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莫清苒聞言,再也忍不住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米穀瞟他一眼,冷冰冰道,“又來一個自以為是的人。”他的目光瞬時變得利如冰劍,在莫清苒身上轉來轉去,莫清風見狀,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失聲道,“米總,求你了。”
米穀掃他一眼,臉上掠過一絲陰笑,“隻不過讓他跪跪而已,你就受不了。”
“米總向來是很威風啊。”
一個聲音緩緩從院子外麵傳來,伴隨著聲音而來的是一個俊朗的男子。
莫清風聞到這聲音時,渾身猶如電流擊過,顫動不已,這熟悉的聲音,自己以為再也聽不見,也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這人了,可竟是在自己這樣狼狽的情況下,他出來了。
米穀盯著眼前的男子,淡淡道,“沙尋。”
沙尋微微一笑,“不錯。”
米穀道,“想不到沙總也有如此好心情,遊山逛水,竟能旅遊到這鄉下來。”
沙尋道,“你又何嚐不是呢。況且我不是遊山逛水,而是訪問故人。”
“故人,”米穀將疑惑的目光轉向莫清風。
沙尋不動聲色道,“莫清風的弟弟曾患白血病,是我盡心出錢出力幫助了他,現在不過是前來看看而已。”
米穀哦了一聲,心中微動,暗暗忖道,原來他們還有這般人情,便道,“那麽我就不打攪沙總拜訪故人了。”說罷,轉身繞過沙尋,看樣子正要離開。
沙尋用手一擋,道,“米總且慢走,我還沒講完呢。”
米穀冷冷道,“請說。”
“我幫他弟弟並不是白幫的,是有條件的,就是要他查清當年雲峰車禍的真相。”
米穀是何等聰明之人,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回頭看著莫清風道,“原來你背後的人就是他。”
“不錯,”沙尋接話道,“現在,就讓我們麵對麵的把話說個清楚吧。”
“說吧,”米穀想了想,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話要講。”
“你先讓你手下放了他爸。”
行,米穀幹脆利落一點頭,吩咐肖羅等人放開莫爸爸。
沙尋徑直上前,坐到旁邊的桌子邊,笑道,“既然大家是好好交談,自然要找個地方坐下。”
隨後很自然的道,“小冉,請你為我們上茶,好招待這位才見麵的的客人。”
他的話很隨意,顯出他對莫家人一副很熟稔的樣子。
清苒一看是自己的大恩人,心中很是高興,飛快的就衝好了茶。
米穀見狀,心中略微驚奇,想不到莫家人對沙尋竟如此好感。
因此飲了一口茶,漫不經心道,“沙總,我們可以開始了。”
“我問你,是不是你製造了雲峰的車禍?”
米穀頓了頓,強壓心中不快,慢慢道,“你何出此言?”
“因為圈內一直傳言是你謀害了雲峰。”
“嘴巴長在別人身上,我也沒有辦法。”
你,沙尋直直的盯著米穀,終於一字一句道,“出事前二十分鍾,雲峰給我打電話,問我我當初對他的表白是否有效,我說是,他告訴我,那好,讓我等他,我於是就等他,然而,等來的不是他,卻是他的車禍。”
米穀乍聞此話,心神大震,瞪大了眼睛,喃喃道,“不可能,他不可能背叛我,我對他是那麽的好,除了名分,能給的都給他了,他不會離開我。”
沙尋冷笑一聲,“你因為他要離開你,就起了殺心,是不是?”
