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8章 家人

  北陰皇看著秦軒，不言不語。


  他並不確定，可卻有這種可能。


  北陰皇沒有喝茶，而是拿出一壺酒。


  他一口將壺中的酒飲盡，卻絲毫沒有暢快。


  北陰皇望著這幽冥，北辰帝，包括他，從誕生到結束，居然只是為某一個生靈當作墊腳石。


  始古原的意義尚且如此，他們在始古原內的存在，不論強大到萬古無敵，古今無雙，還是其他，其實，也不過與那朝生暮死的蜉蝣有何區別？

  當北陰皇踏入到原外至高天內，他得知，也在推測，這個結果，讓他不願再回到幽冥之中。


  什麼幽冥之主，什麼責任，他從不朽時代誕生，與濁太古相賭，被困在幽冥之下。


  要不是因為與北辰帝置氣，他豈會在乎幽冥？

  「小子，是不是你不重要，但，不會是本皇，要是本皇，你小子還沒存在，這始古原便毀了。」北陰皇足足喝了幾大壺的酒，方才帶著一絲不甘的語氣道。


  「幽冥也好，始古原也罷，任其自然，本皇也要準備超脫了。」


  說著，北陰皇不再說什麼，轉身踏步離去。


  秦軒望著北陰皇的背影，他的心中，何嘗不是翻起滔天巨浪。


  「始古原，註定毀滅，不可改變。」


  「三百萬年！」


  秦軒盤坐在幽冥之中，心中思緒起伏。


  北陰皇所說


  ，皆是他的推測，也未必是對的。


  在原外至高天內，時間與始古原不同。


  秦軒在原外至高天時，秦昊是他未來之人，卻出現在了原外至高天的過去。


  若是如此，那麼，古往今來踏入到原外至高天的人，身在原外至高天中的時間，都是不確定的。


  北陰皇得知的消息，那些生靈也都知道。


  另外，在秦軒踏入到原外至高天時，他便知曉，未來的事情，原外至高天是不可能被透露的。


  如北陰皇所言，這是原外至高天存在的基本法則，若是違反了，整個原外至高天也便不會存在了。


  綜合以上總總，秦軒自己也在推演，也在臆測。


  可最終能夠確定下來的，是秦昊在於未來，從蒼業火中走出。


  他，在未來，可能已經超脫。


  始古原，註定毀滅，不可更易。


  或許，能夠更易，但他需要在這三百萬年超越爭渡者，甚至棺奴，魁尊等等。


  而且，他想要更改這個結果，那麼，便必須要尋找到毀滅始古原的存在，包括，定義始古原存在的存在。


  在見識到真正的爭渡者后，秦軒認為，這個可能微乎其微。


  他並非否定自己不可能做到，而是三百萬年內，他不可能做到。


  所以，想要更改始古原的毀滅，這也不可能。


  最重要的是，與仙界

  不同，哪怕是始古原毀滅了，他也可以獨善其身，蒼業火內的故人，仍舊不會因此而毀滅。


  前提是，他還在，並未隕滅。


  秦軒還在思索，以上前提是，那未知的敵人，並未針對他。


  允許他獨善其身，超脫於始古原。


  另外一個可能，便如北陰皇所猜測。


  若始古原的意義，當真是為某一個存在，培育一個對手，亦或者是說，始古原的存在，便是培育出一個超出某種桎梏的強者與生靈。


  這個人，若是他秦長青，那麼，他便不可能獨善其身。


  他的一切底細，都暴露在對方的視野中，可對方，他卻一無所知。


  甚至，那等存在，連他的未來，都已然洞悉。


  秦軒望著杯中的茶，茶水倒影著他淡然的面孔。


  在原外至高天內，他清晰的感受到了那位棺奴的意識。


  「終於找到了！」


  歷經無盡劫難的秦軒，此刻心中，居然也浮現出了一絲迷茫。


  他面對的敵人是誰，未來將會如何？

  船到橋頭自然直，可那橋頭在何處？

  秦軒的心，亂了。


  一路走來，他皆知目的在何處，可現在，他卻不知道自己將會走何處。


  自己的未來，或許已經註定，在別人的眼中，唯有他不知。


  還有，家人的未來，故人的未來。


  長生仙界，地球！

  為何

  原外至高天內，他只看到了秦昊，而不見其他人。


  紅衣，君無雙，斗戰等等，為何未曾出現在原外至高天內。


  波瀾一起，便是無休無止。


  原本，巍然不動的心境內，浮現出了縫隙。


  就在這時，秦軒的耳邊，浮現出了一絲呢喃。


  「小軒！ 」


  秦軒抬眸，他望去，是模糊的輪廓。


  可聲音，卻是那般熟悉，親昵。


  忽然，某種酸澀從心底傳來，眼前的迷霧，如同被一隻手撥開。


  「媽！」


  秦軒愣住了，他望著那一道人影。


  入目的，卻是昔日，前世在地球上的畫面。


  那年，是在他高考之後。


  在學校，淪為笑柄，成績，一塌塗地的他，此刻的茫然，後悔，憤怒，無奈，還有放棄未來的想法，如同再次湧入到他的內心之中。


  「不就是一次考試而已，你的人生，還有許多次考試，這次成績不好，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沈心秀仍舊是那般慈眉善目。


  可陷入困頓，頹敗的青年，又怎麼會因為這一句話振奮。


  秦軒也只是強顏歡笑罷了，可沈心秀也並未說什麼，她只是轉過身去。


  是那天夜裡，秦軒輾轉難眠。


  耳邊，卻傳來了自己母親悄悄的電話聲。


  「小軒很頹廢，這幾年，我們應該陪在他身旁的。」


  「文德，我們是不


  是錯了？」


  電話里，沈心秀的聲音有難掩的心痛和後悔。


  「唉，你是對的。」


  也不知父親說了些什麼，讓沈心秀逐漸心安。


  「等到他大學，再去告訴他吧，明天，我也要走了。」


  「希望，小軒的未來，能夠像我們期望的一樣，不用再做出我們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不用活在別人的掌控之中，能夠做出自己的決定。」


  「嗯，掛了，你也早點休息！」


  曾經耳旁風的話語，此刻卻是浮現在秦軒的耳邊。


  此刻的秦軒，卻是愣住了。


  他望著緊閉的房門，怔怔出神。


  父母，早已經故去，不知幾經輪迴。


  可他們，卻又彷彿長在，無時無刻，不在他茫然之中，如一盞明燈。


  「不論敵人是誰，未來如何，又何必值得思慮？」


  「昊兒還在，他還在未來。」


  秦軒輕聲自語，眼前的一切畫面，皆如泡影。


  秦軒再次睜眼時，卻發現眼眶濕潤。


  「無盡歲月，他們會追尋著我的足跡，作為生的希望和目的。」


  「我會踏破一切，至於敵人是誰，在哪一個境界，都不重要。」


  秦軒望著杯中的茶，茶已經涼了，可他卻從這茶中，看到了諸多的影子。


  哪怕是長河浩瀚，無始無終。


  我也要將其踏破，所為，並非自己……


  還有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