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唐州
「乖,乖。」
阿詩瑪抬手將孩子接到手中,又抱在懷裡。
接下來的情景略過形容。
阿詩瑪絕美的容顏上掛滿母性的光輝。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任何女人,生下孩子后的變化,比成為女人時的變化還要大。
奶娘在床邊微笑看著。
她當然知道阿詩瑪還有她生下的這位王子的秘密,但她會將這個秘密永遠藏在心裡。這對渤泥來說,是好事。
親王,不,公主殿下為渤泥人民的犧牲是毋庸置疑的。
她永遠不能成為這位小王子名義上的母親。雖然,她是小王子的真正母親。
說起來,其實這個孩子的父親更是可憐,大概他這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有這麼個孩子。
只轉念又想,那個男人能夠擁有公主殿下這樣的女子,便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
奶娘瞧著在阿詩瑪懷中喝奶的孩子,不知不覺有些痴了。
在不遠處窗檯旁,還有個極具風韻的成熟女人也看著這邊,面帶淺笑。她很是有些貴氣,是這渤泥的王后。
渤泥國王和阿詩瑪商議出來的主意,當然沒有瞞著她這個小王子以後名義上的母親。
阿詩瑪前往大宋找趙洞庭「借種」之前,和渤泥國王是已經得到王后支持的。
大概是因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擁有孩子的緣故,再者和阿詩瑪始終關係很好,王后對這孩子也是喜愛得緊。
可以想象,這位從小就含著金鑰匙出身的渤泥小王子日後的生活會是相當的滋潤。
雖然渤泥國不大,但怎麼說也是海外之國,有著許多的臣民。而且,皇室內就他這麼根獨苗。
畫面再回到北美洲大宋城。
樂嬋從玉玲瓏的手裡接過趙念遠后,這有些胖嘟嘟的小傢伙便再也沒能回到自己娘親的懷裡邊。
眾女輪番抱著他,捏捏他的臉蛋,或是親親他的臉蛋。再就是那些小傢伙也不安分,都五、六歲大,正是最為調皮的時候,愣是個個都吵著要抱抱小弟弟。
有著穎兒、韻景她們在,樂嬋和玉玲瓏自是都不擔心。兩個人在不遠處涼亭下說話。
說的當然是關於大宋和趙洞庭的事。
玉玲瓏離開大宋已經有足足兩年多的時間了。
這兩年時間過來,她為趙洞庭生下孩子,成為人母,並且將趙念遠養得這麼白白胖胖。大宋也是日新月異。
她離開大宋的時候,攻元還只是個初步的想法。而她離開大宋不到半年,大宋大軍就壓到元朝邊疆了。
她到底是對前線的事情不太清楚。
從樂嬋的嘴裡,她總算是知道些關於前線的事。
只可惜,樂嬋她們離開中原時,前線的局勢也仍然不甚明朗。說到最後,也沒法判斷到底會孰勝孰負。
樂嬋的眼中有著擔憂。
玉玲瓏的眼眸中也同樣如此。
若說是擔憂大宋的軍民們,那顯得有些造作了。她們更多的當然還是擔心趙洞庭的安危。
以皇上的性子,她們都離開宮中,怕是不會太安分。御駕親征這種事情,皇上做得不要再多了。
也不知道,要是樂嬋等女知道趙洞庭帶著吳阿淼和徐鶴深入元朝以後,心裡會作何感想。
時間轉眼過去數日。
趙洞庭帶著一眾大宋高手還有飛天軍將士出現在唐州泌陽城北門外。
因為前有斥候先行通報,他們到這裡時,副國務令陳文龍已經是率著城內官員們在這裡候著。
