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紅衣
門,開了。
無風自開。
熊野微微瞪大眼睛。
那兩個一品堂真武強者亦是微微露出驚色。
四個老頭並沒回頭,但也有所感應,神色各自有些變化。
這或許就是強者和強者之間的感應。
一青衣,一紅衣出現在茶館門口。
青衣兩鬢白,手持長劍,面冠如玉,雖然有些年歲,但像是越釀越香的老酒。如今看來,怕也仍是最能讓得深閨怨婦捧心。
紅衣是個女人,高挑婀娜,長裙及地,容顏國色,看起來柔柔弱弱。眼神些微冰冷,但不是那種讓人望而卻步的冰冷,倒更像是將自己心門鎖起來的冰冷。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茶館。
屋內人很是默契的住了手。
四個老頭退到門口旁側,看向青衣人和紅衣人。
熊野等人微微氣喘。
他們樂得暫且休戰,因為很難再堅持下去。
所有人都看向門口兩人。
西夏眾人俱是露出疑惑之色,因為沒有誰認識這突然出現的兩人。
熊野微微皺眉,也是不識。
倒是有武鼎堂供奉露出滿臉驚喜之色,出聲低呼道:「君前輩!」
青衣者,青衣劍仙君天放。
紅衣者,一席紅影傾城的韻景。
出聲的事武鼎堂老人,在武鼎堂已經呆過幾年,當初在雷州行宮時見過他們。
聽得這聲驚呼,四個破軍學宮老頭都是眉頭微皺,臉色很不好看。
姓君,且著青衣,又有這般氣度的,蜀中只有一人。
他們雖然深居破軍學宮之中,不大可能見過君天放,但不可能連君天放的名字都沒聽說過。現在破軍學宮可是已經出世了。
一個青衣劍仙,已經能夠讓茶館內局勢發生微妙變化。
兩個真武中期、兩個真武初期,還有幾個上元境,縱是這四個老頭個個自恃劍術無敵,心中也是有些沒底。
而且青衣劍修所修的歸元劍法,也同樣是江湖上最為頂級的劍法。他的劍術修為,絕對要勝過這兩一品堂真武供奉,還有那黑色大氅的陰狠老頭許多就是。
「青衣劍仙君天放?」
粗眉毛老頭聲音低沉開口。
君天放淡然點點頭,目光掃過屋內,眉頭微微皺起。
粗眉毛老頭又道:「你來此處,該不是要阻止我等?」
君天放神色沒什麼變化,只道:「我知道你們是破軍學宮中人,剛剛見你們劍招,當屬破軍學宮中的破軍劍法,著實不凡。若是尋常,君某或許還真不願觸你們破軍學宮霉頭。」
他稍稍停頓,「但今日,這茶館內,君某要保下幾人。」
粗眉毛老頭冷笑,「既然知道我們是破軍學宮之人,你還敢言及保人?」
他眼中有著厲芒閃過。
君天放這般清傲的態度,讓得他也是怒火中燒。
他們在破軍學宮之中身份極高,到這宮外,更是受萬人尊崇。青衣劍修名聲赫赫不假,但也決不能在他們面前擺譜。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破軍學宮在江湖中,何曾向誰低過頭去?
四個老頭無疑都不會賣君天放這個面子。
縱然君天放來,他們也不覺得自己這方就會輸。畢竟,黑色大氅的陰冷老頭已然接近極限。
君天放眼神從四人臉上劃過,右手放到劍后,輕聲道:「既如此,那恕君某無禮了。」
長劍豁然出鞘。
一道寒光折射在茶館橫樑上。
君天放身後陡然出現數道殘影,他整個人消失在原地,眨眼間掠到沒眉毛老頭近前。
也不知道他為何選擇對沒眉毛老頭出手,而不是粗眉毛老頭。
或許,單純是因為覺得不對眼?
一劍如驚鴻。
沒有太大動靜,氣勁也並不驚人。
但四個老頭卻是勃然色變。
內行看門道。
其餘人看不出來,可浸淫劍道數十年的他們又怎能感應不到君天放這一劍有多麼凌厲?
劍仙,當真不愧劍仙稱謂。
四個老頭心中都不禁收起幾分出宮后小覷天下江湖人的輕視心思。
君天放這劍,縱是放到破軍學宮當中,也能驚艷眾人。
而當他們的劍和君天放的劍碰撞時,更是臉色再變數分。徹底再沒有小覷青衣劍修的心思。
四柄劍形成的阻擋,竟是被君天放這平平無奇一劍盪開。
四個老頭都微微後撤。
沒眉毛老頭悶哼,肩膀上出現血淋淋傷口。
君天放一觸及退,飄然若仙。
紅衣韻景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茶館門檻上,竟是很不顧形象坐著。
有帶著極深韻味的樂聲響起。
紅唇沾綠葉。
紅衣飄飄,絲竹動人。這悠揚縹緲的樂聲,好似能飄向無盡遠方。
君天放神色清冷的將長劍歸竅,「你們走吧!告訴你們學宮中的首席客坐瀧欲,當初他助君某殺北山秋的人情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