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4章 鬼城

  莫鄉仙城，獨屬於某一個紀元的仙城。


  在這城中，君無雙等人在莫鄉的指點之下，一一介紹那曾經在仙土上人盡皆知的過往。


  秦軒在後慢慢獨子而行，忽然間，秦軒彷彿想到了什麼，腳下微微一頓。


  「塗仙！」


  秦軒輕喚道，令塗仙疑惑的轉頭。


  「我出去一趟，稍等片刻回來！」秦軒含笑道。


  塗仙不由點頭，「出去便出去，何必特意告訴一聲！」


  秦軒聞言，不由輕笑，他轉身便欲踏步。


  「別再帶回一個瀾兒！」塗仙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望向秦軒。


  「不會！」秦軒輕笑一聲，踏步消失在這莫鄉仙城上。


  塗仙不由微微搖頭，秦輕瀾已經回到洛城了，相伴其母親，至於秦軒和洛賦仙的事情，塗仙也有所了解一部分。


  「塗仙姐姐！」


  徐冰兒回頭喚道，指著一刻通體燦金的蓮花，在這蓮花之上，有瀑布高懸，澆落在其上。


  「來了！」


  塗仙踏步，追上眾女的腳步。


  ……


  中域，五大帝域外，八十一古城。


  在這八十一座古城之中，有一座城，獨於仙土。


  這一座城內，只有一位生靈，埋葬在此處。


  整座城通體死氣沉沉，更有銹跡斑駁，人若入其中，心境稍有差池，便會陷入到無邊亂象之中，心神失守，陷入到瘋狂。


  此刻，在這一座鬼城中，卻有一道身影，他盤膝坐在此地，手中有一壺清酒。


  他靜靜的坐在城中，似乎在與這城中的某位存在對視著。


  「羨仙，大劫已經要開始了！」


  中年男子亂髮而坐，緩緩開口。


  「你又何必如此執著。」


  男子的聲音沉緩，卻又有一種無奈。


  他口中的那一人，彷彿就是令這一座古城百億年無生靈駐足的存在。


  隨著男子的聲音響起，城內卻並未曾有半點回應。


  有的，只有那嗚嗚陰風，在這城中颳起。


  此風，足以卷滅仙尊，但波及到這男人之身，卻更像是微風拂面。


  「你已經等待的夠久了，這一紀元，終究要隕滅。」


  「你為何不放下，等大劫之後，我會重歸生死空域！」


  「你想要的，本帝給予不了你。」


  男人舉杯痛飲，望著這一座鬼城，眼中卻仍有掙扎，嘆息。


  他望著這一座古城，每一寸銹跡，每一縷陰風，雖然難傷其體，卻猶傷其心。


  就在這男人痛飲中，一道淡淡的聲音忽然響起。


  「怎麼？出世這麼久，你方才敢來這一座古城么？」


  聲音入耳，男人眉頭微皺。


  「長生大帝，何故至此！？」


  「本帝並未禍亂當世，也不曾得罪於你！」


  「屠刀斬落滄龍三人之後，連我你且不曾要放過么？」


  男人並未轉頭，他卻感知到了秦軒的氣息。


  秦軒彷彿從虛無中走出，負手而立。


  「我來，解你與她一份執念，作為交換，你入青帝殿，列入魔庭之主！」


  秦軒不曾有半點試探，直接道明來意。


  他望著這男人的背影，臉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男人卻是並不曾在意，「執念？秦長青，大劫將至，何不多為這一紀元的做準備。」


  「我與她的事，不是隻言片語能夠道清的！」


  秦軒走到這男人的身旁，望著這一方鬼城。


  「不就是一場大劫，何足道哉！？」


  他口吐狂言，卻讓男人的舉止第一次凝滯。


  男人緩緩側目，望向身前那負手而立的白衣，卻彷彿道盡無盡狂哉，但在他眼中，卻又可笑至極。


  「秦長青，我曾見過狂驕之人，同樣視大劫如無物，可這一紀元既然存在，就證明，我所見過的那些存在，都已經隕滅了！」


  男人沉緩開口，「你天資妖孽，第一帝界，能斬冥皇，這的確足以傲視古今，可那又如何？古往今來，未必不曾有與你比肩，甚至比你更強的存在！」


  「他們都曾失敗，何況是你，比這一紀元強大百倍，乃至於千倍的紀元都已經覆滅，你又何必狂言呢？」


  男人再次倒上一杯酒，輕聲道：「我不過是苟且偷生，藏匿於生死空域中的一位大帝罷了，長生大帝，請歸吧！」


  秦軒目光平靜，「漫漫長路，縱然是無盡黑暗，也終會有一線曙光。」


  「這是所有生靈的追求，包括你在內！」


  「若是每一人都放棄了，那才是真正的黑暗！」


  「我有自信，破此大劫，還你一個朗朗乾坤，生機勃勃的仙土，一個足以不受封禁折磨，安靜度日的家鄉，唯有一問，你敢奉陪否！？」


  秦軒未曾看向這男人，他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靜。


  男人一笑，不置與否，他看過太多，對於前路已經不抱希望。


  也看過太多希望，到最後，淪為的徒留下絕望。


  秦軒也不急，在此等待著男人的回應。


  待那一壺酒空，男人從地上緩緩而起。


  「何必呢，你比我強，我不過是區區第二帝界罷了？」男人有自嘲的笑道：「我曾失敗過，便有可能失敗第二次，你不惜自降身份來尋我，又有何意義？」


  「青帝殿已經足夠強大了，不需要我一人！」


  男人與秦軒並肩，無奈的笑道。


  「我建青帝殿，不是為了威震仙土！」秦軒平靜道：「若想要君臨天下，我秦長青一人足矣，何須借勢！？」


  「但對抗大劫，我秦長青能破仙土，卻不能救下仙土內的每一尊生靈。」


  「所以，青帝殿需要存在，也必須存在！」


  秦軒話語，讓男人不由大笑出聲。


  「更何況，她在此地等了你漫長的歲月，你不想她與你一般，苟且偷生。」


  「我秦長青可如你所願，以此城為家，安身立位於這一紀元！」


  「作為回報，履行你魔庭之主之責！」


  「生死執念，在此一搏！」


  秦軒側目，望向那男人，「前路如何，由你來定，但願，莫要讓我失望，也莫要讓她失望！」


  秦軒轉身，踏步便行。


  徒留兩字，縈繞在這鬼城內，如散陰風。


  「吞天！」


  吞天魔帝狂發隨陰風而起，他望著這一座城。


  等到秦軒消失后，足足許久后，他方才輕聲喃喃開口。


  「羨仙，本帝，應該搏么？」


  「罷了！」


  吞天魔帝忽然一笑，那一雙眼眸中緩緩合攏，再次睜開時，已眼中再無猶豫不決。


  那一雙紫色的眸子，如璀璨到了極致，如若兩尊紫陽，傲臨在這鬼城之上。


  他踏出一步，直入鬼城之中。


  單手掀棺，如掀億萬鈞之山。


  隆隆隆……


  整座城在震動，露出其中一名銀髮的女子的面容。


  棺開，人現，鬼城之上，瀰漫百億年的陰雲赫然而散，露出一縷光輝，耀此鬼城。


  「羨仙！」


  吞天魔帝之手，輕輕的撫摸著那冰涼的肌膚上。


  「我來了，這一次，若不能同生，那便共死吧！」


  「我已經苟活了太多個紀元，既然要死的話……」


  「我陪你，長生，不求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