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夜幕下的第一場雪
同樣的，艾維斯也敏銳注意到，這次，這位曾經的私人教師沒有在稱呼他為“小少爺”。
是偶然，還是別有深意？
於是，已經打出了前麵那張“晚輩”牌的艾維斯當即不再猶豫，忙不迭抓住這個優勢，表情決絕地認真詢問道：“現在的您是以‘困頓’基石這個身份表明自己的立場還是包含它的所有身份？”
“後者。”
沉默靜靜蔓延了一會兒，就在艾維斯以為對方連這個問題都不想作答的時候，屬於‘困頓’基石安西爾·克勞德的聲音又恰到好處地傳入了他的耳中。
通過周遭的水元素變化，這位‘困頓’基石很輕鬆地就把握到了身後晚輩的情緒，但這次，他沒有仁慈地給對方思考的時間，而是重新背過身去，直接用著頗為冷漠的語氣補充了前麵簡短話語下沒能來得及說完的話語：“您應該很清楚，從您知道我身份的那天起，你問題的選項就不存在‘前者’了。”
說到這裏，這位‘困頓’基石再次幾不可聞地發出了一聲歎息：“所以，很抱歉，小少爺，如果您想獲取更多有關於我們更的情報，請找英紮特或者加利亞吧，他們都比我要仁慈。”
“感謝您的告知，我會慎重考慮的。”
幾秒的沉默後，艾維斯最終沒有讓心底裏的複雜情緒支配自己的決定，很謹慎地給出了同樣不算篤定的話語。
“娜塔莉或許看不出來，我可是知道的哦，你剛才在釋放初級魔法的時候，很輕鬆地就疊加了三倍強度的魔法效果呢。要知道，這可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水平哦。”
回想著前不久她目睹的細節，艾麗娜毫不客氣地道出水之海棠簡單練習背後所隱藏的玄機。
“是嗎？我想這種程度的操作，前輩應該也可以輕鬆做到吧。”
艾維斯依舊維持著他慣用的笑容，繼續慷慨地稱讚，盡其所能地試探著麵前這位前輩的底線。
“艾維斯，有些玩笑請適可而止哦。”
伴隨著這句話最後幾個字的落下，艾麗娜的表情一下子陰沉下來，眼神中流露出些許不悅的情緒，氣勢淩厲地看向身邊這個看似平易近人實際上卻深藏不露的青年。
“前輩您放心，我絕對沒有別的意思，我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向您學習，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請您多多關照！”
娜塔莉不解，提出自己的疑問。
“但是娜塔莉，你有沒有發現書本飛行的方向至始至終隻有那一條直線的距離呢？真正的飛行魔法可不是那麽死板的東西哦。”
“誒…”
娜塔莉聽著老師說出的知識，驚訝道。
“其實我剛才用了兩個魔法才讓書飛起來的，仔細看。”
艾麗娜重新操縱起魔法，讓那本書慢慢漂浮起來，然後娜塔莉注意到書本並沒有馬上就飛過來，而是中間停頓了一下，這才好像受到什麽力道牽引一般飛回了書桌上。
“真的誒，那老師，另一個魔法是什麽呀？”
娜塔莉繼續好奇著，期待地看向自己身邊的老師。
“老師，為什麽我們還沒到？”
一段時間後仍然看不到自己生活的小鎮，娜塔莉感覺有點怕怕的，不由拽緊了老師的衣袖。
“我也很奇怪呢。”
經學生一提醒，艾麗娜也開始注意到其中的不尋常之處。
“難道這裏又出現了那個叫做結界的東西嗎…”
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情況，讓娜塔莉下意識就聯想到了那天她和姐姐碰上的可怕經曆，弱弱呢喃。
“不會。”
艾麗娜旋即反駁，不管是出於自己作為究極魔法師絕對實力的考量還是從魔物的時間點來看，眼前的現象絕對不可能是結界造成的。
那麽，會是什麽？
艾麗娜低頭做沉思狀，同時不忘凝聚起周遭飄散的風元素隨時準備應對接下來的突發情況。
“說起來，艾維斯，聽說你在精神魔法這一塊也有不錯的造詣，可以允許我問個問題嗎？”
仿佛要化解等待過程中無聊的情緒一般，艾麗娜扇了扇折扇，倚靠在牆角一隅，漫不經心地詢問。
先是走訪了奧利維亞的高層提交了他們在海域上的發現成果以及那份魔法術式，然後又是去了南燭工坊。回去以後更是馬不停蹄做了無數的策略分析。
上至這一階段計劃順利並成功獲得突破性線索，下到計劃落空一無所獲，她都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從而盡可能多的阻擋一些未知掀起的風浪。
從昨晚的情況來看，眼前看似謙和溫吞實則精打細算的青年都為了盡早找到突破口夜以繼日做著自己的工作。
“也許這才是娜塔莉小姐真正的性格，乍看之下怯懦無能，毫無閃光點，實則內心隱忍，矢誌不渝吧。”
艾維斯頗為讚同地點點頭，做出自己的評價。
“前輩您應該也是知道的。”
“這個評價很高呢，海棠大人。要不要考慮”
聽著這個年紀輕輕卻擁有水之北區第二大權力的青年道出這麽句評價，艾麗娜不由感到意外，饒有興趣地勾了勾嘴角。
“算是吧，怎麽了，前輩？”
猝不及防被艾麗娜用這樣可怕的視線盯著，艾維斯不禁有些心虛，連忙故作輕鬆地掛著微笑擺手解釋。
“怎麽樣，確認過鈴蘭傍晚以後就會離開嗎？”
與此同時，蘭德爾小鎮的某間偏僻房屋中，一位擁有一頭柔順黑發的女士端坐於房間中央的安樂椅上，微笑地看向她對麵的另一位女士，詢問道。
“是的，我這幾天一直都在忙碌這個，所以，請你放心吧！”
下一刻，一道充滿活力，聽起來頗為輕快地嗓音立刻做出了篤定又自信的回應。
“好了，我們差不多也快到了，您現在還有機會思考要不要接納我這個老師。”
聽到青年前麵這番話語，克勞德滿意頷首，但頷首過後，他又重新回到了之前那種冷漠疏離的狀態，毫不留情地將身後的晚輩再次推到了選擇的風口浪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