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結局
以手輕輕撫摸棺槨,秦陵腦海中閃過許多念頭。
“嗐,老子虧大發了。”
他掏出工具,費力地撬開棺蓋,自己躺了進去。
……
半個世界的另一邊,岱宗跟著羅馬,穿行在如織的人流當中。
“要吃點什麽?漢堡?麵包?”
岱宗皺眉道:“有中餐嗎?”
“有倒是有,隻不過可能並不符合你的口味。”羅馬伸出手,攏起自己那燦爛飄逸的金發,一舉一動裏,無不洋溢著瀟灑不羈的氣質。
“這邊的中餐,菜品都是經過本土化改良的,基本找不到幾家正宗的店。”他語帶可惜地說:“若是在羅馬,我還能推薦一家有些年數的華裔餐館給你,他們家的招牌麻婆豆腐可謂是一絕。”
被他一說,岱宗還真有點想念起家鄉的菜了,但他很快記起了自己是來幹嘛的。
他疑惑地看了看羅馬的神色,“你和秦陵,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沒有啊。”羅馬一臉無辜。
“我怎麽總覺著,你們似乎在故意拖延時間。”岱宗取出手機,點亮屏幕看了一眼,說:“不管有什麽事,都等到任務完成了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搗毀掉嬴政的據點。”
他看了看周圍,疑惑道:“話說,根據秦陵的安排,凡爾賽宮會在機場出口等我們,怎麽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話音剛落下,一輛黑色小轎車緩緩進入了視線,流線型的車身,通體漆黑,像是從電影裏駛出的一樣,路人無不側目而視。
車窗搖下,露出凡爾賽宮的半張臉。
“上車。”他的語氣冷冷的,態度實在算不上友善。
羅馬拉開後排車門,大刀金馬地坐下,頓時占據了三分之二的位置。岱宗見狀,隻好坐在前排。
好在凡爾賽宮並未繼續整什麽幺蛾子,直接了當地飆車駛向秦研所的總部,那是他們最隱蔽的、也是最後的據點。
秦陵說,為了方便行事,早在幾十年前秦研所就搬遷到了巴黎的郊外,並且還獲得了國際資助,一直借科學研究之名,行複活嬴政之實。
當然,那些人並不是真的為了始皇帝寧願肝腦塗地,而是想掌控嬴政的力量,進而獲取長生的奧秘。
在此之前,秦研所一直沒有鬧出什麽大動靜,秦陵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理會他們。然而現在這些人反而充當了嬴政的爪牙,替他提供了容身之所,也不得不說是一飲一啄皆由前定了。
岱宗打開車窗,探出右手,疾速的狂風吹得他的頭發胡亂飛舞。
“請不要將頭手伸出窗外,這是極其危險的行為。”凡爾賽宮盯著正前方的視線沒有絲毫偏移。
“你個超速駕駛的沒有資格說我!”岱宗回懟道。
漆黑的跑車疾馳而過,車道兩旁的落葉被風壓卷起,圍繞著岱宗的手臂盤旋。
“去——”他輕斥一聲,樹葉紛紛化為利劍,發出破空之聲。
……
一座不大的莊園靜靜地坐落在郊外的山坡上,被層層樹木掩藏著。
這個地方曾經是一個貴族的別莊,選址布置頗有幾分巧思。但自法國大革命之後,它就不斷被轉讓拍賣,幾經易手,以至於連當地人都不知曉現今的主人到底是誰。
由於裏麵的住客深入簡出,幾乎從不和外界來往,附近甚至流傳出了“中世紀的幽靈在寂靜的樹林中徘徊”的傳言。普通人一般路過這裏時都會下意識地繞開此地,沒有誰會靠近,愈發使得這裏門庭冷落。
但這份寧靜在今日被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打破,一輛黑如夜色的跑車橫衝直撞地破開鐵柵欄大門,闖了進去。
大門受到撞擊的一瞬間,莊園內就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然而許久也不見任何安保力量出現,這座莊園裏似乎空無一人,一片死寂。
從車上下來的羅馬看了岱宗一眼,岱宗主動傳達自己感應到的結果:“都昏迷了,但是沒有發現嬴政的蹤跡。”
一片枯葉輕柔地飄落到他左肩上,像是一名折返匯報軍情的斥候,他不經意地拂去。
“噢,幹得不錯。”羅馬稱讚道,“但是看破偽裝這種活,還是靠凡爾賽宮比較簡單粗暴。”
他轉過臉去,親昵地把手臂搭在凡爾賽宮肩膀上:“Monami(我的朋友),告訴我嬴政現在藏身何處?”
