽大的作用,何況無論是城防修繕建設,還是軍備的準備,哪一樣用不到木頭,偏偏朔方郡最缺的就是這些,當然朔方郡麵臨最大的敵人就是騎兵,那麽種樹就無異於建立起一道防禦線,而且頗為廉價,又能起到保護水土的好處,眾人明了之後,從此每到一處,就恨不得拚命種樹,甚至每天練兵之餘,也會讓兵卒一人種上幾棵樹,這天長日久的,殊不知幾年以後,朔方郡真是大變樣,在不受風沙的侵蝕,而且地肥水美,成為一方樂土,以至於人口急劇增長,成為西北少有的富蔗之地。
而且關於今天劉岩的論調傳揚出去之後,在百姓之中多有流傳,如今劉岩在朔方郡寶興之中,見之於天神一般,幫他們打走了鮮卑韃子,讓他們不用在每天擔驚受怕,百姓對劉岩的崇敬簡直就是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所以朔方郡就連原來的萬餘百姓也是拚命地種樹,原因就在於劉岩的一番話,特別是那一句種樹就是在建立一道對鮮卑人的防禦線,就是這句話,讓百姓們對於種樹簡直出現了一種狂熱,而且還是很偏執,以至於就算是官府隻要求一個人一年種十棵樹,但是那些已經飽受鮮卑鐵騎殘害的百姓,對於抵禦鮮卑鐵騎簡直有一種無法想象的執著,百姓除了在田間耕作,盡量額多種些糧食之外,幾乎所有的閑暇時間都用在種樹上了,這也是為何朔方郡短短幾年就能被樹林覆蓋的原因。
當朔方郡因為樹林茂密,田地也開始變的肥沃,而且在劉岩的主持下還開鑿了很多溝渠,這讓朔方郡打出來的糧食很豐足,以至於當後來戰亂迭起,竟有很多中州百姓攜兒帶女的逃難至此,讓朔方郡人口激增,而為了應付鮮卑鐵騎,就是後來人也是拚命種樹,在朔方郡後來流傳著一句話,那就是:要活命先種樹。
這些都是後話,劉辟裴元紹在留言的催促下,第二天就押送著糧食趕往西北三城,隻是此去西北這劉辟一去,陳宮一回卻要十幾日,劉岩很想念陳宮,更有很多事情要與陳宮商量,隻能翹首以盼希望陳宮快回來,但是誰也想不到,這十幾日卻發生了讓整個朔方郡震動的大事。
就在劉岩等待著陳宮趕回來的時候,派往草原的鮮卑探子,忽然送回來了情報,說是鮮卑族的北單於庭得知五千人馬被劉岩所敗,不由得大為震怒,便部署了一次大行動,糾結了一萬二千人馬,從大草原東北方開始向朔方郡挺進,要剿滅劉岩的新軍。
這個消息震動了整個朔方郡,一時間朔方郡人心惶惶,往年來不過幾百上千的鮮卑騎兵就讓朔方郡飽受襲擾之苦,而如今鮮卑騎兵一萬二千來襲,這對於如今的朔方郡簡直就是滅頂之災,這已經超出了原來朔方郡的人口總和,這個消息讓所有的朔方郡將領官員俱都是擔驚受怕。
而最大的憂患還在於那些剛剛俘虜來的鮮卑幾個部落,一旦鮮卑鐵騎大舉進攻,這些人會不會臨時叛亂,一旦如此,朔方郡就可能立時崩潰,徹底完蛋,但是麵對這種情況,就連劉岩也想不出好辦法,縱然當日八百騎兵對戰五千,自己僥幸得勝,但是麵對一萬二千人,自己如今的騎兵根本就是去送死,一個衝鋒就會陷進人海之中,那就是必死無疑,這根本就沒有一點勝算,該怎麽辦呢?
