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識 1

  淡雅走進畫室，向美術老師點了個頭。


  李老師拿著衣服對著淡雅說：“淡雅，這次還要你換下衣服，學生他們都說你換上革命時期學生的衣服肯定好看，他們畫著也有感覺，學校過段時間要搞校內畫展，他們都在努力呢，你拿著這衣服去衛生間換一下吧。”


  淡雅聽到李老師的話，笑了笑拿著衣服就去換了。


  李老師對畫室學生說：“衣服也幫你們借來了，你們就好好畫吧，大家都努力，爭取學校舉辦的畫展，我們畫室的作品被選上。”


  就在這時，淡雅穿著革命時期學生的淺藍色斜紐扣上衣和黑色過膝蓋的裙子，白色的高腿襪，再加上自己穿來的黑色高跟鞋，鞋跟不是很高，梳著一個高辮子，前麵還有斜劉海，很自然美觀的發型，手裏抱著自己的衣服走進畫室。


  同學們都睜大眼睛看著淡雅，一是因為淡雅穿著這身衣服很漂亮，二是因為淡雅走來就像電視裏演的民國時期的大學生一樣，三是因為還沒有模特這樣做過。


  同學們都說好看。


  李老師目不轉睛：“真的不錯，如果你想嚐試演戲，可以去當演員了，我光看著你就興奮，就不用說畫你了，淡雅，你本來長的就清秀，再加上你的氣質，真的很好，現在你穿這身衣服，感覺有點複古，來走倆步，再讓我們感覺一下。”


  “真的嗎？我第一次穿著革命時期大學生的衣服，感覺還可以。”淡雅高興的笑了，她自己也感覺還不錯，她對著李老師比劃啞語。


  “老師淡雅姐啞語說什麽呢？我們也想學啞語，然後和淡雅姐聊天。”一位男學生說道。


  “對呀，李老師，有時間教我們一點啞語吧，我也想和淡雅姐溝通一下。”班上的女班長開心看著淡雅。


  “好了，你們自己慢慢和我學習吧，我們要開始畫畫了，趕緊準備吧，你們基本功不太好的就拿著畫板畫頭像，但必須畫出肩膀和衣服的質感，底子好的就可以畫半身像了，也可以畫到裙子，還可以畫整身像。”李老師用心的講著。


  告訴淡雅斜坐在椅子上，頭輕輕的靠著牆壁，手裏拿著一本書，放在腿上，淡雅的眼神不看畫室的同學，眺望窗戶遠方，做出思考的狀態。她的長辮子很自然的垂在肩上，很自然的弧度。模特這樣擺動作給高中畫室的學生還是第一次，也算是為畫展做貢獻。


  這畫室裏也有複讀的學生，畫畫水平都很高。學生們都不講話了，認真的構自己的圖，找自己感覺角度好的地方畫，李老師站在後邊支著大的畫架，放著一個大畫板也開始構圖。


  這個畫室今天格外安靜，隻能聽見筆在紙上作畫唰唰的聲響和放畫板的聲音，還有個別同學輕微的咳嗽聲。


  淡雅也認真做著模特，除了眼睛在眨著，她幾乎一動也不動，因為她更懂得學生的心裏，她以前高中也是美術生，她大學畢業是室內設計專業再加自己選修的服裝設計。她知道學生畫畫時，最討厭模特動了，她以前也是和他們一樣愛玩，愛鬧。


  淡雅做模特時經常回憶自己以前美好高中時光。


  成亦誠來到美術學校，找大學校友張鍾洋，他雖然出國四年，但一直和大學校友張鍾洋聯係，關係甚好。成亦誠這次來找他是為了開影樓的事情，想讓他一起加入攝影，以前張鍾洋也愛好攝影，所以想和他一起投資開影樓。


  成亦誠在電話裏聽張鍾洋說，在學校的教務處和老師們再討論畫展舉辦的事情，等他到了，打電話聯係。


  成亦誠站在校門口看了看學校的外觀，自言自語：“不錯嘛，都開始幫家裏辦美術學校了。”


  拿出電話打給好友鍾洋：“喂，鍾洋，我到學校門口了，還在忙嗎？”


  “亦誠，你到學校了？那你進來吧，先到第一教學樓三層的校長辦公室等我一下，如果你想先參觀我們學校也可以，你先在教學樓的畫室轉轉吧，看看哪裏需要改進，我會聽你的意見，你也很懂藝術，我忙完就去找你。”張鍾洋在電話裏說道。


  “行了，我自己轉轉吧，看看你們學校的教學質量和衛生，還有學生畫畫水平，你忙吧，忙完記得聯係我。”成亦誠開玩笑的講完，然後就走向教學樓，門衛人員看到有陌生男子進來，就跑向前去詢問是家長嗎，找誰，成亦誠就告訴他們是來找校長張鍾洋的。