凡爾賽宮皺眉道:“不要故意把法語說得怪腔怪調。”雖然語氣不大好,他還是依言閉上眼睛,發動追溯。
良久,他睜開眼,搖了搖頭。
“很奇怪,沒有線索,也無法發動回溯。”
“嗯?難道要直接把這塊地轟得稀爛嗎?”羅馬吐槽道,然後又一副了然的表情說:“如果偽造成天降隕石的話,或許確實可行……那好吧我們開幹吧。”
說著煞有介事地擼起了袖子,岱宗趕緊製止了羅馬。
“別開玩笑了。”他取出一個精巧的小布袋子。“喏,秦陵塞給我的錦囊妙計。”
“那家夥肯定一早就知道,卻偏偏說必須要到了這裏才能打開,不然就會泄密,竹籃打水一場空。”岱宗十分不爽地磨了磨後槽牙。
羅馬打開布包,裏麵有一個更小的紙包,還有一封信。
【當你們看到這行文字的的時候,想必已經抵達了秦研所的基地。現在,將小紙包裏的粉末按照我提供的圖案灑在一塊空地上,然後以火點燃,就可以進入結界。】
附在後麵的,是一幅整體呈方形的奇異圖像,歪歪扭扭的線條看不出代表什麽意思。
“那是鳥篆。”岱宗隻看了一眼就不肯再多說什麽,拿過小紙包,按照紙上的圖形小心傾倒。
剛才還徐徐吹拂的風不知何時已經停息了下來,當粉末成型的頃刻之間,竟然散發出明潤的光澤,像是玉石的水色。
點燃粉末,位於火光上方的空間變得扭曲起來。
岱宗一步跨過,眼前一花,出現在麵前的是一堵石牆。
環顧四周,像是山洞又像是地窟,陰暗但不潮濕,還有微微的風從耳邊拂過。
隻是剛踏入這片空間的一瞬間,岱宗就感應到了那股強烈的氣息,他一拳砸碎麵前的石牆,露出了背後一塊巨大的池子。
血紅的霧氣在池內無聲翻滾,另一團純白的幽影正漂浮在一尊木棺之上,金色的鎖鏈從木棺延伸至洞窟的四麵八方。
岱宗、羅馬、凡爾賽宮立即反應過來,從三個方向,呈犄角之勢抓向中間那團純白幽影。
千鈞一發間,幽影發出了惱怒地咆哮聲:“該死——”
它不得不中斷重塑形體的過程,將靈氣以最粗劣的方式運用,與岱宗他們硬拚。
“怎麽可能,你們怎麽會知道進入這裏的方法!”它一恍神,似乎想起了什麽:“是秦陵……是秦陵對不對!他沒有死!”
“怎麽可能……秦陵的意識依附於朕的陵墓,隻要奪走他的靈性,在朕的意誌之下他根本不可能還保持本身存在!”事到如今,它依舊不敢置信。
就在此時,它身下的木棺光芒大作,轉眼間便將幽影吸入棺內。四周金色的鎖鏈也被催動,在金鐵交鳴聲中不斷緊縮,將木棺層層捆住。
岱宗停手,露出訝異之色:“這是……”
木棺隻是一閃,隨即體型不斷縮小,最終化為了一隻小巧的木盒,落在了岱宗手上。
木盒纏繞著金色的鏈條,看上去像是一件精美的工藝品。
原地,隻剩下池子中血紅的霧氣仍舊在翻滾。
“咳咳……”羅馬故作不適地清了清嗓子,弱弱地說:“秦陵答應,現場遺留下來的東西就是我的報酬,所以……”
岱宗收起了木盒:“這木盒主動跳到我手裏,所以不算【現場遺留】,池子裏的靈氣都歸你。”
似是怕他有異議,岱宗二話不說就化作虛影消散,不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
“欸、這小子——”羅馬無奈地歎了口氣,“心虛什麽,說好的報酬本來就隻有靈氣啊。”
凡爾賽宮麵無表情道:“如果你剛才看著木盒的眼神不那麽像一匹餓狼的話,或許能更有說服力一點。”
“呃……原來這麽明顯嗎?”羅馬尷尬地揉了揉自己腦袋上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