這些官員當中有不少來自大宋,也有些是延用的之前投降、招攬的元朝官吏,還有極少數從民間聘請的人才。
因陳文龍坐鎮在這泌陽,讓得泌陽成為根據地中心。泌陽的府衙發展狀況也是最好的。
現在泌陽城內各府衙都已經有了主官,這便是足足二十餘號人物。
他們全都穿著大宋的官袍,多是綠色,少著硃色,站在穿著緋紫色官袍的陳文龍後面,見軍隊到,竊竊私語。
陳文龍抬著頭,眼神中隱隱有著激動之色。
他知道趙洞庭在軍中。
軍隊到近前了。
飛天軍總都統任偉騎著馬在最前面,旁邊是扛著飛天軍大纛的魁梧猛士。
瞧著陳文龍,任偉離著他還有十餘米距離便下馬,拱手喊道:「陳副國務令。」
「任大統領!」
陳文龍也拱手。他大多數時候還是呆在長沙,和任偉之間是有些交集的。
「見過任大統領!」
他後面的那些唐州的官員們老老實實對任偉施禮,甚是客氣。
他們可都知道飛天軍的威名,雖然不如飛龍軍那般天下聞名,但也差不到哪裡去。
飛天、飛龍兩軍可是大宋僅有的兩支特種軍,只是這回,飛天軍沒能如飛龍軍那般撈著表現的機會而已。
剛到近前,陳文龍便低聲問任偉,「皇上呢?」
任偉聲音同樣很低,「在後面馬上。副國務令您做好準備,皇上這回怕是要和您說件大事。」
「什麼大事?」
陳文龍微愣,問道。
任偉卻是不答了,只道:「您等會兒就知道。」
說著笑嘻嘻,對著後面喊道:「大軍在城外紮營造飯,帳內親衛隨本將進城。」
今天顯然是不打算再繼續趕路了。
從軍中很快有隊人跑出來,數十人的規模。
最前面那個騎士對著陳文龍點了點頭,不是趙洞庭又能是誰。
陳文龍臉上隱隱露出激動之色。
趙洞庭在前線主持大局,這麼快便讓元軍投降。這讓陳文龍對他都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奉若神人。
其後,在陳文龍等人的帶領下,任偉帶著「親衛」們跟在後面往城內去。這讓那些城內的官員心裡都犯嘀咕,怎的這位飛天軍總都統連帳內親衛也有這麼多人。而且看起來年紀都這般大。
他們自是不知道,這並不是任偉的親衛,而是大宋的眾真武境高手們。
能到這個境界,除非是趙洞庭這個級別的妖孽,年紀都不會小到哪裡去。
進了城再到府衙。
陳文龍很不客氣讓一眾官員都離去了。
他和趙洞庭、君天放等人聚集在府衙內的大殿里。
「臣陳文龍叩見皇上!」
陳文龍當即就要給趙洞庭下跪,被趙洞庭扶住,「副國務令免禮。」
然後走到主位上坐下,道:「這前沿根據地一應事物都有勞副國務令你在操勞了。」
「這是臣應該做的。」
陳文龍稍微躬著身子答道。可以清楚看到他兩鬢的霜白。
作為副國務令,他常常被賦予大任離開大宋。操的那份心真不是常人能夠想象的。
其實陳文龍的年齡並不算大,到現在,都還沒有年滿六十。
「副國務令請坐吧!」
趙洞庭說了聲,然後對君天放等人點了點頭。
君天放等人會意,都向著外面走去。數十人很快全部到殿外,並且給趙洞庭帶上了門。
裡面僅僅剩下趙洞庭和陳文龍兩個人,光線有些灰暗。
「坐。」
趙洞庭見陳文龍仍是站著,又重複道,然後說:「過些時日,副國務令你還得和軍機令去趟元中都才行。」
「臣遵旨。」
陳文龍半句話沒有多說,直接答應。
趙洞庭心裡難免感慨。
自己能夠有現在這般作為,和陸秀夫、陳文龍等人的支持是絕對分不開的。
此刻,陳文龍兩鬢霜白的頭髮,顯得是那般的刺眼。
他們都是為大宋在嘔心瀝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