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抑鬱
「呀，怎麼又多了六個姐姐，她們也都會跳胡旋舞嗎？」
明珠瞅了瞅從馬車上走下來的六個秀女，又瞅了瞅一臉抑鬱的李恪，一張萌萌噠的小臉上全是好奇的表情。
「這是阿耶賞賜給我的宮女，來王府中做事的。」
一聽明珠的話，李恪抑鬱的表情那就更抑鬱了，「她們都是漢家女子，可不會甚麼胡旋舞，不過宮廷樂舞，倒是會上一些的。」
「哦——」
明珠拉了一個長音，就算是沒了興趣，轉過身奔著胡姬住的那屋去了，地主家的傭人嘛，她跟著孫藥王下山的時候，也是見過的，挺沒意思的。
至於宮廷樂舞是個甚麼東西，有沒有胡旋舞好看，她就不甚在意了。
畢竟現在，除了同仁堂裡面各色的新奇藥材之外，也就胡旋舞和甜食能激起她的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慾望了。
然而看著明珠離去的背影，李恪就越發的抑鬱了。
怎麼可能不抑鬱呢？
在他表演完那套武術套路之後，李二陛下就很高興，就誇獎他天資聰穎，英勇類己，反了複復了反說的話，就挺沒意思的。
然後李二陛下冷不丁地說了一句，「吾兒已入先天，身邊總要有些個體己的人照顧，如今定親的王妃還小，為父便賜你幾個秀女，蜀王府中總能多些人氣。」
再然後，不等李恪表示拒絕，就直接賞了六個秀女，跟著李恪回府的車就回來了。
當然了，如果就這樣的話，李恪也不至於真就抑鬱，關鍵問題是，這六個秀女本身吧，多少有那麼一點兒問題。
前段時間外朝吵吵著要廢后的時候，長孫皇後為了表示自己不是妒婦，就開始幫老公找漂亮的小姑娘填充後宮，而且花的都是自己的錢，長孫無忌又默默地支援了一筆。
當然了，這年月內帑本身也不算豐厚，長孫皇后的錢也不多，加上長孫家那麼大一家子要維持，長孫無忌又在家賦閑，能支援的其實也不多，所以世家大族的漂亮閨女那就別想了，只能從寒門庶族裡面挑。
那幫寒門小地主都是土鱉，一看有機會抬身價，那當然是挑著最漂亮的閨女往宮裡送了，萬一這閨女讓皇帝臨幸了，生下個一男半女的，自己家族的江湖地位不就水漲船高了？
所以這一批秀女的長相，當真是沒得挑，而在揀選秀女的時候，害怕老公真上了哪個漂亮小娘的床，忘了讓自己一年生一個孩子，長孫皇后還把最漂亮的那六個給挑了出來，送給了李恪。
於是這六個秀女沒看見李二陛下，先到了蜀王府。
這六個秀女，最大的十四歲，最小的十二歲，就這個歲數，擱在穿越之前，足夠把李恪拉上刑場，槍斃五分鐘的了。
「真是……只有叫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外號。」
李恪仰著頭，無語問蒼天，「貧道這個道號，也算是外號了吧？」
偏趕著還有個不長眼的管家跑上來，壓低了聲音問道：「殿下，今夜可是要讓那位姑娘侍寢么？」
昨天房二郎剛剛送來了一個胡姬，今天皇帝反手就賞賜了六個秀女，這不明擺著蜀王殿下春心萌動么？
「本王今夜要去打坐，莫要驚擾了本王。」
李恪就橫了一眼這個管家，大步流星地進了自己的卧房，留著管家在後面摸著後腦勺，一臉的莫名其妙。
然而李恪發現，自己這蜀王府里，現在簡直就是雌性荷爾蒙紛飛，原本就伺候自己的那個小侍女，在幫著自己洗漱的時候，都是一副眼波流轉，任君採擷的小模樣，要多嬌俏就有多嬌俏。
他覺著自己這次下山就是個錯誤，回了山上肯定要去好好學學四柱八字六爻之類的術數，再學學怎麼翻黃曆。
打發走了侍女，李恪就盤腿坐在床上，開始默默運轉真炁，感受著蜀王府內與太白山上、與皇宮之中的不同。
能感應到的天地元炁依舊在減少著，比起自己第一次和第二次感應到的數量，總量上減少的不是很多，但速度上略有增加，大概可以算作是勻加速了。
不過按照這種速度，如果現在的唐代歷史真的是事實上的唐代歷史的話，別說一千多年了，就是一萬多年之後，也不可能進入二十一世紀的那種末法時代，修仙什麼的只存在於小說之中，和尚道士江湖騙子想搞點兒特技都得仰仗物理化學姿勢。
而三個地方的天地元炁排序，如果是純粹按照數量來說的話，蜀王府中反而是最少的，皇宮之中感應到的天地元炁數量，還在蜀王府之上，比起太白山來雖然有些差距，但可以接受；
但按照天地元炁的靈動性來說，太白山固然是第一，蜀王府里卻能躍居第二，也就是說，皇宮內那些他不知道的限制，本質上來說是和天地元炁的靈動性相關。
天地元炁數量充足的話，是的確能改善人類的體質的，修道的本質就是藉助外界的天地元炁修補自身的不足，最後達到飛升的目的，從風水學角度來說，皇宮這種九五九六的地界，肯定是長安城中最好的位置，天地元炁自然也就充足了。
「所以那些限制……究竟是什麼原理？」
李恪低下頭，看著右手裡慢慢浮現出來的水蓮花，慢慢地皺起了眉頭，蜀王府中調用法力雖然也不是很方便，真炁運轉之間還有沉滯之感，但比起皇宮大內，還是要強上不少的。
他現在思考的，就是皇宮內對修士的限制，到底是通過什麼數值模型完成的，最基本的百分比削弱，還是修道的境界越高，削弱就越厲害？
就比如魏徵魏玄成吧，金丹六轉的老噴子如果進了皇宮，是能勉強施展法力，還是和自己一樣，根本運轉不動法力？
再比如，自己師父孫藥王這等陸地神仙，是不是也要受皇宮裡debuff的限制？
「萬一，萬一貧道玩脫了，等著李治或者隨便哪個兄弟上位之後，把貧道招入皇宮，來個一舉圍殺，貧道到底能不能跑脫了？」
李恪皺著個眉頭，就把這個問題壓在了心裡，這種事兒，他自己估計是想不明白了，不過孫藥王是肯定能知道的。
而李恪肯定的是，再有個二十年，自己便宜老子加冕了天可汗之後升天了，自己的境界肯定比不上孫藥王的，如果孫藥王也得在皇宮裡折戟，那麼他就得思考點兒其他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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