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過往
“不想說點什麽嗎？”
林瑠鬱和小飛鳥並排在校園裏漫無目的走著，男孩舉著遮陽傘在毒辣的太陽下留出了一絲清涼的空間來，而一旁的女孩似乎並不是想要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小飛鳥的小身子始終站在遮陽傘傘下的邊緣地帶，多走一步似乎就能離開這裏。但是自己心裏的那一絲不舍和掛念始終不能讓自己走出這一步。
按照往常的小飛鳥來說，現在這時候早就跑掉了，大熱天的誰願意漫無目的的在校園裏逛著。地麵似乎都能看到被蒸騰上來的熱氣。
但是……
小飛鳥偷偷抬著頭，看了眼一旁有些尷尬的撓著頭的林瑠鬱。又微微的低下了頭，如果隻是遠遠的看見他，那自己這樣執拗的小性格是永遠都不會湊上來的，但是如果當這一切已經靠近了自己。
那自己就像一塊被磁鐵吸引過去的磁石一樣，即使對他若即若離。但是似乎也不想再見麵的那一刻立馬跑的遠遠的了。
小飛鳥低頭的一瞬間，不由得撇了撇嘴。腦海裏突然閃過了生田繪梨花的身影。
如果那個小花花在這裏的話，一定會抱著雙臂嘲笑阿蘇卡我阿蘇卡真的是個傲嬌怪啊！
想到這裏，小飛鳥突然莫名其妙的有了些煩躁，趁著林瑠鬱不注意。小心的用自己的小皮鞋踢了踢眼前路上的小石子。
這種感覺就像自己的一舉一動，每一個小心情都被一旁的小花花給看穿了一樣。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小時候那天真浪漫，沒有一絲心事的小飛鳥上去了。
而自己，現在討厭這種感覺！
就在這時候，林瑠鬱有些悶悶的話語被夏日的風送到了自己的耳邊。
“說點什麽？”
小飛鳥慢慢的抬起頭來，那帶著一絲期待和一絲忐忑的目光正好對上了林瑠鬱的目光。四目相對的瞬間，兩個人的臉都有些許的紅了起來。
“隨便說點什麽吧。”
林瑠鬱撓了撓頭，停下了腳步，自己並不是一個很善於言辭的人。或者說在這樣和一個女孩單獨相處的時候，自己並不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眼前的小飛鳥雖然很熟悉，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似乎也變得越來越不熟悉起來。
自己記憶裏的鳥兒似乎還是小時候那個甜甜的小鳥，而並不是眼前這個乃木阪的次世代enter。
“阿蘇卡，”林瑠鬱看著氣氛又漸漸的冷淡了下來，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先開口，“感覺你比以前漂亮多了……”
“…………誇人有點誠意好不好！”
小飛鳥看著林瑠鬱四處遊蕩得眼神，那樣子似乎是希望能從哪裏飛來一個話題能感覺認領了他，好不再這麽尷尬的走在一起。
林瑠鬱那帶著尷尬的樣子，活像第一次跟相親對象見麵，手足無措，都不知道手該往哪裏放的你。
“哪裏沒有誠意了？”
林瑠鬱帶著些無奈的看著前麵的小飛鳥，那鳥兒突然看著自己一臉囧樣幸災樂禍起來的小聲笑著的樣子，似乎這時候也沒有那麽的尷尬了，笑著小聲問了起來。
“諾！”小飛鳥挑著自己的眉毛用自己的小手指點了點自己被口罩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小臉，似乎在證明著什麽，“這樣子你怎麽看的出來漂不漂亮！林瑠鬱你是從雜誌上判斷的吧。”
“也不完全是，”林瑠鬱老老實實的眨了眨自己的小眼睛，回憶了一下記憶裏的那張照片，“以前記得阿蘇卡你就像一個沒張開的小猴子一樣，屬於標準的小童顏。現在……”
林瑠鬱的話突然愣在了自己的嘴邊，就在剛才，在自己回憶著小飛鳥過去那張可以堪稱黑曆史的小小鳥大頭貼照片的時候，眼前的那隻鳥兒慢慢的摘下了口罩，用小手理了理自己的小劉海，正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
“現在？”
小飛鳥歪了歪自己的小腦袋，看著林瑠鬱有些瞬間被震驚到的樣子。心裏有一種名為高興的情緒化作一股暖流遊遍了自己的全身。
“現在……”林瑠鬱臉有些泛紅的把自己的目光從小飛鳥的臉上移開了，“現在真的漂亮多了，小童顏可不是誰都能一直保持的，阿蘇卡真的長大了。”
“謝謝。”
小飛鳥抿了抿嘴，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道了聲謝。剛才林瑠鬱的那個樣子活像幼稚園的大叔表揚新來的小朋友漂亮一樣。
又或者像送走老的一批小朋友誇獎了一句這幾年幼稚園生活得很乖！現在長得比以前更加漂亮了！
話裏話外都是讚美的意味，但是是個人都能聽出來這隻是一聲客套的話。新的一年來了，大叔還會對其他人說這同樣的話。
而自己，自己什麽時候跟林瑠鬱走到了需要客套的地步了。又或者在他心裏自己始終是一個需要客套才能交流起來的女孩。
