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3章 帝木生元（二更求月票）

  點點光輝如螢火，凝於一方輪廓。


  在短暫的光芒之後，一位老者浮現在秦軒面前。


  此人，老態龍鍾，卻無臂無足，之有那一襲金色長衣，飄落在地。


  其面孔，長眉長須，一雙眼眸，卻彷彿歷經無盡歲月，輾轉這世間輪迴。


  老者靜靜的望著秦軒，「通天籙！」


  他靜靜的望著秦軒，一雙眼眸，彷彿窺透一切。


  通天籙！

  這一紀元初，蒼天大帝，徐家無上，所創符籙之一，代表蒼天之令，天道之言。


  只是一枚符籙而已，並無何玄奇。


  但能知曉這通天籙的存在，在這當世，也無幾人。


  烏巢帝木本不想理會，但卻不得不理會。


  更何況，眼前這人族，能直呼其名，更是罕見。


  哪怕是當今金烏一族的聖人，也不曾通曉其名，世間，更近無記載。


  天老，在這一刻身軀都在隱隱顫抖，望著那帝木所化的老者，彷彿像是痴傻了一般。


  烏巢帝木之靈，哪怕是他，一生至此，也從不曾見過一面。


  能得其傳音，便已經近乎是莫大的榮幸。


  如今，這北域秦長青，竟然能喚醒烏巢帝木，竟然還讓烏巢帝木化形而出？


  「這，這怎麼可能呢？」


  天老心中近乎有無盡波濤席捲，讓他不可平復。


  秦軒淡淡的望著這烏巢帝木，緩緩道：「看來，開仙陽大殿讓你的確消耗不輕！」


  烏巢帝木目光淡然，「來者，你喚我醒來所為何事？又從何處，知曉彌崖壑這三字？」


  彌崖壑，乃是這一紀元初的古老之語，翻譯到當世，應是光明之意。


  這三字，也是烏巢帝木之名。


  它已經太久不曾聽過這三字了，自黑暗動亂之後，昏昏沉沉，在這歲月之中飄蕩著。


  它與祁帝鬼桐不同，乃是這一紀元初，從混沌之中誕生的一粒先天之種，位九大神木之一，與三十三先天仙蓮品級相同，猶有勝之。


  有人破開混沌，將它從混沌內帶回仙土，種在了這東海，漫長歲月，化為帝木。


  其靈，歷經三百六十億年，亦不曾朽，只是有些混沌罷了。


  大多數，烏巢帝木皆在沉睡，如若那些禁地內封禁的生靈一般，極少會出世。


  對於它而言，一夢也許就是數十億載。


  「從何處得之，又有那麼重要麼？」


  秦軒淡淡道，前世他得這一株帝木相助，其名，也是這一株帝木親自告之。


  其前世帝兵，青帝劍，有一部分，來自這烏巢帝木。


  「我來，是與你交換一場，金烏一族，覆滅在即，取三滴帝木生元，我為金烏一族，蕩平此劫！」秦軒目光淡然，「你耗盡了極大的力氣，開啟仙陽大殿，金烏一族若滅了，便也無意義了！」


  如此話語，烏巢帝木倒是不為所動，倒是天老，在這一刻，面色驟變。


  「你說什麼？」天老失聲，金烏一族覆滅在即？

  秦軒不曾理會天老，他目光僅僅在烏巢帝木上。


  「我既已醒來，金烏一族，可無恙，請回吧！」烏巢帝木不急不緩的開口。


  「大劫，還有六百年不到，你若動，仙陽大殿開啟，便要延遲到三百年後！」


  「三百年後，大劫在即，一切晚矣！」


  秦軒目光平靜，「三滴帝木生元，金烏一族，大帝未定，可至少出一位聖人。」


  烏巢帝木目光緩緩而動，驟然間，有一片帝木之葉緩緩而落。


  此葉如象之巨，落下如毯。


  老者緩緩盤坐在這帝木之葉上，秦軒望之，也隨之而落座。


  秦紅衣倒是不曾在意，她依舊在與那年幼金烏嬉鬧，天老，更不敢落座。


  「你，不應在此世才對！」


  「徐無上，已斷你之天道，看來，你已經與其有所交換了！」


  烏巢帝木緩緩開口，其音，困於一方，只在秦軒與他耳中，連這一方天地的天道意志，都不可聽聞。


  「我若不予你三滴帝木生元，你應該也會救金烏一族！」


  「三滴帝木生元，我至少要多凝聚三千萬年，方能積累而出！」


  「以你底蘊，也不過是能入混元第二境。」


  烏巢帝木開口，其音，足以讓人駭然。


  它彷彿看到了一些秦軒身上的迷霧，也知道秦軒身後那深不可測，怕是連它，也不能盡為所知。


  「嗯！」秦軒淡淡點頭，「救金烏一族，是因為有其因果，我自當會救！」


  「不過，三滴帝木生元，突破為次，你應該能感覺到，我壽元已經接近乾枯了！」


  「世間萬物，有得必有失，至強者，也免不得面臨抉擇。」


  秦軒同樣不急不緩的出聲，「彌崖壑，你應該選擇了！」


  「大劫將至，徐無上不會一心信任於我，她也不會信任任何人。為天道，雖為至高，卻也是傀儡罷了！」


  「蒼天化身葉桐雨，我想，你應該見過了，否則，你不會開啟仙陽大殿！」


  「這兩人，當初從混沌之中取你至此，以光明命你，除卻這兩人，這世間，鮮有人會讓你做出這等貿然舉動。」


  烏巢帝木微微沉默，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它才緩緩抬頭。


  「蒼天，無上，各自皆有謀划！」


  「可你，與我並無關聯。」


  秦軒一笑，「會有的！」


  「破劫唯我，非是驕狂，而是我秦長青能為之之事，徐無上做不到，蒼天，也難！」


  「一個受困於天道，一個受困於自己，唯我，不受天道桎梏，不受方寸之心。」


  「三滴帝木生元，只是一部分，他日，我會為大劫鑄劍，尚且需要你一部分本源至木。」


  彌崖壑微微皺起了眉頭，似乎對於秦軒的話語和自信感覺到不滿。


  秦軒笑而不語，他靜靜的望著彌崖壑。


  「大劫，你若不能破之呢？我，大不了重歸混沌，等待下一紀元再出。」烏巢帝木似乎在發問，又似乎不像。


  「那你應該能看到我的屍骨，在這眾生之上，會有人彌補歸你！」


  「不過，這不太可能，若連區區大劫，我都不能破，那……」


  秦軒輕輕一笑，「何談其他？」


  接下來，便是大約一個時辰的沉寂，烏巢帝木不曾開口，秦軒也不急不躁。


  直至，烏巢帝木緩緩抬頭，再看了一眼秦軒。


  旋即，只見其餘秦軒身下那一片帝木之葉，緩緩消散，化作三滴赤金色的液體懸浮在秦軒面前。


  「從前路而來之人，還望，莫失本心！」


  烏巢帝木身影徐徐消散，徒留一道蒼邁之音。


  秦軒望著那三滴帝木生元，在葉落那一刻，他便已知曉烏巢帝木的抉擇。


  至於其他言語，不過是想告訴一聲罷了。


  秦軒收起那三滴帝木生元，輕輕一笑。


  「老友，你的彌崖壑，不會葬在大劫中，我曾許諾於你！」


  「我秦長青這一生，言出必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