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4章死不足惜
不僅僅是夜冢，便是那持劍青年，那兩尊大妖，更是在一瞬間，目光落在了秦軒身上。
「瘋了，青帝道友，你就算要死，也別拉著我一起啊！」柳羽閻在這一刻臉色慘白到極致。
這傢伙瘋了么？一介返虛下品的道君，竟然敢輕辱四尊大能。
他知曉秦軒實力不凡，之前百丈法相足以證明。
但就算再不凡，返虛下品，又怎能與河道大能相抗衡？更何況，眼前還有四尊合道大能。
寒鷺部落之人也是目瞪口呆，白冥、白闕、白翎……誰也不曾想到，在這一刻，在他們邀請來的返虛道君如鳥獸飛散般離去時，會有人選擇開口。
而且，一開口，便是如此狂言。
趁還活著？
這簡直是將那四尊大能輕辱到了極致，完全不放在眼裡。
夜冢眼眸眯起，望著秦軒，「你應不是寒鷺部落的人吧？此刻出聲，便不怕死么？」
他望著秦軒，斗篷之下，連他也看不出秦軒何等修為境界。
轟然間，秦軒四周的虛空，在這一刻彷彿凝如實質，整個空間都在壓縮，這種恐怖的壓力，如萬山擠壓，一旁的柳羽閻只是一瞬，便臉色蒼白，嘴角溢血，艱難的抵擋著合道境，被稱之為大能者的神通。
入合道，最基本便是領悟空間道則，煉道種成一界。
在這空間的道則之下，返虛道君再強，也不可能是對手。
修真界中，越境而戰不再少數，但境界越高，越境而戰就愈加艱難。
返虛境界的返虛元神，道種，合道境界的融道，空間道則，每一種，都不是之下境界的力量所能比擬的，彷彿完全就不在一重天地之中。
在空間道則擠壓下，秦軒卻彷彿無動於衷。
就連他身上的斗篷，甚至連一抹摺痕都不曾出現。
「不是！」秦軒淡淡吐出兩字。
「既然不是寒鷺部落之人，還不快滾，想在此處尋死么？」蛟鱗天雀已經在怒吼著，雀眸之中綻放凶芒。
「且不知你是何人，但你若想死，我便成全於你也好。」夜冢淡淡道，無形中，空間道則的壓力驟增一倍，「也讓天蒼星的修士看一看，攔我銀龍之路，何等下場。」
就在夜冢打算動手之時，斗篷微微抬起，在陽光下，露出一截下巴，薄唇。
薄唇微啟，聲音平靜，秦軒望著那四尊大能。
「在我家鄉，有一句俗語，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我藉助此地，恢復消耗，也算是承了寒鷺部落的一份情。」
秦軒目光淡然，「所以，滾吧，在我仁念未泯之時，趁爾等還活著之時。」
淡淡的話語浮現，讓夜冢的眼中殺意近乎迸發到極致。
「好膽！」持劍青年怒意滿面，劍意通天。
「好一狂生，不知斗篷之下，是何面容！」那之前幻化成五長老的女子更是輕笑一聲，眼中有好奇。
「仁念未泯？哈哈哈，好一個人族的無知之輩。」蛟鱗天雀更是仰天長鳴，「本尊倒想看看，憑你一隻人族螻蟻，何以在此大放厥詞？」
剎那，蛟鱗天雀動了。
只是一瞬，它便出現在秦軒身前。
銀色的身軀，如同飛梭，時空彷彿在這一刻都凝滯，四周變得極為緩慢，只有蛟鱗天雀之身在動。
其身不過巴掌大小，但蛟鱗天雀乃是四品大妖，雀喙更是堪比重寶，便是蛟龍之鱗甲也足以輕易貫穿。
一剎，蛟鱗天雀便掠過了秦軒身軀，貫穿其胸膛。
甚至，除卻在場大能之外，近乎無人能夠反映過來。
白伏瞳孔驟縮，有一絲惋惜，愧疚，若非寒鷺部落，這位唯一秉著仁心敢於助他寒鷺部落之人，也不會隕落至此。
「銀龍部落！」白伏心中咆哮，眼中已萌生死志。
就在這時，夜冢，持劍青年，以及那通曉變化的女子目光微凝。
寒溟蛟龍微微張口，吐息若風暴。
「殘影！」
「在我空間道則壓制下，竟然還有如此之速，能呈殘影，避過蛟鱗天雀之速！」夜冢心中若翻起驚濤駭浪，他窺破殘影，望著蛟鱗天雀之上那斗篷身影。
悄然間，秦軒腳掌落下，剛好落在蛟鱗天雀之上。
轟！
一瞬間，他四周凝固的空間，在這一刻彷彿轟然散開。
只有一股巨力，從他足下爆發，傳遞到蛟鱗天雀之上，透過蛟鱗天雀，傳到地下冰川。
隆隆隆……
整個冰川在這股力量之下，彷彿像是豆腐一般，直接被踏穿，不知踏穿了多少丈，一道道裂痕向四面八方蔓延，近乎蔓延到了整個寒鷺部落。
秦軒斗篷不曾掀起半分，踏蛟鱗天雀，望著夜冢等人。
斗戰九式，踏萬象！
「什麼！？」
在場合道大能，皆是瞠目結舌，夜冢等人，驚怒交加。
一踏之力，竟然可怖如此？
此人，難不成也是合道大能不成？
轟鳴中，更有怒鳴聲起，承載著秦軒這一踏之力，蛟鱗天雀身上的銀色蛟鱗在這一刻破碎了不知多少。
蛟鱗天雀在怒吼，憤怒至極，堂堂合道大妖，竟然被一介人族踏在腳下，何等屈辱？
它便要化妖身，將身上那個該死的人族震開，然後將其碎屍萬段。
秦軒腳下巴掌大小的雀身不斷變化，化作丈大，十丈，百丈……，在這變化之中，蛟鱗天雀更是動雙翼，將下方冰川盡數震成齏粉，其可怖，盡顯合道大妖之力。
秦軒彷彿無動於衷，巍然不動，斗篷之下，淡淡的聲音傳出。
「螻蟻之輩，也敢對我妄動攻伐。」
音落，秦軒腳下轟然傳出一聲轟鳴，隱約中，斗篷掀起半分，秦軒腳下的長靴更是破碎成虛無，露出其腳掌，細嫩如玉，其上布妖異血紋。
一瞬間，蛟鱗天雀的妖身凝滯了，凝滯在了一百零一丈範圍內。
足足近乎三百餘米的巨大之妖，在秦軒腳下，轟然下沉。
轟！
整個冰川，在這一刻，更是裂成無數。
只有一尊百丈大妖，被一人，踏在腳下，破寒冰百丈。
待冰霜散去，露出那百丈巨坑下的身影。
蛟鱗天雀，此刻猶若奄奄一息，其身上，一個巨大的血窟窿浮現，足有數丈，其內骨、血、妖力近乎被踏成了血霧。
鮮血如河，將冰霜染成血色。
只有一道斗篷，靜靜的浮在蛟鱗天雀之上。
在這斗篷內，飛出一抹淡淡的金芒。
「大金兒，你今日的口糧，便換一換吧！」
「此妖血脈弱了些，但應能滿你口腹之慾！」
淡淡的聲音響起，秦軒望著天穹上那瞠目結舌的夜冢等合道大能。
「區區螻蟻，無知至此！」
他臉上，一抹抹妖異的八荒戰紋不顯半絲光芒，有四字從斗篷下緩緩傳出。
「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