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名為瘋狂的樂章
“如果這給您帶來了困擾，我願意為您做出退讓並解決掉所有隱患。”
見對麵被他認可的賢者輔佐人首領就這樣一針見血點破了今天這場動蕩的緣由，英紮特先是表情僵硬地笑了一聲，隨後也像是沒感受到進一步的壓力般重新找回了底氣，神色自若地做出了保證。
“用‘竊賊’的手段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見證者閣下應該沒教導過您這樣運用您的天賦吧？”
目睹著這位‘虛偽’基石毫無心理負擔的發言，艾麗娜也並未感到意外，就和之前丟出質問話語的時候一樣，冷靜從容，但也一針見血。
“坦白地講，老師從來沒教導過我們應該如何使用我們的‘天賦’。當然您都這麽說了，我很樂意換一種方案處理後續，雖然這也許會讓事情更麻煩一些。”
發現對麵這位賢者輔佐人首領似乎並不喜歡他慣常的處事作風，英紮特也隻好於心底裏頗為惋惜地歎了口氣，然後就毫無怨言地答應了退讓。
“那麽現在來講講你上午之後的經曆吧？你知道的，這是一種禮貌，也是一種補償，更是一種合理的交易。”
艾麗娜同樣神色輕鬆地說著，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無形之中暴露了某個弱點的遲疑與膽怯。
“我現在似乎有點明白老師的決定了，所以作為必須的禮貌，我覺得我有必要提前告知您，鑒於您身上存在的濃鬱誘人氣息，我接下來大概會經常叨擾您了，您不介意吧？”
雖然是彬彬有禮地征詢意見，但是這位委員的語氣中卻沒有征詢意見的意思。因為，早在他之前說出那些真實的想法後，他就放棄了隱瞞，畢竟現在的他已經沒有‘虛偽’的必要了。
“當然不介意，畢竟想怎麽做是您的自由，我無權幹涉。”
“好的，那我們就不浪費時間了，開始進入正題吧。”
瞬間的表情凝固後，英紮特當即收斂起了自己為試探做出的吊兒郎當模樣，不再細想對麵之人能夠如此有恃無恐的原因，選擇了再次退讓。
……
上午，在將艾麗娜送去行政部之後，最開始的他並沒有如他前麵描述的那樣直接投身於魔法知識的研究，而是率先接過了他從‘天空見證者’那裏接來的任務，開始代理莎莉絲特作為中央書庫圖書管理員的職責。
說實在的，對於這麽一份工作，他是打從心底裏沒將它放到心上的，因此在整理過往的圖書借閱資料以及最近人員出入狀況的時候，他並未花費太多時間去深入思考，直到他從艾麗娜早晨給他的理論看到了書庫中部分禁忌圖書的影子，這一切的安寧平和才徹底被打破。
對，直到現在他還是無法理解，那位賢者輔佐人首領為什麽能夠那樣輕鬆地將那麽多禁忌魔法的精髓抽絲剝繭移植到普通的魔法上，要知道禁忌魔法的核心就是不被允許，她是怎麽做到把兩種極端的事物糅合在一起並深信不疑使用它們的？
帶著這樣的疑問，他開始翻閱過去她在這座禁忌書庫的各種借閱記錄，並結合這些記錄提到的書籍對上午自己看到的那些理論筆記重新做了一個梳理。
結果也就是這麽一整理，他發現她對禁忌魔法的‘移植’根本不是糅合，而是一種極其自然地改編，一種沾滿了邪惡與血腥卻又充滿誘惑力的改編。
比如他最初看到的那份關於如何使用【風之氣息】的討論，在看到這位小姐給出的想法和相應論據之前，他根本無法想象那樣一個溫和無害的魔法有朝一日可以成為摧毀敵人的強力殺器。
鏡像魔法，一個令他感到熟悉卻又十分遙遠的名詞，那位小姐竟然在那短短的一星期時間裏就自行摸索出了這個魔法的本質，並將鏡像魔法針對魔法元素操控力無縫應用到了其他看似沒有實質攻擊性的輔助魔法上。
為了弄清楚這一點，他也學著多年前的她，開始於禁忌書庫的角落裏試驗著各種魔法，但最後的結果始終都不如意，他始終都沒能根據紙上書寫的內容靠近那種輕描淡寫與滿不在乎，始終都沒試驗出理論上提到的幾種真實案例。
他不明白，於是花了更多的時間去理解去嚐試，理解的最後，他似乎有點明白了，那是一種敢於孤注一擲，敢於毀滅一切的決心。這種決心，讓他畏懼，也讓他戰栗……
這種戰栗不是由恐懼滋生出的戰栗，而是一種如饑似渴，自願飲鴆止渴般的，想要靠近，想要索取更多的戰栗。
和之前一樣，艾麗娜態度也十分堅決，這不禁讓她身旁的艾維斯很是詫異。
畢竟他很清楚，身旁這位前輩並未對那位英紮特委員產生其他情感，因此在得到警告後，理智選擇放棄並把事情主導權還給‘天空學者’毫無疑問是更好的選擇，可她為什麽要……
“而且我相信英紮特他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所以既然是他慎重考慮後做出的選擇，作為一個局外人，我應該是無權幹涉的。”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疑惑般，他身旁的前輩又在原有話語的基礎上多增加了一句解釋。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更擔心英紮特的處境，所以風之鈴蘭大人，請問您是否願意幫助您的這位友人，我會給出一些您無法拒絕的情報作為您提供幫助的報酬。”
見普通的辦法都已無法改變這位賢者輔佐人首領的堅持，‘困頓’基石，羅伊·克勞德不禁於心底裏長歎了口氣，給出自己此次談判的重要籌碼……
“看起來您似乎格外在意這件事情啊？”
略顯詫異地看了看對麵態度認真的‘困頓’基石，艾麗娜輕笑一聲，隨後也不怕對方指責地輕笑了一聲。
那一刻他明白了，這麽多年下來，他究竟缺少了什麽，究竟渴望什麽！
於是，花了一些時間平複那種激動心情的他最終摘下了他戴在右手食指上的戒指，義無反顧地將它戴到了自己的中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