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戰爭
看著Macau依舊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大馬士革的心沉了下去。
“這些……都是你們計劃好的吧。用那些看起來很好的東西欺騙我，然後……”大馬士革握緊了拳頭，連空氣都被擠壓出爆裂之聲，“就像那本誕生了靈識的書下場一樣。”
Macau意識到，秦陵估計隱瞞了自己什麽，而那恰好又是大馬士革極其在意的地方。
“我和秦陵不能算是一個立場。”Macau說，“雖然我跟他認識了很久，但彼此卻一直理念不同，除了打遊戲之外，他想要做什麽和我無關。”
他第一時間就撇清了和秦陵的關係，並且嚐試用自己奮鬥的事業說服大馬士革：“我很認真地說，我現在隻想做一款劃時代的3A大作，不想參與你們那些無聊的爭鬥。”
“而且，這個被命名為“眾星之城計劃”的項目，前期準備已經全部完成，員工、場地、資金也已經盡數就位，原本不太需要你的加入。是秦陵強烈推薦了你，說你一定可以提供最為詳盡的有關於大馬士革的資料，我才請求他想辦法讓我與你見一麵。”
他抖了抖手裏的那頁白紙，“這個，也是秦陵交給我的用來聯係你的道具。”
“嗬，對你們來說，所有的一切都是道具，隻分有用的和沒用的。”大馬士革冷笑著說，“你拿著那張紙來找我談合作，就像明晃晃告訴我相信你們的後果隻有被利用得渣都不剩，我看起來就那麽傻嗎？”
他轉過身去。“你們總是滿口仁義道德、宏圖理想，可實際上卻極其狹隘，與人類的本性毫無二致。”
“總覺得你這地圖炮開得過於廣大，給我扣了不少不相幹的黑鍋。”Macau碎碎念道，“我明明隻是個兢兢業業、愛好和平的五好青年啊。”
大馬士革根本不在乎他的辯解。
這些家夥都是一丘之貉，為了利益可以輕易地將同類開除成異類，然後心安理得地鏟除異己，還要戴上冠冕堂皇的的麵具。
“我不會加入你的公司。”大馬士革說。
“你就一點也不想再現大馬士革曾經的輝煌嗎？”Macau皺眉問道：“即使是在人類文明史中，這座城市也能占有一席之地。”
他解釋著對方能起到的作用：“如果有你的加入，就能展現出大馬士革最真實的麵貌，讓它的美麗被世人廣泛認識並接受。同時，還能極大地激勵在你家鄉生活的人類們，或許假以時日，他們就能重新在地麵上再度建立起那座輝煌之城。”
“真正可怕並能摧毀一個人信念的，往往不是當下所遭受的痛楚，而是看不到未來的絕望。”Macau歎息。
這些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他也有過迷茫且孤獨的時日，不知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到底是為了什麽。
在人類中找不到歸屬感，在世界遺產的“同類”中也顯得格格不入，無論站在哪個角落都好像沒有容身之所，不知道自己將來應該怎麽辦。
但他調整了過來。
他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結交了有趣的朋友，開展了意義十足的工作，每個新的一天都在他的盼望中如期而至。
現在的他覺得能活在這個世界上實在是太好了，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由什麽樣的存在創造了自己，他都由衷地感謝對方能給自己一個體驗到生活樂趣的機會。
“偉大的過去，同樣也能給現在及未來提供強大的支持。它的存在意味著，我們並不是命中注定做不到優秀，而隻是存在某些現實中的困難阻礙了我們的發展。”
“這些困難是客觀的，是可以被認識到並且可以被解決的。”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過去即是未來。”
Macau看向大馬士革，認真道：“所以，等待、並心懷希望吧。”
大馬士革露出了一個稍顯扭曲的笑容：“你這是暗示讓我先虛與委蛇，默默等待複仇的機會嗎？”
“我可沒這麽說！”Macau收起了那張白紙。
“因為戰爭而憎恨人類文明是不必要的，戰爭雖然殘酷，但也同樣有著許多可歌可泣的英雄兒女。即使在廢墟和黑暗之中，他們也閃爍著人性的光輝。”
他低沉著聲音說道：“戰爭總會來臨，戰爭也總會遠去。重要的，是認識到我們究竟應該為何而戰，從過去發生過的戰爭中汲取教訓，前事不忘、後事之師。”
Macau伸出了手掌，發出了誠摯的邀請：
“來吧！加入我們，做一番真正有意思的事業吧！”
很多時候，以為自己別無選擇的人很容易就會誤入歧途。
他們想不到世界上原來還可以有一種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隻是被眼前的苟且折磨得萬念俱灰。
Macau現在所做的確實是計劃的一部分，但也同樣包含了他的真心。
‘他原本不必那樣生活的。’
Macau是這樣想的。
或許這種想法顯得有些天真，也可能到最終都隻感動了他自己。但他沒有抱持著一定要“拯救”某人的願望，他隻是心裏有幾句話想要說出來而已。
他想提供一個機會，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大馬士革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人類不配擁有那樣美麗的城市。”
他的態度仍然沒有改變，但是語氣似乎不再那麽冰冷，仿佛無形中有了些溫度。
“或許你說的沒錯。”他澀然道，“確實是可以選擇那樣的生活，而且可以預見到能過得很輕鬆。”
“可是，我不願意。”大馬士革臉上的動搖隻是一瞬即逝，很快神情又穩定了下來。
“他們想要戰爭，那我就給他們帶來真正的戰爭！”
“他們、是誰？”Macau問。
“羅馬、凡爾賽宮、佛羅倫薩、長城、岱宗、秦陵……還有那些該死的隻知道自相殘殺的人類們，凡是一切阻礙我的家夥，都將遭受戰火的洗禮！”他的熊熊怒火隨著詛咒的話語宣泄而出。
破了一個大洞的工廠棚頂，忽然傳來另一個聲音：
“哦，是嗎？你的豪言壯語我就先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