就這樣，兩個人之間場麵的氣氛似乎又重新被寒冰給封住了。繼續就這樣兩個人默不作聲的相伴著走著。
“哪個，”林瑠鬱撓了撓頭，好在自己的發型已經早就被撓成了一團，伸手點了點前麵的操場，小聲的問道，“以前是不是說過要帶阿蘇卡你來逛逛我的學校的。”
“確實有過，”小飛鳥緩緩的點了點頭，似乎又能回憶起自己的過去的一些畫麵，小聲的嘀咕著說道，“林瑠鬱你以前說過如果來了東京的話，會帶著我去看看你的學校的。說要讓我這個笨蛋沾染一下學霸讀書地方的學習氛圍……”
“我以前還在信上這麽寫過？！”
林瑠鬱有些尷尬的低著頭，對上了小飛鳥一臉肯定的小眼神，不由得抽了抽臉上的肌肉。
居然還有這麽羞恥的時候，那時候自己的腦袋是被史緒裏打壞了吧？這麽中二的發言都能寫到信裏，還居然被小飛鳥記到了現在。
“你不記得了嗎？”
小飛鳥看著林瑠鬱，突然有些焦急的問道。自己的眼角邊有了些濕潤起來了。而夏日的溫度，很好的遮蓋了這因為波瀾起伏而變化著的心情。
“我，”林瑠鬱有些尷尬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對著小飛鳥那一副期待甚至是有些懇求的實現。即使是林瑠鬱這樣的木頭，現在也知道能讓眼前女孩開心起來的答案是什麽。
但是麵對著這樣一雙的眼睛，林瑠鬱卻怎麽也不能把欺騙的話語說出口來。
“對不起……”
林瑠鬱低了低頭，咬了咬牙還是選擇了遵循自己的本心。自己已經騙過眼前的鳥兒很多次了的，從這一次開始，他不想騙她了。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
小飛鳥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一絲坦然的接受。這一刻的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的失落，隻是當林瑠鬱說出來的那一刻起，有了一種長跑到頭的如釋重負的感覺。
“因為我沒有記住過往的事情。”
林瑠鬱順著小飛鳥一直注視的方向看了過去，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睛。這隻小鳥的話把一切補救的措施都堵在了自己的心裏。
“過往就隻是過往。”
小飛鳥的手在林瑠鬱沒有察覺到的時候慢慢的拿住了遮陽傘傘柄的下方。似乎隻有這樣，她們之間好像才能有東西聯係著。
“我也可以忘記這些事情，忘記林瑠鬱你的離開，忘記你在心裏說的諾言，忘記曾經的一切。”
小飛鳥忽然想起自己有一次蹲在橋本麵前看著她看書，拿著自己的發梢悄悄的去戳她的臉頰，帶著一絲迷惑的問道，“娜娜敏？是不是過去的日子不重要啊？阿蘇卡我隻要做好當下的事情就好了？”
“阿蘇卡，其實呢，過去的日子很重要。如果沒有過去的蛛絲馬跡，哪來的今天的感動呢？”橋本笑著從書後麵抬起自己的眼睛來看著眼前有些疑惑的小鳥說道。
…………
“或者假裝你不曾離開，又或者假裝你明天就會回來。回來帶我去完成曾經你在信裏說的所有的故事和所有的未來。”
“可是沒有，”小飛鳥的聲音始終帶著一種平靜，似乎故事裏的女孩和那些所謂經曆過的一切都已經跟現在的自己所割裂開了一樣。自己似乎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來看著那個女孩得成長。
“一次也沒有。”
林瑠鬱捏著傘柄的手微微的用力，也許他做錯了什麽，他隻考慮到小飛鳥已經是個偶像了。自己應該也理應遠離她，不打擾，不去驚擾。
但是自己從來沒有去考慮過的是，這隻鳥兒是不是真的想要的是一種這樣的結果。
小飛鳥把一切的信都埋在了地裏，埋在了坑裏。似乎是要和以前的所有的一切做一個了結，做一個切斷！
但是所有人不知道的一點是。那些信上的內容，她早就可以背下來了，承載著記憶美好的東西從來就不是紙張。
“補償我吧！”
在兩個人都沉默了很久之後，一個小小的聲音怯懦懦又帶著一絲決然的在林瑠鬱的耳邊響起來。
林瑠鬱猛的轉過頭去，看到的是眼前完全不同於自己記憶裏小飛鳥的笑臉。
“什麽？”
“我說，”小飛鳥一步步的上爬，終於慢慢的把食指搭在了林瑠鬱拿著遮陽傘的指骨上，帶著所有的希望和夢想的笑著解釋著說道，“補償我吧！林瑠鬱，為了懲罰你，你得帶著我把以前在信裏沒有做到的事情全都做一遍來補償我！
補償我這幾年一直以來的一種執念！”
小飛鳥看著林瑠鬱有些驚訝的小表情，心裏有著說不出的放鬆。
如果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話，那麽，我們就重新來過！
夏日的風帶來了無比躁動的青春，吹拂著兩個人的臉龐不願的離去。
順帶帶來了一聲有些小嚴肅的咳嗽聲！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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