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灰色的餘燼（下）
莎莉絲特輕輕點頭，最終沒有多說什麽，很快就回歸了之前她麵對蘭尼時的坦蕩與自信。
而一旁的娜塔莉雖不太明白為什麽在蘭尼沒有講明約定地點的情況下，他們就能保證自己一定能找到彼此。
應該是前輩用了某種特殊的魔法，所以無論蘭尼走到哪裏，她都能知道？
不，應該不是這樣，如果是這樣，剛到會場，他們就應該沒道理直到現在才等到機會？
“如果娜塔莉非得需要一個答案，那麽我可以告訴你，我們能不能找到蘭尼隻取決於她想不想和我們交流。”
“是這樣啊…”
聽到這番說明，雖然娜塔莉對裏麵講到的事情還不是特別理解，不過她並未在意，畢竟她相信，即便是真的出現什麽事，那她相信身前這位前輩存在，很多困難都不再是問題。
“走吧，趁這裏的人還沒注意到我們。”
為了不讓娜塔莉繼續浪費時間，莎莉絲特索性加上這後半句話加以提醒。
“好，好的！”
沒有繼續浪費時間，娜塔莉忙不迭提起禮服長裙的裙擺，跟著莎莉絲特快步離開宴會廳。
“先別急著開啟飛行魔法，我得確認一下這附近哪裏可以施展魔法。”
出了宴會廳，莎莉絲特並未如同娜塔莉所想般啟動飛行魔法飛出窗外，而是謹慎地牽著娜塔莉來到一處僻靜角落，確認起周圍的狀況。
這個過程中，娜塔莉很安靜，也一直沒有打擾對方，直到這位前輩再次睜開眼睛，她才小心翼翼地組織起語言，開口詢問道：“為什麽我們不能直接出去？”
“因為蘭尼才剛出去不久，如果我們緊跟在她後麵離開會場，我想就算我們沒做什麽事，也會引來懷疑，所以何必呢？我們隻是來參加個宴會罷了！”
說到後半段話語，莎莉絲特忽然提高了聲音，一點也不心虛地說著半真半假的話語。
“也是，我們隻是來參加宴會的，我也不想那麽麻煩！”
發現這位前輩並未感到心虛，害怕事情暴露的娜塔莉忙不迭配合地補充了句。
當然，為了不讓監控會場的人察覺異常，不知道怎樣表演到位的她隻好學著莎莉絲特一般大聲說道。
“好了，走吧。”
然而，就在娜塔莉思考這位前輩該如何逃過監控離開會場之際，她的耳側忽然傳來了莎莉絲特刻意壓低聲音後的話語。
“啊，好的…！”
娜塔莉一愣，卻也不敢多說什麽，忙不迭跟上前輩的腳步，操縱起風元素，飛出了這場盛大宴會所在的房屋。
“跟緊我！”
謹慎地環顧了一圈附近環境，見沒有人察覺他們的離開，莎莉絲特當即暗暗鬆了一口氣，接著才用【聲音傳遞】魔法小心地傳遞了自己的話語。
於是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飛行於條條道路之間，直到他們再次看到那片仿佛流淌著銀色寶石的廣闊海麵。
水之賢者不顯異常地追問，無論是麵部表情，還是語氣本身都完美地展現出了一個耐心傾聽晚輩訴說理想長者氣度，讓人挑不出毛病，找不出可以推敲揣測的機會。
“現在和未來並不屬於我，因此，我隻能選擇見證，而不是幹涉他們。”
說這句話的時候，艾麗娜恰如其分表現了自己的不甘與無奈，同時也扮演好了一個有一定野心卻又因為現實職責不得不割舍部分信念的守門人存在。
“那麽，如果將來有機會，你是否願意成為那個未來的掌舵人？”
水之賢者繼續含笑審視著對麵的晚輩，同樣沒有展露更多情緒。
“我不會，”艾麗娜先是堅定不移地給出否定的態度，接著在對麵賢者大人目光略有變化之際詳細補充道，“既然我選擇了‘過去’，那我就不會去幹預那些不屬於我的未來。”
“我很欣慰，你對自己有一個很清晰的定位，”聽完艾麗娜的回答，水之賢者先是讚賞地頷首了下，然後有些憂愁地說道，“但是這樣的執著未必就是一件好事，我相信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實際上，你所欠缺的並不是能力，而是做出重大決定時的果斷。”
不等對麵的晚輩發表意見，水之賢者海登·霍伯特便微笑著做了個單手下壓的手勢：“我這裏有一些需要決定的事務，你可以拿去練練手，三天後，如果你還沒能找到答案，可以再來找我。”
說話間，這位水之賢者已是起身從不遠處的抽屜裏取出了一疊刻有不同家族族徽的信件輕放於艾麗娜前方的小桌上，並笑容和煦地輕輕頷首了下。
“麥斯威爾家族，克勞德家族，艾吉亞家族……”艾麗娜默念著信封上徽章對應的家族名稱，表情略顯複雜地苦笑了一下，“這些，您放心交給我處理？”
“和蘭德爾以及諾姆城的安危比起來，他們的一些小小訴求根本不值一提不是嗎？”
麵對晚輩的遲疑，水之賢者就這樣以一種坦然卻又自帶上位者氣質的話語做出了回應。
當然，他很清楚，自己這番話真正想表達的是艾麗娜既然都願意將蘭德爾甚至諾姆城安危交給艾維斯處理，那麽作為支持艾維斯的長輩他也不會吝嗇給予她對應身份的信任。
艾麗娜翻到了莉亞的回憶錄，感受到了筆記上的強烈情感。
“感謝您的讚賞，我會好好努力的。”
“我同樣期待著你的好消息。”
即使兩人對話之間從未提到艾維斯相關，但在這幾句話的來回間，他們已是悄然安排好了後續的計劃，由艾麗娜以決策顧問的身份代行艾維斯在水之北區的部分職責，同樣的，艾維斯也將代替暫時被停職的艾麗娜處理蘭德爾，風之東區，乃至整個奧利維亞大陸秩序的職責。
這的確算不上平等的交易，但艾麗娜很清楚，隻有堅持走完這一步，通過水之賢者給予她的考驗，她才能收獲更多，獲得更多自己想要追尋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