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妙計征糧
馮高野心不小,當天下午,就開始強令陳澤開始督辦糧草,所謂大軍未動糧草先行,一份太守手令就逼得陳澤不得不安排新募的差役去籌集糧草,隻是剛剛被黃巾賊搜刮過得陳留城,官倉已經一點糧食也沒有了,至於老百姓手裏,也多是家無餘糧,就算是陳澤親自領人前去,也不過當天籌集了四百石糧食,最終無法與馮高交差。
城西守衛營中軍大帳,馮高一臉的怒容的將手中的竹簡丟在地上,惡狠狠地瞪著陳澤遣來的小吏:“廢物,四百石糧食夠做什麽的,我五百大軍進山,這四百石糧食能撐得幾天,難道你們想讓我的兵卒餓著肚子去剿匪嗎?”
小吏嚇得不敢抬頭,誠惶誠恐的站在那裏,身子微微的顫抖著,但是想到縣令長陳澤的囑托,還是咬了咬牙道:“將軍,我們這也是已經想盡了辦法,前幾日剛遭了匪患,糧食都被黃巾賊搜刮了幹淨,就是這點糧食還是從百姓家裏一點一點收集起來的,但若有辦法,我們怎麽能如此——”
隻是話未說完,馮高猛地一拍長案,忽的站了起來,一股殺氣從體內溢出,,冷冷的看著小吏:“給我閉嘴,我不管什麽原因,告訴陳大人,如果明日還是籌集不出大軍的糧草,到時候可莫要怪我派兵直接去城中自行尋找,給我滾。”
小吏身子一哆嗦,抬頭看看馮高的臉色,也沒有敢再行多言,慌忙退出了中軍大帳,這便回去給陳澤複命,至於接下來的該如何交涉,卻不是他一個小吏能夠理會的。
中軍帳外,陳宮無奈的看著匆匆離去的小吏,苦笑著搖了搖頭,對著身邊的劉岩道:“這馮高不能體恤民情,隻怕陳留又要遭殃了。”
劉岩無語,這等事情卻不是他能幫得上忙的,隻能發出巍巍一聲歎息,卻聽陳宮咬了咬牙,不甘心的道:“不行,為官一任,不能造福一方百姓,不能庇護一方百姓,已經是大大的失責,難道我還能看著百姓再一次受亂兵之苦,我這就進去麵見馮高。”
話音落下,陳宮也不再多言,大步朝中軍大帳走去,劉岩呼了一聲,見陳宮不為所動,也隻能無奈的跟著陳宮而去,畢竟如今陳宮是他唯一的朋友。
馮高正坐在大帳之中悶悶的生氣,臉色陰沉的嚇人,卻忽然有人撩開簾子走了進來,待馮高定睛望去,卻正是那個號稱上天庇護的劉岩與縣吏陳宮,對這二人馮高還是想籠絡的,所以壓住怒氣,臉色緩和了一些,望著劉岩沉聲道:“劉兄弟來找我卻是有何要事?”
“將軍,不是劉岩要見將軍,卻是陳宮有要事與將軍回稟,”看著微微有些詫異的馮高,陳宮臉色不變,微微一抱拳:“將軍可是正為軍糧一事煩惱,陳宮這裏卻有籌集糧草的辦法——”
馮高一呆,登時臉上有些驚喜,猛地站起來,大步走到陳宮麵前,雙眼冒著光:“陳公台此話當真,軍中無戲言,那陳澤陳大人空費了一天時間也不過勉強籌集了四百石糧食,難道你還有辦法籌集更多的糧草不成?”