米穀憤怒的站了起來道,“不,我不會的,到是你很可疑。那晚是不是你一直在挑撥我們,傍晚他見的人是不是你?”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沙尋皺眉道,“那晚我隻得到了他人生中最後的一個電話。”
米穀激動起來,“他傍晚就離開入住的賓館,被你花言巧語說動了心,回來對我說,要跟我
分手,他要過正常的日子,以前從來不見他那樣激動,那樣堅決,甚至駕車離了酒店,原來是你勸了他,要說殺他的凶手,應該是你才對。”
沙尋劍眉深鎖,緩緩道,“你根本就在胡說八道,在他最後一場演唱會開始之前,我不會見他的,怕打攪他。”
“你還不承認,”米穀厲聲道,“若不是你,還有誰能讓他獨自出去那麽久。”
“我受夠了,”沙尋也拍案而起,道,“你不要在為自己推卸責任了,我告訴你,雲峰車禍一日不清楚,我就會繼續查下去。”
哈哈,米穀突然一聲大笑,笑聲頗為淒涼,自言自語道,“雲峰,想不到我對你癡情一片,世人卻都說我是凶手。”
“難道不是嗎,”沙尋譏諷道,“你能給他什麽,你什麽也給不了。你有妻有子,他一無所有,隻能躲在黑暗的角落裏,就是你的自私殺了他,難道不是嗎。”
站在一旁的肖羅聞言再也忍不住了,道,“沙總,我知道你喜歡雲峰,所以為雲峰來譴責我家少爺,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爺對雲峰一片真心,雲峰車禍後,少爺悲痛欲絕,幾乎崩潰,被老太爺強行帶到國外去心理治療,否則隻怕我家少爺早瘋了。”
哼哼,沙尋不屑道,“怕是逃避警察的追問吧。”
“你,”肖羅怒了,對著沙尋怒目而視。
沙尋用手指輕叩著桌子,毫無表情的盯著米穀。
米穀靜了靜心,道,“當年你私自見了雲峰,說動了他,讓他在雨中駕車離開我們住的賓館,你才是凶手。”
“我告訴你多少遍,我那時沒見過他,”沙尋冷眼道。
“你見過他,”米穀情緒強烈的波動起來,“你就是見過他。”
“沒有,”沙尋一口否決,“你簡直無可理喻。”
米穀眼中突然現出一股殺氣,“既然是你用你的花言巧語殺了雲峰,那我今天就要帶走莫清風,因為他是你布置在我身邊的一枚棋子,我絕不能繞了他。”
沙尋冷冷道,“不行,隻有我有權利帶走他,因為他是屬於我的。”
米穀一拍桌子怒道,“你是要與我做對到底。”
沙尋沒回答,隻是與他靜靜對視。
現場的氣氛一時變得劍拔弩張。
誰也沒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莫媽媽身子突然輕微晃動起來,臉上似有淚水。
忽然,似乎鼓足了勇氣,莫媽媽走到沙尋麵前,雙膝跪地,淚流滿麵道,“請你們放過我兒子吧,因為那晚雲峰見的人是我。”
“什麽,”兩人被莫媽媽突如其來的言語和行為驚呆了,異口同聲道,“你說什麽。”
“我說的是,”莫媽媽回頭深深望了一眼莫爸爸,終於忍不住道,“那晚雲峰見的人是我。”
“你胡說什麽,”莫爸爸也大為吃驚道,“小華,你不要亂說。”
莫媽媽凝視著他,道,“翔哥,你是應該知道的。”
沙尋極為驚詫的望著莫媽媽,連忙扶起她,道,“究竟是怎麽回事,這這麽可能呢。”
莫媽媽站起身來,強忍著淚水,道,“沙總,不管你出於什麽目的,你幫助了清苒,就是我們一家的大恩人,但是現在我才知道,你們與雲峰有這麽深的淵源。”
“但是,那晚,確實是我和雲峰見了麵。”莫媽媽道,“因為,我和雲峰既是小學初中同學,也是彼此的初戀。”
“不可能,”沙尋失聲道,眼前這個女人,臉上寫滿了歲月的滄桑,看起來與自己並不是同齡人,再說,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大明星,一個是默默無聞的農村婦女,兩人相差十萬八千裏,怎麽會有聯係呢?
