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7章名仙凰

  「仙凰宮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天劫之後，又有大戰，難不成有至尊在仙凰宮內交戰不曾？」


  「怎麼辦？有誰願意進入其中一探究竟么？」


  三關之地，有不少返虛道君望著那已經風平浪靜的仙凰宮上空。


  但，無一人敢入其中。


  天劫，大戰波瀾，太過恐怖了。


  誰也不知仙凰宮內，如今的情況到底是什麼？

  眾多修士面面相覷，望著仙凰宮，臉上有震驚、惶恐、畏懼……太多神情。


  仙凰宮前，秦軒與趙無極並肩而立。


  趙無極瞳孔微震，死死的望著秦軒。


  「你說什麼？」他吐出四字，每一字，都重若千鈞。


  秦軒不曾看向趙無極，目觀前方，「數千萬歲月前，仙凰本應該歸於虛無了！」


  「而如今，仙凰猶在，縱然受天懲困於此處，但不可否認的是，仙凰尚存在這世間。」


  秦軒負手而立，「天道無情，滅仙凰，不過翻掌之中，但懲仙凰之天道，卻留爾等受困數千萬歲月，趙無極，你可知為何？」


  「為何？」趙無極喉嚨微顫。


  「因其不忍罷了！」


  「天道無情，天道無形，天道無名，這是修真者眾生所觀，實際上，天道……情在蒼生，形在天法，名在仙土！」


  「仙凰欲舉國入仙，此為錯！但卻也不是一錯到底！」


  秦軒淡淡出聲，「它察覺到了仙凰，天法不容，但其心不忍。」


  「所以，它不曾覆滅仙凰，留仙凰數千萬歲月，化此遺迹！」


  「否則，你以為仙凰遺迹會存在？早已經在歲月之中，化為虛無。」


  趙無極仙心震動，他早已經渡劫，仙心有雛形。


  但如今，趙無極那顆數千萬歲月都不曾腐朽的仙心，此刻卻激起了波瀾。


  秦軒所言，太過震撼，甚至趙無極難以相信。


  但秦軒，卻又言的太真實了。


  是啊，若仙凰罪孽如海，那仙凰遺迹何以能夠留存至今？


  天道一心覆滅之下，仙凰安有如今。


  「趙無極，舉國成仙，乃是你之念，但你覺得，整個仙凰神國，十萬修士，都如你一般，自大，狂妄，甚至敢逆天道，行如此古往今來前所未有之大不韙？」秦軒負手而立，淡然道。


  前世，他曾與天道相談，談及過仙凰。


  若非前世若非仙凰，也無他秦長青，故睥睨天道之時，他曾在棋盤上談過。


  身為天道，覆滅一族，流血漂櫓，只要是逆天法，它將其葬滅，都不會眨眼一分。


  唯獨，它留下了仙凰數千萬歲月。


  他清楚的記得天道所言，它留仙凰數千萬歲月，不是一時興起或一時心慈。


  而是因為，它敬仙凰。


  仙凰有錯，錯在逆天，但仙凰，又有何錯？

  趙無極只是想讓那些為仙凰赴湯蹈火之人，入仙土罷了。


  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也有錯？


  螢火也想成皓月光輝，這也有錯？


  其志無錯，只是，方法錯了。


  但它，敬的，不是趙無極，不是趙無極之志。


  志高遠大者，它也見過太多，甚至，每一個修真者，誰不是志高遠大？

  它敬的……


  秦軒淡淡一笑，他望著有長虹已經落入到仙凰皇城內。


  「他們，是你趙無極之將士，是你趙無極之臣民，甚至，是你趙無極之兄友！」


  「他們，有多少人為人傑，趙無極，百位紅塵仙，誰不是睥睨天地之輩。」


  「但他們，聽你趙無極之志，欲逆天，欲舉國成仙，一個瘋狂到傻子都不會去做的事情。」


  「他們，義無反顧！」


  「他們，無言半分！」


  「他們，不曾一退！」


  秦軒望著那越來越多的長虹，落入仙凰皇城內。


  那曾經數千萬歲月，睥睨星穹的十萬將士，依舊不曾忘記昔日之禮。


  抬首成隊，邁步向仙凰宮。


  「趙無極，你敗了，敗在逆天法之大不韙！」


  「但，趙無極，你也贏了，修真界，多少仙脈大宗之主，也不曾做到你曾做過的事情。」


  「令下，哪怕是前路必死無疑，亦不曾有人昂首向前，便是面天道，亦無懼半分。」


  「因為你趙無極，是這仙凰神皇，你趙無極，便是他們的天，你在他們心中，在天法，在死亡之上！」


  秦軒語氣變得鏗鏘，「這便是你的仙凰！」


  「數千萬歲月，天道留仙凰，非是因為你趙無極有什麼雄心大志，有什麼逆天之舉，而是，天道敬你，敬你一介凡塵之皇，卻做到了許多大帝都不曾做到的事情！」


  「更敬的，是你麾下，那十萬明知死路，依遵你趙無極瘋狂之言的十萬生靈！」


  「趙無極，數千萬歲月，你想不明白的，不應該為何失敗！」


  「你想不明白的，應該是為何成功！」


  「為何，你一個趙無極，卻能讓十萬將士，義無反顧，死亦無憾！」


  秦軒的話語，每一字都如同天雷，在這番話語之中，趙無極，徹底呆住了。


  每一字，如若誅心，入其肺腑。


  「我……」趙無極聲音在顫抖，他不以本皇再自稱。


  遠處，仙凰宮前，三關前，有一道道聲音響起。


  「臣，趙尋仙，請求見天顏！」


  「臣，藍凰城主趙尋海，請求見天顏！」


  「臣，大風城主李鹿，請求見天顏！」


  「臣……」


  一道道高呼聲，從三關前傳出，直入仙凰宮，引得無數修士轉身，瞠目結舌。


  趙無極身軀更是一震，餘音入耳，他聽著已經數千萬歲月都不曾聽過的言語。


  「准！」趙無極仰天，兩行清淚落下，「本皇，准！」


  他在咆哮，聲音彷彿在撕心裂肺。


  在這一刻，他才知道，有些東西，比起舉國入仙土，更加珍重。


  可惜，他趙無極，負了這十萬將士，硬生生將他們帶入一條死路，葬入此仙凰遺迹，數以千萬年歲月。


  即便是如此，即便是如此啊！


  這群傢伙，依舊在行數千萬歲月前的大禮，依舊對仙凰畢恭畢敬。


  依舊將他，視為仙凰神皇。


  「我，趙無極，到底憑什麼，有如此將士！」


  趙無極眼眸通紅，「是啊！到底憑什麼！」


  三關前，令傳，踏步聲起。


  以趙尋仙為首，十萬仙凰將士在後。


  「諸位，隨我，入宮面天顏！」


  趙尋仙莊重至極，隨他踏步，身後十萬踏步聲合一。


  每一人，面上皆是敬畏。


  因此宮，名仙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