“正是。”陳宮一臉平靜,並不為之所動,隻是抱了抱拳道:“將軍明鑒,這陳留城剛經匪患,想要籌集起足夠的糧草,卻是根本不成,想必將軍心中也明白,所以還請將軍放過陳留百姓,也算是造福一方,所差的糧草,隻要將軍給我太守手令,我當為將軍備齊糧草。”
“當真,軍中無戲言,話可不能亂說的。”馮高緊盯著陳宮,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這一次前來剿匪,可不是剿匪那麽簡單,偏將軍在自己臨來之前可是給自己過命令,剿匪事小,如今天下大亂,務必讓馮高籌備三千石糧食,以作不時之需,這才是最重要的。
陳宮微微一笑,高聲道:“將軍,陳宮不敢妄言,若是沒把握也不敢亂說,隻是這事情卻需要將軍將太守的手令交給陳宮,另外還需五什兵卒相助,將軍隻要給個數目,陳宮當如將軍所願,為將軍備齊糧草,以供將軍剿匪之用。”
“哈哈哈——”馮高縱聲大笑,伸手拍了拍陳宮的肩膀大聲道:“那就好,那就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將籌集糧草之事交托給公台了,這是太守大人的手令,你在持我的令箭去我的親衛營,就讓他們隨你們去籌集糧草,不過這個數目嗎,卻還要五千石糧食。”
劉岩臉色一變,大體也知道五千石糧食是多少,這一石糧食就等於一百二十斤栗米,這五千石糧食便是六十萬斤,按每名兵卒一天約合二斤糧食的話,也就是說這六十萬斤糧食,足夠這五百兵卒吃上六百天的了,馮高剿匪難道還想打上兩年的仗不成,明擺著這是給陳宮下套的,心中一淩,正要出言提醒陳宮,卻那隻陳宮淡然道:“請將軍放心,陳宮定當為將軍解憂。”
說罷,便道了聲謝告退,拉著劉岩朝外走去,絲毫不給劉岩說話的機會,一直到了帳外,劉岩才緩了口氣,一臉擔憂的道:“陳宮,這馮高明顯的是獅子大張口,這你都聽不出來嗎,進山剿匪雖然不易,但是有一千石糧食也足夠了,他這是——”
“不用多說,我都知道,隻是不用擔心,我心中自有計較,你隨我來。”陳宮微微而笑,拉著劉岩直奔親衛營而去。
不過多時,陳宮與劉岩引領著五十名兵卒,駕著馬車便已經朝軍營外麵而去,陳宮與劉岩作於車轅上,陳宮不但不曾有絲毫的憂慮,反而哼著小調,一臉的悠然自得,讓劉岩都知道該如何說他,隻是將眼光略過這五十名近衛,最後將目光落在一個身高差不多有兩米來高的黑大漢身上,看這大漢走路直如擂鼓,背後一對雙戟,看上去可著實不輕,怕不下百八十斤,讓劉岩不由得對此人注意起來。
在陳宮的指點下,一路朝東而去,隻是陳宮也不說究竟如何打算,隻是悠閑地哼著小調,直到了一戶大戶人家,高聳的青磚高牆,四角都有瞭望角樓,圍著院子還有箭垛子,便知此地乃是當地的大戶,上書‘阮府’二字。
“典什長,你上前砸門。”陳宮端坐於車轅上,臉上依然掛著淺淺的笑,招呼親衛營的什長典韋上前砸門,但是說的不是敲門而是砸門,這其中的寓意卻是讓人難以揣度。
這典什長典韋也是個直性人,砸門便砸門,聞言便大步上前,掄起一對鐵拳,轟然砸在了阮府的大門上,將大門砸的震天響,估計著就算是聾子也要聽見了,果然片刻之後就聽見裏麵有人高呼:“什麽人如此大膽,難道不知道這是阮府嗎?想找死還是怎麽著。”
劉岩皺了皺眉頭,看了看身邊的陳宮,心中有些遲疑,陳宮想做什麽,既然是征糧,卻絲毫禮節也不顧,如此縱容典韋難道是要明搶不成,心中一動,湊到陳宮耳邊:“陳宮,你到底想要幹什麽?是不是還嫌不夠亂呀。”
陳宮嗬嗬一笑,輕輕地拍了拍留言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沒等他說話,便看到阮府的牆頭上,便有幾十人手持弓箭,卻已經是彎弓直箭向著他們,有一個頭領一般的人高喊道:“你們是幹什麽的?這裏是阮府,若是膽敢鬧事,可別說我們手中的弓箭不認人。”
陳宮嘿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高聲道:“在下乃是陳留太守張邈大人所屬東州營下,此次風太守大人諭令前來剿滅黃巾餘孽,茲軍糧不齊,東州營馮高馮將軍特命我前來督辦糧草,凡有意不遵令者,皆同通匪論處,你們還不快去回告阮明阮家主。”
那些護院的府客一聽乃是太守的軍隊,一時間沒有剛才的氣焰,便有人溜下去給家主報信,但是陳宮卻沒有給他們時間,隻是在心中默數了五十之數,便猛地一睜眼大喝道:“典什長,破門,誰敢阻攔生事,便就地格殺。”
沒有人想到陳宮下令如此決絕,或者換個人聽了這命令會想一想,畢竟這阮家是個大家戶,可不是隨便可以折騰的,偏巧這典韋性子莽撞,隻待陳宮話音一落,不由得哼了一聲,回身一轉,卻站在了門前的那一對石獅子麵前,猛地抓住石獅子,雙臂使力,隻聽嘿的一聲,生生將六七百斤的石獅子舉了起來,幾步又走回大門口,猛地將手中的石獅子砸了出去。
轟的一聲,大門哪裏經受得住這般大力,便給生生的砸開了,一時間那些府客竟然不知如何是好,偏偏此時一個府客震驚之餘,手一哆嗦,手中的箭矢便射了出來,好巧不巧的射中了一名兵卒的大腿,雖然力量不大,隻是微微紮進了一點,卻讓陳宮瞧見,當時臉色一緊,冷哼了一聲:“大家看見了,阮府不但抗拒交糧,更是派人襲擊剿匪軍隊,難道是已經通匪要造反了不成,來人呐,刀槍齊上,給我殺進阮府,凡有抵抗者格殺勿論,擒殺剛才放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