莫媽媽苦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你會很驚奇,他之所以會來看我,是因為那時我剛好和翔哥在省城打工。”
沙尋穩定了自己的失態,雖然嘴裏說著不相信,但是心裏卻有所動,因為他與雲峰好友多年,卻從未聽雲峰談及他高中以前的經曆,而自己也從未留意他之前的經曆,而莫媽媽說的剛好是自己並未注意的歲月。一想到此,他再次仔細打量眼前的女子,發現她其實柳眉淡掃,一雙大眼睛明媚無比,五官極為精致,這麽一看,當年年輕的她必然是個極美的少女與年輕時的雲峰能來電也應該是情理之中的吧。
米穀麵無表情的坐在一旁,冷冷的盯著莫媽媽,道,“你在說笑話嗎?”
莫媽媽堅決道,“沒有,那時他來看我,是因為當時我經濟上困難,所以到他落腳的酒店請服務員幫我送給他一封信。”
米穀嗤之以鼻,道,“憑什麽他會看你的信?”
莫媽媽道,“因為我在信封上麵畫上了我們年輕時談戀愛的暗號,並且我撒了謊,說我家孩子病了,特別想見到雲峰,我想雲峰是個心軟的人,當他知道自己的小影迷生病住院肯定會偷偷達成孩子的心願。”
米穀有點煩躁,同樣,沙尋也有點煩躁,道,“那信上到底說了什麽?”
莫媽媽猶豫了一下,望了望莫翔,支支吾吾,顫顫巍巍,看樣子並不想說。
誰也沒注意,站在一旁的莫清風臉色已經變得蒼白,當看到眼前的三人,尤其是沙尋言必稱雲峰時,他的心亦如刀割。
米穀不耐煩道,“好,既然雲峰是去見你,我也不跟沙尋理論了,但你兒子是我的,我必須帶走,你讓他自己乖乖跟我走吧。”
沙尋冷哼一聲,“錯了,莫清風早跟我簽了合同,也隻能我帶他走。”
米穀瞪大雙眼,一字一句道,“沙尋,你果然是故意的。”
沙尋冷笑,“我可沒有是故意的,這隻是事實,莫清風是我先找到的,也是我先安排他到你身邊的,這就是事實,我現在隻不過是來叫他按合同跟我回去罷了。”
米穀聞言大笑一聲,“你以為憑你一人就能從我手中把人帶走。”
沙尋微笑道,“麵對大名鼎鼎的米家三少爺,我又豈能自不量力呢,說實話吧,你剛一回國,我就一直在注意你的行動了,你以為今天就我一人,也太小瞧我了。”
米穀冷哼一聲,將目光投向莫清風,犀利如劍,道,“莫清風,說吧,你今天跟誰走,大家也好徹底說個明白。”
莫清風麵色蒼白的盯著眼前二人,冷汗從額頭涔涔而下。
這兩人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那眼光仿佛要吃了人一般。
莫媽媽見狀,紅唇一咬,挺身站在莫清風麵前,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們不能帶他走。”
米穀冷冷一笑,輕蔑道,“就憑你這個普通女人。”
莫媽媽胸口劇烈起伏,一字一句道,“你們如果真是一心愛著雲峰,就請放過這個孩子,因為,”她咬咬唇,慢慢道,“因為他是我和雲峰的孩子。”
此話一出,猶如晴天霹靂,震的在場的人幾乎都呆立原地,米穀更是頭腦一陣空白,他的心像針紮一般的痛,直覺的反應就是不可能,雲峰當年一直跟著他,根本沒有時間與女人外出約會,怎麽會突然冒出一個私生子。。。。。。。。。。,不可能的,米穀衝到莫媽媽麵前,伸手纂住她的衣領,惡狠狠道,“雲峰是不會背叛我的,你還想胡說什麽。”
莫爸爸見狀,大吼一聲,握緊拳頭,瞪著米穀道,“你放手,不許欺負英華。”
莫媽媽但覺這話一說出來,似乎心裏卸下了一樁心事似得,反倒平靜多了,她淡淡注視著米穀,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這卻是真的。”
米穀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似乎想要從她的目光中找出一絲破綻,然而,莫媽媽的眼睛仍然是那樣的平靜,宛如一方深潭,在他的銳利目光下,不見一絲波瀾,他不由的泄了氣,放開自己的手,有些狼狽盡量放緩自己的語氣道,“你們到底是什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