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2章輪迴之海

  所謂元神，便是修真者魂魄凝聚，從三魂七魄外，借天地之力，而凝聚出的一種力量。


  如人創兵刃，一般，若無魂魄，若無心境，便是無根浮萍，廢鐵罷了。


  在很遠古的時期，元神非稱元神，而是魂力。


  乾坤之中，除卻誕生意識的魂魄，還有一些魂力，流離在宙宇每一片角落。


  漸漸，有識之人開始皆這無識之力，化為己用，稱之為魂力，后稱之為元神。


  元神有諸多妙用，但最為根本的，還是其魂魄。


  魂魄強大，元神便愈加強大，元神強大，卻不代表魂魄變強。


  虛神界之中，秦軒走到了一片海域。


  眼前，滄海如若無盡，在色彩絢爛旖旎的虛神界之中，卻只有此海，通體泛黃，彷彿渾濁到了極致。


  而在此海之上，亦有榜單，其榜單上最高處，御天宗御聖仙子之名，如臨絕巔。


  御聖，御天宗，入此海七萬里！

  秦軒淡淡的望了一眼那榜單之上的名字，目光淡漠。


  此海，被稱為輪迴之海，乃是虛神界最不可測的幾座寶地之一。


  有人傳聞，此輪迴之海皆是以元神之力凝聚，也有人傳聞，此海匯聚世間污穢魔念。


  但不可否認的是，漫長歲月，在這輪迴之海之中瘋魔的修士不知有多少。


  其中不乏入其榜單之人，此海也是虛神界不多的足以讓入此地者有生死危險之地。


  輪迴之海已經不能稱為寶地，說是險地，不為過了。


  秦軒身遭，也不曾有那麼多道君，輪迴之海廣闊，不似虛神天岳，會讓諸多道君匯聚在一處。


  秦軒望著這輪迴之海，微微頓步，旋即，他動風雷仙翼，如游龍入江海，沒入其中。


  冰涼的海水如若沁入心肺之中，瀰漫在了秦軒的元神之身內，更有海水，向蓮台蔓延而去。


  而秦軒也不曾阻止，或者說，不可能阻止。


  這輪迴之海的海水，不可阻擋，哪怕是至尊入此中，至尊念也如虛無一般。


  很快，海水便將秦軒徹底湮滅，只有蓮台，在這海水之中泛起微弱的光芒，甚至，到最後，連蓮台都不曾有半點光芒放出。


  秦軒的意思，更是猶若陷入到混沌之中。


  他眼前一片漆黑，在他面前，他看到了許多。


  曾經隕落在他手下的存在，地球上那諸多敵人，甚至，包括自己的父母。


  「往事無憾，以此阻我，不足！」


  秦軒淡淡開口，他直面那些過往，心境巍然不動。


  「世間，誰能無憾！？」


  有淡淡的聲音響起，畫面破碎，從其中走出一道淡淡的身影。


  「秦軒，你自以為無憾罷了，可你所為，心中當不曾有一點遺憾？」


  「你所求此生無憾，你卻放任父母蒼老，放任有情人苦守禪山，更放任她們望你大婚，心如刀絞，更放任自己親子，入星空，歷經萬劫！」


  「秦軒，你可配得上稱此生無憾么？」


  身影從一片混沌，到漸漸清晰，來人竟然與秦軒一般無二，只是那一雙眸子，卻是漆黑，不分瞳孔眼白。


  「父母之意，子當敬之，為人子，不可愚孝！」


  「她人之情，我自當避之，為人者，應曉對錯！」


  「子之一生，非羽下孱雛，為父者，溺子如害子！」


  「何憾之有？」


  秦軒淡淡的望著那道身影，「問心罷了，你以為你三言兩語，可以破我秦長青萬古心境？」


  「你秦軒，太自以為是了，你以為你所為，便是正確？你不過是自私自利，無情無義的蠢貨罷了！」黑眸身影，冷冷道：「這世間，誰也不敢言無憾，誰也不敢言無錯，你既然是人，又怎能無憾無錯？一切不過是為你借口罷了。」


  「她們不知曉的，我秦長青知曉，她們看不見的，我秦長青都曾見過，他們未曾經歷的，我秦長青皆一路走過！」秦軒眸如止水，「自私自利？我若真是如此，一切都應當圓滿，我可以不顧他們的願望，帶他們入修真界，共入至尊。」


  「我可以助她們，渡過天劫，入仙土！」


  「我甚至可以讓她們成帝，可那又如何？」


  「不得長生，終究要隕落，百年歲月，凡人尚且覺得短暫，但百萬年歲月，凡人之心，早已經腐朽了。」


  秦軒目光淡然，「父母之願，便是留在地球，莫清蓮等人，若不想死，應離我遠去，我子秦昊，羽翼下的雛鷹，終究是雛鷹，更何況，溺愛之子，豈會恩父。」


  「世間的例子太多了，一人修真，全家入道，最終結果如何？你問的都是些廢話，更不會動我之心！」


  「問心一關，到此為止！」


  從始自終，秦軒都不曾有半絲的心神波動。


  心境內，更是無懈可擊，那黑眸身影，死死的盯著秦軒，最後彌散了。


  秦軒微微搖頭，一切，他皆問心無愧。


  他見過的太多，方知對錯。


  或許有人會恨他，惱他，如莫清蓮，那又如何？


  他眼中的世界，莫清蓮看不到，而莫清蓮眼中的世界，又何等渺小。


  黑暗之中，似乎沉寂了一段時間，秦軒眼前，卻再次有異。


  「你既然心境如此堅固，不若，你入此關如何？」


  一道蒼邁的聲音響起，有一名老者，佝僂身軀，微笑望秦軒。


  他身前，有一道漩渦，老者彷彿請君入甕。


  「老傢伙，你不過是留下一抹意志，這輪迴關也就算了，既然有意志，便應該清楚，此等輪迴，也難動我心！」秦軒淡淡開口，隨後，他淡然自若的走入到那漩渦之中。


  在這一刻，他抹滅了所有的記憶。


  但即便如此，他依舊是秦長青，在輪迴幻境內，避世人，掃遺憾，每一次，孤老而終。


  足足歷經的九世，秦軒記憶回溯，他重新出現在這黑暗之中。


  「雜亂記憶，魂帝，我來這裡，是來求那黃泉天命蓮的。」秦軒開口，望著那蒼老身影。


  「黃泉天命蓮！？好大的口氣！」


  「那是淬神至寶，真正的仙藥，我當初留一瓣在此，只是一時起意，古往今來，還未有人能夠得到！」老者目光之中露出一絲奇異，那是一下片仙藥的碎片，乃是淬鍊元神的無上至寶，至少在修真界之中，的確如此。


  「古往今來！？」秦軒淡漠一笑，他望著那老者。


  「我秦長青既然在此，能取一次，便能取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