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世子
這世道賣主求榮的都層出不窮,就更別說眼下這還是賣主買命的事。
不管是盯梢的,還是他表叔,再就是在家裡頗有悍婦風範的表嬸子,在兩位紫荊山莊長老面前都是老實得很。剛剛長老單手碎木桌,就更是讓他們如同再老實不過的鵪鶉。
不過片刻,兩位長老便提著「管家」出現在他主子家的宅院外邊。
這很顯然還是座嶄新的宅子。樣式是時下大宋最為流行的四合院。
外圍是白色圍牆,圍牆上還有著不少窗口,都做成了扇子形狀的模樣。
「上去敲門。帶我們去見你家少爺。」
兩張老並肩站在門口,鬆開管家說道。
管家不敢有半點怠慢,忙不迭上去敲門。
裡面很快有忙門房回應道:「誰呀?」
聽聲音有點兒不耐。
的確,這大晚上的登門拜訪確實不是什麼討人歡喜的事情。
「是我。」
管家聲音悶悶地說道。他在兩位長老面前什麼都不是,但在這個林林總總十多個人李,他可是僅僅次於少爺的存在。
「喲!」
裡面門房聽出來聲音,連忙打開門,堆著笑臉道:「是陳管家您呀!您怎地這時候又來了,莫不是忘了東西?」
他噼里啪啦如炮竹般說著。
「咳咳!」
管家咳嗽兩聲,道:「我回來找少爺有事商量。」
說完回頭。
可哪裡還瞧得見兩位紫荊山莊長老的身影。
這讓他不自覺愣了愣。
這時耳朵里突然響起聲音,「進去見他。我們還在。」
管家咽了咽口水。
「陳管家?」
門房見他說完話卻不邁動步子,眼神有些奇怪。
「嗯,嗯。」
陳管家回過神來,點點頭,「少爺還沒睡下吧?」
他滿心都是納悶,不知道那長老是在哪裡說話,能直接傳到自己耳朵里。然而,就在自己面前的門房卻好似連半點聲音都沒聽到。
他沒忍住,還是問了句,「你剛剛沒有聽到人說話?」
門房臉色更怪,「沒有啊……」
說完這句才回道,「少爺還沒睡下,好像這會兒還在枕簟姑娘的房門外呢!」
陳管家也臉色古怪起來,搖搖頭,沒說什麼。
枕簟姑娘他當然知道,當初少爺讓人去擄這枕簟姑娘回來時,就是他安排人盯梢的。只擄回來后,少爺病沒有像對待其餘女子那樣對她,而是極有耐心的追求,讓他都意外。
而剛剛在路上,兩個深不可測的老頭也找他問過枕簟姑娘的事。噢,全名應叫曹枕簟。
他終於明白這兩老頭是為何而來,也嘆息,自家少爺只怕會要因為枕簟姑娘而攤上大事。他本擔心自己也會被殃及池魚,現在兩位長老突然藏起來,倒是讓他放了不少心。
少爺肯定也不是簡單人,誰勝誰負還說不清楚。他只知道,要是自家少爺沒被收拾死,那自己這個引狼入室的管家肯定會被少爺折磨得不成樣子。
陳管家步伐時而沉重,時而輕快,甚是古怪。
宅子頗大,很是幽靜。
過前院,再過數條長廊,總算是到有間還亮著燈的屋外。
有個在這種天氣還衣著單薄的年輕人正站在這,對著屋裡面說:「枕簟姑娘,我剛學了首笛曲,還請你點評點評?」
屋裡女聲清冷,「我不會這個。要睡了。」
有著不加掩飾的不耐煩和討厭。
年輕人卻是顯得性子極好,「你不懂沒關係,那便當我吹給你聽了。只要你覺得好聽,我便心滿意足,不枉這些天來苦練。」
他顯然也是有武學修為在身的人,可陳管家走到他後面,他都米有發現。可見全身心都放在屋內姑娘身上。
「少爺……」
陳管家喊了聲。
年輕人微嚇了跳,回過頭,臉上有著怒火,「你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他對陳管家可沒有對屋裡曹枕簟那樣的態度。神色倨傲,有著不加掩飾的輕視。彷彿在他面前的不是個負責他衣食起居的管家,而不過是條狗而已。
陳管家已然習慣,道:「我忘記帶明日的單子回去了,怕耽誤少爺您的飲食回來取。想想,還是來和少爺您請個安。」
「請什麼安。」
年輕人滿是不耐煩,「滾滾滾!」
陳管家求之不得,忙轉身就要往後走。可剛轉頭,卻又看到兩位長老從屋頂上掠下來。
這讓他愣在當場。
年輕人當然也瞧見了,臉色微變,低喝道:「你們兩是什麼人?」
他的武學修為雖然是稀疏平常,但也看得出來這兩個輕飄飄落地的老傢伙不簡單。而夜裡造訪,只怕不會是什麼好事。
「找你的人。」
左邊的長老道:「你好大的膽子,如今竟還敢豢養死士,且派他們去做那擄人的勾當!」
年輕人臉色再變,眼神更是陰沉莫測。
「枕簟姑娘!」
左邊長老又對屋內喊:「我們奉命來帶你回去。」
屋門很快被打開。
曹枕簟那精緻絕美的臉蛋露出來,只瞧見兩位長老,卻也不識,不禁問道:「兩位前輩是……」
「待斬了這小子再說。」
左邊長老欺身而上,話音未落,人已經到年輕人面前。
伸手,年輕人的脖子便好似瞬間撞在他的手裡。緊接著的瞬間就臉色通紅,眼睛鼓脹起來。
陳管家直接嚇傻了。
他怎麼著也沒想過這兩老頭下手竟會如此乾脆狠辣。
「咳!」
年輕人用儘力氣以肺里剩餘的氣說出幾個字來,「我、我乃郡王世子,你……」
他實在說不出多的字來,只覺得渾身很快無力,有種東西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從自己體內流逝。這是……生命力。
好在這時,長老突然鬆開了些手,「你是郡王世子?」
現如今大宋沒有親王,除去皇帝趙洞庭以外,王室中最尊貴的也只是王爺也只是郡王。雖皇親大多都無實權,卻也不是誰說殺就能殺的。
他們可都是趙家子孫,是皇上的家人。
哪怕紫荊山莊長老,又是奉趙洞庭之命,也不敢就這樣殺了這個郡王世子。畢竟這事,他們擔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