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4章 無以為報

  仙城內，酒樓之中。


  這是一處包房，至少，風魔還是第一次踏入到此處，哪怕他在其中已經生活了數十年。


  「師祖，得了聖人傳承！？」風魔滿面愕然，眼中隱隱有羨慕。


  他之前聽說過那南江聖府，不過只是略有耳聞，畢竟，他一介叩庭真仙，距離那個層次太遠了。


  「嗯，得長青之贈！」李紅塵輕嘆一聲，他望著風魔，「風魔，你是長青師祖，與他在天雲宗關係極好，長青自當不會忘你！」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莫不過如此！」李紅塵略有幾分自嘲，「你也好，我也罷，枉為長輩！」


  風魔不由苦笑出聲，「師祖，何出此言，聖人傳承啊！整個仙界，多少眾生都羨慕。」


  李紅塵微微搖頭，「得人贈予，感恩戴德，是人之常情。可，長青自修真界，便相助於你我，為天雲破劫，為我解封。」


  「凡人之中，尚且有禮尚往來，可如今，你我又能做得到什麼？」


  「禮尚往來，或許是喜，讓人心中寬慰，可，一昧得之，卻無法還，這種感覺，我想你也擁有！」


  李紅塵自己斟上一杯酒，風魔連忙起身提壺。


  李紅塵也不以為意，風魔本就是其晚輩。


  「太道聖山，仙屠兩字，何等狂驕，八轉金仙，卻隱隱無敵於世！世人皆觀其無敵姿，但長青付出何種代價，何等痛楚，又有幾人知曉！？」


  「我聽長青提及，他曾在北域大戰，連七魄都曾丟失了！」


  「不論是北域，還是太道聖山上，你我為長輩之人，得幾多恩惠，又曾為他做過什麼？」


  「風魔，長青可不圖報，可你我，不可不報，偏偏，你我如今，無以為報！」


  李紅塵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他本以為得聖人傳承，自己勤勉，秦軒又是大羅金仙，遲早可以償還此情，但太道聖山一戰，卻讓李紅塵心中異常難受。


  他，已經能殺混元第六境前古無敵者了，甚至，在當世，聖人不出，怕是無人能攔他秦長青。


  李紅塵怎麼也想不到，秦軒的實力，成長的速度會這麼快。


  快到，讓他感覺到絕望，所承恩惠，盡無以為報的絕望。


  風魔沉默，他早在修真界內，便有這種感覺。


  可長輩觀後輩青出於藍，更多還是喜悅，李紅塵所言，他風魔未必不知，可就算知曉，日夜輾轉，又能如何？


  「師祖，風魔是常人，世上妖孽太多，比不上！」風魔低聲道：「更何況是長青，這等妖孽之中的妖孽。」


  他為李紅塵斟酒，為自己也斟了一杯。


  「不過，若有一天長青遇難或不測，老頭子一把年紀了，差點連天劫都未能渡過，還要靠長青之力！」


  風魔提酒而笑，「大不了，去死便是了！」


  李紅塵微微抬眸，望著風魔。


  最終，他一笑道：「未必這麼嚴重，我只是略有感慨罷了！」


  「這一次見你，我是打算出南域，去尋小石頭，大概，再見時便已是滄海桑田！放心不下你，不得不見！」


  李紅塵手中浮現出一枚儲物戒指，緩緩飄向風魔。


  「拿著吧，聖人傳承，我無法給予你，或許，長青有朝一日見你，會贈予你更好的傳承！」


  「你才真仙，資質談不上愚鈍，勤勉之下，或許有望大羅，混元，聖人之路太難，無人敢言定，不過……」李紅塵輕笑道，「未必不曾有希望！」


  風魔沉默，聖人，他想都不敢想。


  他太普通了，在修真界，便談不上多出彩，更何況是在仙界。


  風魔知道，李紅塵所言的希望何在。


  「好生修鍊，你的路，還要你自己來走，希望再見之時，你我，皆不負天雲名，皆不負長青！」


  李紅塵起身，他留下一枚儲物戒指，悄然離去。


  直到李紅塵離去，風魔方才患得患失，他望著那一枚儲物戒，小心翼翼收在胸口處。


  他只是一介雜役，懷璧其罪這四字，風魔自然清楚。


  酒樓前，風魔靜靜的望著這仙界之天。


  「聖人啊！」


  風魔低喃一聲，自嘲笑道：「世人命不同，誰能想到，我天雲宗，當真能出一尊，可以傲視寰宇，睥睨仙土的無上真龍！」


  ……


  南域，天商仙城。


  百萬仙兵為柱，支撐著一座浩瀚仙城。


  這些仙兵，有真仙兵刃，有大羅兵刃，甚至有混元兵刃。


  每一件仙兵，皆是完好無損，足足百萬之數。


  而其上仙城，更是有南域第一大商道仙城之稱的天商仙城。


  這是南域最大的商會聚集地，其中有三百六十萬建築，每一棟建築，皆是一處商閣。


  曾有人言，若是奪了此城，相當於搜颳了一座帝宮。


  在這天商仙城下，一道浮空玉梯，如若浩瀚大道，從大地通往天商仙城。


  天梯之上，秦軒拉扯著紅衣，靜靜邁步。


  紅衣滿眼是好奇，手中還有一串糖葫蘆，仙品糖晶，大羅仙果。


  太奢侈了，就算是大族子嗣，也不會如此浪費。


  最重要的是，這種糖葫蘆，在紅衣還是一手五串。


  「好酸！」


  紅衣吃了一口，頓時眼睛都酸的眯起來了，但模樣，卻是極為享受。


  「喜歡吃，等你吃光了，再買好了！」


  秦軒拉著紅衣，「小心一些，莫要弄到衣上，你也算有大羅五轉了，憑你這金身，萬物不侵也不為過，稍稍留神，便不會弄得狼狽！」


  「知道了！」紅衣吐了吐舌頭，然後她望著秦軒，「長青哥哥，擦！」


  她嘴角有一處晶瑩，有仙糖粘在了嘴角。


  秦軒低頭，那一雙瞳孔之中漠然無情，與那紅衣明亮雙眸對視著。


  「自己擦！」秦軒道。


  「紅衣手都在忙唉！」紅衣癟嘴，她一手牢牢的抓著秦軒的手，一手捏著那五串糖葫蘆。


  秦軒回過頭去，另一隻手掌卻輕輕的抹過紅衣的臉頰，那嘴角上的仙糖消失無蹤。


  紅衣頓時笑眯了眼，比吃糖葫蘆更加開心。


  她一步一跳，蹦向前方天梯。


  「長青哥哥，快點走，這一座城內，應該有很多好吃的吧！？」


  「嗯！」


  秦軒望著紅衣，微微點頭。


  「我要吃，快點，紅衣已經餓了！」


  「好！」


  秦軒踏步，一把提著紅衣的衣領，三五步，便跨越這階梯。


  從他踏步開始，便有仙元護住兩人。


  即便是如此之速，待秦軒與紅衣落在這仙城門前時，紅衣連半點髮絲都不曾亂。


  白衣，紅衣，一大一小，入天商仙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