  門衛人員立刻給張鍾洋校長打電話，最後張鍾洋從另一座教學樓跑了出來，“亦誠，對不起啊，我忘記告訴門衛有人要找我。”張鍾洋無奈的跑了出來，然後看見亦誠後又高興的說道。


  “門衛都很盡職責，不錯，你不是在忙嗎，還出來。”成亦誠看到張鍾洋跑過來，走向張鍾洋。


  “現在開會呢，你被門衛攔住，我能不出來嗎，我和主任說，會議先停一下，一會再繼續，”然後張鍾洋對著門衛說：“你看清楚他這張臉，以後他會經常找我，以後隻要他來，就不要攔了。”


  “看你這四年也沒太大變化，就是更成熟了，你先去開會吧，我自己轉轉。”成亦誠拍著鍾洋的肩膀。


  “好，你先轉吧，我先去開會了，一會見。”張鍾洋說完就轉身快步走進了教學樓的會議室。


  門衛對成亦誠說了不好意思，不知道他和學校的校長是老朋友，希望他別介意，然後告訴他哪裏是畫室，哪裏是教室樓。成亦誠說沒事，道了謝，就去了教學樓。


  進了教學樓，成亦誠順著樓道慢慢的走著，看到牆壁上貼出學生們的作品，還有大師做的畫也在牆壁的高處掛著。他走20步左右就有一個畫室，看到畫室的學生們有的在畫，有的在聊天，有的在聽歌，有的看老師作畫。他發現這個樓道畫的全是石膏頭像，什麽海盜，大衛，斷臂琴女等，學生們有些畫的不錯，但有個別的學生感覺對石膏沒什麽興趣。


  他在一層看完後，就接著上二層，二層樓到牆壁也是好多畫，多數都是學生們課上畫出來的好作品，其中有一副女肖像，看上去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模特頭的角度是4|3的側臉，頭發是過肩的長發，很自然的垂在胸前，劉海也很自然的向一側斜著，眼睛看著前方，嘴角略帶微笑。感覺自己有些奇怪，怎麽可能見過這學校裏的女模特呢，然後亦誠搖搖頭，感覺不可能。


  成亦誠繼續向裏走去，一會看看這個畫室，一會看看那個畫室，他走到一個畫室裏麵，在學生的後麵觀察了一下學生們的畫，亦誠自己偷偷的笑了，學會畫的都不錯，畫的很像模特，而且整體關係找的也不錯。


  學生們感覺有人進來，就抬頭看了看他，也不知道他是誰，然後繼續畫他們的畫，模特看見有人進來，也不動，眼睛一直向前看著，都很專業。專業老師然後開口問“請問你找誰？”成亦誠感覺自己打擾了他們作畫，然後搖搖頭說：“不找誰，就看看。”專業老師沒再說話，然後就在畫室後麵看美術書。


  成亦誠轉身走出了畫室，他順著畫室的窗戶隨意的看著，突然轉頭看到最裏邊畫室時，頭停住了，他看見這個畫室的模特和其他畫室的模特動作差距太大，而且連穿的衣服都與眾不同，他看到模特坐在椅子上，頭輕輕的靠著牆，眼神看著窗外的遠方，模特手裏還拿著一本書放在腿上，亦誠很好奇就走進畫室，他站在專業老師的後麵，看了看這位老師畫的畫，發現老師是在畫全身肖像，看著老師作畫，感覺作畫水平很高，老師從整體去畫，慢慢深入。


  亦誠看得都不想移開自己的眼睛，他又抬頭看了看模特的衣服，感覺這位女模特不像是模特，而是更像一個真實存在的民國期間的學生，他低頭繼續看老師作畫，老師在畫模特的五官，李老師由於畫畫很有感覺，很投入，根本沒注意到有人在後麵，學生也沒感覺有人進來，都在低頭用心畫畫。


  亦誠感覺進入這間畫室和其他畫室不一樣，他覺得老師和學生都很投入，根本沒感覺到他走進畫室。


  成亦誠還不想馬上出去，這裏很安靜，站在這間畫室，心裏很舒服，他也是很奇怪這間畫室為什麽和別的畫室的模特做法不一樣。


  他看著老師在畫模特五官，沒一會的功夫，神態就被老師畫出來了，他越看老師這幅沒畫完的畫，越是喜歡，老師邊畫邊仔細觀察模特，成亦誠也是一起看畫，然後一起和老師抬頭看模特，他開始看時很平靜，一會抬頭看模特，一會低頭看畫，然後瞬間低頭時，猛然間把頭抬起來，睜大雙眼看著模特，他的意識告訴自己好像見過這個模特，他仔細看模特的臉，突然想起來，車上的啞女。


  他正回憶車上發生的一切事情，李老師對模特說：“好了，淡雅休息一下，辛苦你了，大家都把自己的畫拿到遠處自己看看，看看比例有沒有問題。”然後回頭看到一個男人站在自己身後。


  “啊，你是誰？什麽時候進來的？嚇了我一跳！”李老師猛的站起來驚訝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