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一戰功成
劉岩望著大營沉默不語,半晌,才輕輕吐了口氣:“都在馬上安歇,硬拚不得呀,等均是到了在做計較,或者等這幫龜孫子出來。”
鮮卑人也不傻,一見逃回來二十多名騎兵,加上首領都死了,哪還敢輕易冒險,況且此時天色漸暗,夜戰對於兩方都不太好,所以謹守大營,不過幸虧準備了拒馬和絆馬索之類的,也虧得他們都是騎兵,在草原上常常用到這些,不然一時片刻還真要抓瞎。
二百多人端坐在馬上,隻聽見馬匹‘呼呼’的喘著粗氣,便再無動靜,但是一個個身不離鞍,手中的武器更不敢放下,又過了一陣,天色全部暗了下來,看見敵方大營都亮起火把,甚至隱隱傳來烤肉的香味,一下子將劉岩部的饑餓勾了起來,一個個都覺得有些難受,畢竟早上吃了一頓,到現在還沒有吃東西呢,加上又大戰了一場,不餓才怪呢。
劉岩臉上抽了抽,衝著敵方大營啐了一口,眼珠子一轉便計上心來,嘿了一聲:“張福,吹號角,使勁給我吹號角,讓這般龜孫子吃,噎不死他們。”
眾人一呆,一個個握緊了長矛,隻等號角響起,便隨劉岩一起殺出去,哪知道號角還沒來得及響起,卻忽然聽劉岩有些懶洋洋的道:“好了,都累了一天了,大家下馬歇一會,反正這時候敵人也看不到咱們,黃成,你領你那一什的人辛苦一下,一會號角響起,就衝出去,一百步之後回來。”
這話音一落,眾人登時懵了,不知所措的看著劉岩,不知道劉岩搞什麽鬼,但是當號角響了起來,黃成依令殺將出去,敵營便炸鍋了,那還顧得上吃飯,隱隱傳來的馬蹄聲,還有響亮的號角,敵人竟然選在他們吃飯的時候進攻了,當先的左夫餘不由得臉色一變,猛地振臂高呼:“兒郎們,還不與我出去迎敵,殺呀。”
當即翻身上馬,在營門外集合,但是等了半晌,遠遠地隻是黑乎乎的,漸漸地聽見一點馬蹄聲也細不可聞,終於就此消失了,一切都歸於平靜,讓左夫餘窩闊爾一時間皺著眉頭發呆,半晌,才明白是敵人的疲兵之術,不由得恨恨的呸了一聲,無力的擺了擺手:“吃飯去吧,這是漢狗的皮兵之策。”
鮮卑騎兵無奈,也隻有重新下來,等在坐下的時候,本來烤好的羊肉卻已經涼了下來,自然不能再吃,隻能重新就著火堆烤一遍,好不容易烤好了,正準備再吃的時候,卻忽然間又聽到敵人那邊響起了號角之聲,左夫餘臉色微變,咬了咬牙,還是招呼手下準備迎敵,但是等折騰起來,敵人的馬蹄聲有已經折返不複出現,讓眾人虛驚了一場。
如此反複幾次,劉岩這邊鬧騰的帶勁,鮮卑騎兵這邊卻已經憤憤不平,早就沒了耐性,偏偏剛吃了大虧,不敢大半夜的和敵人交戰,隻能謹守大營不出,借著地利抵禦敵人,免得中了漢軍的埋伏,到了最後,幹脆對號角聲置之不理,大口大口的啃著羊肉,吃的不亦樂乎,就算是要打仗,那也要填飽肚子,不然怎麽禁得住漢軍的折騰,這些漢軍也忒狡猾了。
“劉辟,你領著人準備衝營,典大哥,你隨我過去摸營,幹他一場,讓這幫王八蛋吃。”劉岩臉上閃過一絲狠辣,招呼典韋便已經領著五十多人朝敵營奔去,隻是落腳腳步極輕,加上此時號角吹起,又有十餘騎衝了過去,可惜馬蹄聲就這麽點,除了遮掩了劉岩等人的腳步,卻絲毫引不起鮮卑騎兵的注意,畢竟長久的策馬奔馳,對於馬匹還是很了解的,隻是一聽這馬蹄聲,就已經知道了有多少匹馬,哪裏會去理會這些,就算是這十多人衝上來也不過是來送死的。
而劉岩要的正是如此,鮮卑騎兵麻痹大意,劉岩領著典韋已經悄然摸了過去,借著夜色彎著腰一直摸到了百十步的時候,那些鮮卑人還沒有發現,又走了二三十步,借著火光的照射,終於有哨兵發現了,不由得臉色大變,正要高呼,卻被劉岩發現,抬手催動臂弩,隻聽‘嘣’的一聲,一支箭已經插在了那哨兵的喉嚨上,聲音還沒來得及發出來就已經被壓下了,接著隻聽臂弩聲音不斷,十多個哨兵已經全部喪生,雖然也弄出些動靜,但是卻沒有喊出聲,裏麵那些人正在大吃大喝,又哪裏注意到這些。
劉岩與典韋二人一對眼色,眼中閃過一絲興奮,迅速的朝敵營摸去,然後一邊跑一邊裝上弩箭,終於接近了大營,此時也不敢耽誤時間,典韋低喝一聲,雙戟揮動,將擋在眼前的幾個拒馬全部挑開,寨門更是被典韋雙戟砸下,砸了個稀巴爛,便是此時,劉岩典韋已經率人大喊聲中殺了進去。
