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式

  綉兒姑娘一曲畢,眾人繼續喝酒。

  雖然有幾個百花樓清倌人陸續進來,而且容貌相當的不錯,但在綉兒面前就顯得有些失色了。

  奧蘭安排了一個陪趙洞庭喝酒,被趙洞庭拒絕。

  他裝作有些訕訕地搖頭,道:「我喝酒就行。」

  奧蘭微愣,然後笑起來,道:「若是在紫羅蘭帝國,我也不敢這麼做。不過清倌人還是無傷大雅的。」

  趙洞庭只是搖頭。

  奧蘭也沒有勉強,笑道:「那只有讓我們的花魁陪大皇子殿下淺酌幾杯了?」

  趙洞庭還是搖頭,「不必。這樣我已經很是開心了。」

  他是故意這麼說的。

  奧蘭眼神微亮,忙笑著道:「那大皇子殿下何妨不以後常常跟著嘉年和承恩出來呢?」

  「會的。」

  趙洞庭道:「我常年在宮中潛修,這偶爾出來轉轉,對我倒也是頗有裨益。」

  然後首次舉動對奧蘭舉起杯,環視過眾人,「今日,多謝奧蘭皇子的款待,以及諸位的陪伴了。」

  「哪裡,哪裡。」

  一眾人都連忙客套起來。

  心裡對趙如的印象猛地好上幾分。尤其是在座的大宋的那些官宦之後。

  他們以前都難免覺得趙如高高在上,不近人情,和誰都說不上話。現在才覺得,原來大皇子是內斂的性子,實際上是很平易近人的。

  森、舒克拉等人心裡,也同樣冒出這樣的想法。

  不為別的,就為「趙如」主動向他們敬酒。

  從地位上來說,在場的人里絕對沒有人有資格讓趙如這麼做。

  「大皇子客氣了,您能來,已是讓我們覺得榮幸之至了。」

  奧蘭也連連說道。

  緊接著又說:「日後若是大皇子再想出來散心,只管讓嘉年和承恩知會我們便是,淺酌幾杯,我們隨時樂意奉陪。」

  因為都是年輕人的緣故,說話倒也不是那麼拘謹。

  而且他們這些人雖然身份不如趙如,但也夠份量和趙如相交了。

  趙洞庭輕輕點頭,「好。」

  只有朱嘉年、朱承恩心裡暗笑。

  皇上裝起大皇子來還真像是那麼回事。

  奧蘭他們這些人註定要被皇上玩得團團轉了。

  直到夜深,酒宴才散去。

  趙洞庭跟著朱嘉年、朱承恩離開,那幾個大宋的大員之後也很識趣地跟在後面。說是要送大皇子回宮。

  連綉兒姑娘都默默跟在人群里。

  他們當然是不願意錯過這個和「趙如」親近的機會。

  畢竟是好不容易才和趙如搭上關係。

  以前哪裡有這樣的機會?

  莫說是趙如了,就是其他皇子,也值得他們這麼做。

  雖然眼下趙洞庭還始終沒有放出關於半點「太子之位」的風聲,甚至壓根沒有這個想法似的。但朝中大多數人認為,以後太子之位是非趙如莫屬的。

  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

  在這年頭,可還是嫡長繼承製。

  趙洞庭也沒拒絕這些人,任由他們的馬車跟在後面。

  只有綉兒姑娘因為沒有馬車,就和趙洞庭、朱嘉年還有朱承恩同乘。

  這讓朱嘉年那是開心得不得了。

  他圍在綉兒姑娘旁邊又是噓寒問暖,又是問他吃不吃水果的。直讓趙洞庭有些哭笑不得。

  只回想自己以前剛剛愛上樂嬋時,何嘗又不是這樣時時刻刻惦念著?

  綉兒顯然也是感覺到朱嘉年對自己的好感,很是有些拘謹。

  「幫幫這傢伙吧……」

  對綉兒感覺還不錯的趙洞庭心裡想到。

  隨即開口,問綉兒道:「不知道綉兒姑娘以後有何打算?」

  這讓綉兒微愣。

  因為這還是趙洞庭首次主動找她說話。

  之前在百花樓里時,趙洞庭沉默寡言,只顧喝酒,大部分時間都像是個局外人。

  她當然也格外關注過這位大宋的大皇子殿下,只心裡倒也沒什麼想法。畢竟地位差距太大。

  她微微垂下眼帘,答道:「過幾日便打算回家了。」

  朱嘉年頓時有些急了,就要說話。

  趙洞庭搶在他的前面,道:「難道綉兒姑娘沒有留在長沙的想法?若論繁華,長沙應該算是舉世最為繁華的城市了吧?」

  綉兒有些訝異地看了眼趙洞庭,道:「父母都在臨安,我的親人也都在臨安。」

  她覺得趙洞庭問的這話就很奇怪。

  自己在長沙是無根浮萍,怎麼可能留在長沙?

  除非是嫁到長沙還差不多。

  可這種事情,也是要看緣分的。

  她是個性格頗為淡然的女子,來參加花魁大會,並不是想在長沙找個金龜婿,就此留在長沙。

  「那倒也是。」

  趙洞庭輕輕點頭。

  然後瞥了眼暗暗焦急的朱嘉年,心裡暗笑,卻是不再說什麼。

  直到宮門口。

  他才對朱嘉年道:「嘉年,你隨我下車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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