沒有那一刻劉岩更盼望陳宮在身邊,或者隻有陳宮有辦法對付這種情況,而根據情報,鮮卑大軍最多隻要二十天就能趕到,到時候朔方郡就會成為一個死地,不管出主動出擊迎戰,還是進行防守,朔方郡滿打滿算不過三千人馬,有分散到幾個城池,怎麽可能防守得住。
就在劉岩焦慮之中度過了十天,這十天劉岩也還是沒有絲毫辦法,劉岩的焦躁讓朔方城陷入了死寂,街上再也沒有往日的歡聲笑語,所有的人,無論是兵卒還是百姓,也不用催促,都在拚命備戰,盡可能的創造一絲生路。
半路上,陳宮得到了這個消息,當時臉色就是大變,再也顧不得什麽,於是就不再顧惜馬力,拚命的趕路,隻用了短短三天,就趕了回來,一路上累死了兩匹馬,終於在第三天黃昏時分,陳宮趕了回來,此時已經是劉辟離開之後的第十天了。
不用劉岩催促,一進城,陳宮也顧不得休息,挺著一對熊貓眼就趕到縣衙,此時得陳宮回來的劉岩眾人才迎了出來,也沒有那麽多客套,徑自回到大堂落座,陳宮這才得空喝了杯水,滋潤了一下快要冒煙的嗓子,全身就是感覺像散了架一樣。
“主公,不用多說,我已經知道鮮卑大舉入侵的消息了,這幾天我日以夜續的捉摸,終於算是有點眉目了。”陳宮喝了口水,沙啞著嗓子說了句話,簡直就是石破天驚,讓還是一臉著急的眾人不由得大為歡喜,原來軍師已經有辦法了,謝天謝地。
看著陳宮又自喝水,隻急的諸將差點把陳宮的水杯搶過來,這時候還喝水想要急死人呀,還是最較早的典韋按耐不住,急的黑著一張臉焦聲道:“軍師,你少喝點水能死呀,你倒是快說說什麽主意,不然可就真要把我們急死了。”
哪知道陳宮喝了口水,才斜眼看了典韋一眼,輕哼了一聲:“典將軍,你還真說對了,不喝水我還真會死,哼,我連趕了三天的路了,一直就沒下過馬被,這一雙腿都腫了,要不是心急早就撐不住了,這一路上餓了就是吃一口幹硬的幹糧,身上的水早一天就喝光了,我都一天多沒喝水了,我這大老遠趕回來,連喝口水也不行呀。”
典韋一呆,不由得老臉一紅,不敢去看陳宮,斯斯艾艾的道:“軍師,我哪知道你受了這麽多苦,是老典錯了,你願打願罰悉聽尊便,不過我也是著急嗎。”
陳宮這才哼了一聲,深吸了口氣,這才沉聲道:“主公,如果咱們依靠城牆的防禦,能不能抵抗得住這一萬多人,而且是一萬多騎兵。”
劉岩一呆,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但是知道陳宮此問必然有原因,也就耐著性子點了點頭:“自然不能,人數上的差距,並不是城牆之利能夠彌補的。”
“那主公以為,如果等到鮮卑大軍到了黃河北岸,咱們主動出擊勝算幾何?”陳宮微微而笑,每逢大事必靜氣便是如此,隻是這一問問的劉岩更顯不耐,還是明知故問,難道他陳宮不明白,這不是故意逗弄人嗎,氣的劉岩差點罵娘。
劉岩臉上抽了抽,哼了一聲,憋氣的搖了搖頭:“也不過取死之道,就是死的壯烈一點,於事無補,行了,陳宮,陳大哥,陳爺,算我求你了,你就別賣關子了,這都火燒屁股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逗悶子,你再這樣我可急了。”
眼見劉岩臉上泛起搵色,陳宮不由得一聲輕笑:“主公何必著急,既然防守不成,主動出擊也不成,那咱們何不不和他們照麵,那他們又去找誰去,你們說呢?”
說罷,眼光掃向諸將,但見諸將俱都是一臉的迷糊,不和鮮卑人照麵,這不是開玩笑嘛,你說不照麵就不照麵呀,不用劉岩開口,就算是一直沉默的龔都也受不了了,雖然初來乍到,還沒有被完全認同,但是龔都也明白,這一戰將是他們能不能站得住腳的根本,或者說是決定他們生死的一戰,勝者生,敗則死,沒有其他可能,所以此時也按耐不住,朝陳宮一抱拳:“軍師,龔都不明白軍師是何意思,不知道能否為其解說一番。”
陳宮望著龔都微笑不語,隻看得龔都臉上抽搐不定,看著陳宮的笑臉,這真是一張欠揍的臉,不過他也隻有忍著,無可奈何地看了周倉一眼,二人眼中俱是無奈,這也沒有辦法,誰讓他們原來追殺過這廝,如今犯到人家手裏,拿捏他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況且如今人家人家手底下混飯吃,再憋屈也隻能忍著,這有什麽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呀,關鍵是陳宮的計策究竟是什麽,越想知道就越是焦急,一個個臉色自然不佳,恨不得掐著陳宮的脖子讓他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