敵營一時間炸了鍋,這邊劉辟聽到動靜,登時催動人馬,一起朝敵營殺了過去,沒有了拒馬和絆馬索之類的東西,再也阻擋不住騎兵的腳步,一時間殺聲震天,鮮卑騎兵淬不及防之下一時間大亂,將不知兵兵不知將,亂竄成一氣,任憑左夫餘如何呼喊,也喝不住亂兵,畢竟鮮卑人本身就是牧民成兵,平時並不訓練,隻是戰時結成隊伍,如果是戰況有力,或者是大規模的衝鋒,就算是拚死一戰,也不會白的太慘,但是一旦遭遇埋伏,或者發生潰敗,此時弊端便現了處來,根本就無法組織起來。
而劉岩典韋卻領著五十多人合成三角陣朝裏麵衝殺,因為有劉岩在身邊,雖然深入敵營,但是一個個信心無比,那是發揮了百分之二百的戰力,加上有典韋這麽一個無敵猛將存在,更有一上來就是臂弩的襲擊,而且劉岩還是采用的後世的三段射,還沒刀兵相接,鮮卑人就死傷一片,一時間更顯得大亂,加上外麵傳來大隊的馬蹄聲和喊殺聲,對於鮮卑人來說就仿佛是到了世界末日,哪裏還有戰心,隻想著如何逃跑,結果被劉岩典韋一陣廝殺,殺敵無數,自己這邊竟然隻是死傷了幾個人而已。
沒有遇到過多的抵抗,劉岩等人隻是一陣衝殺竟然殺到了馬廄,眼見四五百匹馬栓在哪裏,有的人正想解馬,有的人正往這裏竄來,對於這些鮮卑騎兵來說,馬匹就是他們的第二生命,有馬還能一戰高下,但是一旦沒了馬匹那就是沒了牙的老虎,隻能任人宰割。
眼見敵人的馬匹在這裏幾乎還不曾牽出去,劉岩雙眼一亮,一聲令下,一陣臂弩急射,本來二十多人正要解馬的,就被放倒在這裏,接著劉岩與典韋便領著人堵住馬廄,典韋雙戟翻舞,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死死的將鮮卑人擋在外麵,絲毫進不的身。
隻是這一回的功夫,劉辟領著騎兵也已經殺了進來,本就不善步戰的鮮卑人,加上已經大亂,更沒有人指揮,一時間兵敗如山倒,隻剩下被屠戮的份,除了跑除了逃,誰還想著拚命,結果被劉辟領著人一陣掩殺,四五百鮮卑騎兵登時被殺的大潰,死傷著無數,縱然是逃出軍營的,卻也隻是成了劉辟的靶子,一路追殺過去,留下一地的屍首,最終無奈的鮮卑騎兵剩下百十號人選擇了投降,而左夫餘在亂戰中也已經戰死,至此這一部鮮卑部落被殺的大敗,千餘人來襲,被斬殺了近半,俘虜不到二百人,傷了有三百多人,算是徹底的完敗了。
將俘虜看守在一處,劉岩典韋眾人也是累的不輕,看見火上的烤肉,一個個哈喇子都快下來了,也顧不得那些傷兵,一個個也不嫌棄鮮卑人的口水,大口大口的撕咬著,著實美餐了一頓,快吃飽的時候,陳宮才押解著傷兵趕到,卻已經是又饑又疲。
待將一切安頓好,陳宮默默地坐在劉岩身邊,眼光掃過這一片戰場,心中巍巍而歎:“主公。你倒是怎麽想的?竟然打出這麽大的戰果,美稷城半渡而擊,以弱勝強,朔方城下,可是硬碰硬,竟然也能以如此少的傷亡換取這麽大的勝利,主公,你的著眼點到底在哪?”
劉岩遞給陳宮一塊肉,然後自個大口的吃了一口,待咽下有喝了口水,這才一挑眼眉,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直覺,每次我都憑的是直覺,說真的,本來這一次我是要等你到來才要動手的,所以隻想用疲兵之策騷擾他們,果真把鮮卑人玩的不輕,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忽然感覺勝利就要到了,買應該是出擊的時候了,所以就顧不得等你,便行動了,我也沒想什麽計劃,就是動手之前,腦袋裏就感覺這是最好的辦法,嘿嘿,一切都是直覺。”
聽著劉岩的話,陳宮一雙眼睛在劉岩身上掃來掃去,最終幽幽的歎了一聲:“看來以後這打仗的事情就不用我在出謀劃策了,但是我還有一事要囑托主公,以後盡量不要以身犯險,畢竟如今美稷城一成的百姓和幾百兵卒可都指望著你呢,你可要保重自己。”
黑夜裏,劉岩一雙眼睛閃著光亮,看著火光中陳宮的臉色變幻,輕輕地拍了拍陳宮的肩膀,卻忽然怪笑了一聲:“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你不說了嗎,我有老天爺保護,而且我不是還要保護你呢嗎,嘿嘿,我死不了的,大運我都撞到了,還能在小河溝裏翻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